這幾個中國人在去法國留學之前，喜歡在河北的這個小村裡抓蛇吃

蔡和森，「湖南蠻子」的吃蛇壯舉

「蔡和森…..吃蛇？！」

在布里學校蔡和森的卧室里，聽到老史這樣介紹，老薩當時差點兒蹦起來。

有的名字，似乎天生就和森嚴莊重聯繫在一起，比如，蔡和森

作為中共創始人之一，革命烈士，而且在生活中也是秉性嚴肅的人物，從來見到蔡和森的名字，不是在經典著作中，便是在教科書中，他不被視為大人君子，還有誰合適？

然而，在真實的世界裡，書中的印象也未必正確。比如蔡和森和向警予，的確是志同道合的戰友，但他們的愛情在革命途中便已經走到終點，並不是傳統描述中至死不渝的情侶。和森雖然對警予一直一往情深，但警予法國式的、烈火般的浪漫已經耗盡了兩個人的緣分。

這座當時從一個寡婦手中用兩百塊大洋買來的地皮上，有教室，有宿舍，還有磨豆腐的工坊。培養了周恩來、鄧小平、陳毅等一系列叱吒風雲大人物的留法勤工儉學運動，其實不過肇端於李石曾先生在法國開豆腐坊時的一個靈感。所以，他組織的勤工儉學生們在布里也要學磨豆腐，以便到法國後至少有一技傍身。

能讓法國人吃豆腐，李石曾先生可謂有能耐，要知道後來中國人用了五十年的時間推銷，美國人也是不肯接受這玩意兒的

蔡和森在布里教過書。這個才華橫溢但不太會照顧自己生活的湖南人，是辛亥前後留法勤工儉學運動的重要組織者，他帶了一批南方新民學會的成員到布里來學磨豆腐，在這個勤工儉學的預備學校里充當國文教師。他自己也同時補習法文——這時候的蔡和森也不過二十歲剛出頭，不到研究生畢業的年齡，正是念書的時候呢。

說蔡先生吃蛇，便是發生在這個時期。

「湖南蠻子」的宿舍，當初是只有土坯房的

1918年，新民學會派出的赴法留學會員們到達了布里村，他們一共三十人，由蔡和森率領。因為語言與當地迥然不同，當地人對這些「湖南蠻子」頗為好奇。不久，他們便發現「湖南蠻子」真是蠻——生活儉樸，缺少油腥的他們竟然打起了蛇的主意。

河北的確有蛇，但北方人對這樣的尤物一向敬而遠之，從未想過可以將其饕餮。而湖南的學生們到來後，情況便完全不一樣了。他們是在十一月到達高陽的，當時還未完全冷透，有些蛇類還會出來活動，「湖南蠻子」們發現後非常興奮，大呼小叫，在本地人驚異的目光中開始了追捕行動。天氣已冷，蛇是變溫動物動作不夠靈活，通常很快便當了俘虜。

當地老鄉回憶，這些南方學生整治起蛇來，竟是很有章法。

據說被「湖南蠻子」抓到的，主要是菜花蛇，這是北方一種常見的無毒蛇，他們用鐵鍬只一鏟便把蛇的頭部削去，只提著無頭的蛇身回來。

在學校的院子里，有碾豆子用的磙子

學生們把蛇的尾巴塞到石磙下面，磙子一轉，便把白花花的蛇肉從頸部擠了出來，煎炒烹炸，頓成佳肴。

當時的布里村周圍十分荒涼，有蛇是正常的

那麼，蔡先生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呢？去抓蛇？蔡先生有些不良於行，這個他不擅長。干這樣買賣的主要是學員們，其中不乏李維漢、肖三這些後來的大人物。他們都受過蔡和森的照顧，因此打到蛇，便會把蛇膽取出來，送給蔡和森吃。蔡和森有哮喘，而蛇膽是治療哮喘的特效藥。此事流傳甚廣，當時人有以斬白蛇的漢高祖與生啖蛇膽的蔡和森君並列，這明顯是想得太多了。

蔡和森卧室，床頭擺的大衣是其子捐贈的，蔡曾在這裡請當地一個女裁縫幫忙縫了一件皮袍，手工費付了一塊大洋

史先生是和我坐在蔡和森的卧室聊起這個話題的。很簡樸的地方，卻應該是蔡和森與向警予點燃愛情之處。

有說法認為向警予是在去法國的船上與蔡和森相戀的，這多半晚了半拍。1918年冬天，人稱「漵（xù）浦一枝花」的向警予到布里看望蔡和森，兩人便在這裡相會，教科書上記載他們共同進行了革命的考察工作，而向警予的繼母已經發出慨嘆——「現成的軍官太太不當，卻要嫁給個做豆腐的」。可見兩人關係已經不僅是革命同志。

然而，他們還是分手了。當時，據說蔡和森很煩惱也很不快。

但，警予死了，蔡和森還是稱她「和森舊愛」，一直不變，他們的感情世界，或許我們並不真正了解。

離去的時候，站在這座帶有法式雕花的大門前，忽然感到，對這批早期的共產主義者，也許應該有另一個評價——他們是當時中國最敢於追求和不受束縛的人群，他們追求的解放，也許遠遠超過後來經典的定義

霧的濃厚，超出了我們的預期，不知道蔡和森當年在這裡的時候，是否也有此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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