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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樹斌案:21年,從死刑到再審無罪,幕後的推手都有誰?

聶樹斌案:21年,從死刑到再審無罪,幕後的推手都有誰?



聶樹斌父親和姐姐得知聶樹斌平反消息後痛哭

編者按


2016年12月2日上午10點,聶樹斌故意殺人、強姦婦女案再審合議庭在最高人民法院第二巡迴法庭第一審判室開庭,公開宣判,宣告撤銷原審判決,改判聶樹斌無罪。 從1995年4月27日聶樹斌被槍決至今,21年間有無數人介入到了這件冤案中。


本文原載於《VIsta看天下》351期,記錄了這場足以深遠影響中國法制進程的案件,是如何一步步向真相靠攏的……


6月7日晚,聶樹斌案代理律師李樹亭和聶樹斌的母親張煥枝抵達濟南。山東省高院孟庭長特意叮囑李樹亭,要讓聶母吃降壓藥,早點兒休息,還關切地問是否需要安排人幫忙安撫其情緒。

6月8日,山東省高院向聶樹斌的母親送達了再審決定書。之後,新華社發布報道,最高人民法院已於6日決定依法提審原審被告人聶樹斌故意殺人、強姦婦女一案。


從濟南回石家莊的路上,幾年來,李樹亭第一次見到張煥枝開懷大笑。


中國人民大學法學院教授、訴訟制度與司法改革研究中心主任陳衛東接受媒體採訪時認為,多年來,聶案一直是輿論關注的焦點。相比其他案件,該案影響力更大,審理起來更難,「聶案的事實更加撲朔迷離,到底是不是冤假錯案(還不能說)。因為還出現了個王書金,已經經過了河北方面的審理,所以最高法親自提審聶案是比較恰當的。」


「該來的,總會來」,原《南方周末》記者劉長第一時間發了朋友圈,回憶關注聶案五年來的點滴,並感嘆「幾代媒體的接力,幾代法律人的接力,我們親歷其間者,雖覺得這一天來得太晚,但這一天真到來了,仍然感覺到欣慰」。


豈止媒體與法律人,一樁21年前的舊案能迎來再審,背後的推動者,甚至為此付出代價的體制內外的人士,所在多有。

兩米多高的申訴材料

聶樹斌案:21年,從死刑到再審無罪,幕後的推手都有誰?



1995年,未滿21歲的聶樹斌被槍決了。此後十年,他的家人接受了公檢法三方共同認定的事實:1994年夏秋之交,聶樹斌在一片玉米地中姦殺了一名38歲的女子。這位康姓被害女工當時正騎車途經此地。


這一結論在開庭之初,就受到了康家人的質疑——他們的申訴甚至比聶家還早了整整十年。

據《南方周末》報道,1995年3月,聶樹斌案在石家莊中院一審開庭,康家人作為刑事附帶民事訴訟的當事人出庭。庭上,康家人提出了五點質疑:1.現場衣物、場外衣物、自行車擺放位置以及現場痕迹等,均與罪犯作案時間、過路行人的干擾不能吻合;2.受害人康某生前曾習防身術,聶樹斌正常狀態下難以制服康某並予以殺害;3.康某的門牙脫落;4.遺體和衣物不在同一地點,懷疑案發現場非第一現場;5.懷疑是雇凶作案。


庭審中,康家人質問聶樹斌,「是否受人指使作案?」但法官以「這些事不屬於你問的事」,制止了康家人的發問,對康家的五點質疑也未予重視。


1995年3月15日,石家莊中院一審判處聶樹斌死刑,賠償受害人家屬喪葬費等計2000元。聶樹斌以量刑過重提出上訴,而受害人康家也以一審法院未能查清案件的諸多疑點、民事賠償過低,上訴至河北省高院。


上世紀90年代,正值全國「嚴打」,且當時的死刑複核權在地方。「嚴打」之初的運動式執法下,「命案必破」的口號更成為懸在公安機關頭頂上的利劍,有些地方實行破案率末尾淘汰制,每年破案率低的派出所所長可能會丟掉飯碗。常被拿來與聶案相提並論的呼格吉勒圖案,亦是那個時期的產物。

在這樣的大環境下,關於此案的質疑聲顯得無比微弱。


一個月後,河北省高院不開庭審理此案,維持了一審法院的判決。1995年4月27日,聶樹斌被執行槍決。康家主張的6萬元民事賠償等訴訟請求,亦被一併駁回。


此後,康家開始了漫長的申訴之路。在其家中,康父寫的各種申訴材料已從地面堆到了屋頂,足有2米多高。2005年初,王書金被抓獲,聶案出現「一案兩凶」,聶家得知兒子可能並非真兇後,也和康家一樣,一次又一次申訴。


體制內的潛流


如果不是警察鄭成月,「真兇」王書金恐怕早就改了口供。


1995年,邯鄲市廣平縣南寺郎固村發生一樁兇案,公安人員從井裡撈出一具失蹤婦女的屍體。經排查,基本確定嫌疑人為王書金,隨即,公安局發了通緝令。


這一等,就是十年。2005年1月18日,王書金在河南滎陽落網。


審訊中,王書金交代了四起強姦殺人案,其中三起在廣平,另一起在石家莊西郊玉米地。廣平縣公安局副局長鄭成月等人讓他在玉米地指認犯罪現場時,帶路的孔寨村村幹部挺驚訝,說兇手在十年前就槍斃了啊。鄭成月一聽,這下麻煩大了,趕緊聯繫當地警方。剛開始,對方只說協助查查,再後來,乾脆不接電話了。


2005年3月,迫於輿論壓力,河北省政法委出面協調,鄭成月被叫去彙報。


彙報中,鄭提到,王書金準確地指認了現場,更詳細的是,他說姦殺過後,在那個女子身邊發現一串鑰匙,拿著走時,死者是頭東腳西的。他走到小道上,想拿了鑰匙怕被警察發現,又回去扔在了女的腳後大概一米遠處。這個細節不是作案人員是說不清的。


時任河北省政法委書記劉金國追問,現場有沒有這串鑰匙。公安廳的人說有。劉金國又問:「聶樹斌交代了嗎?」


「沒有。」


鄭成月在會場,只聽到沉重的呼吸聲。


劉金國當即宣布成立兩個專案組:由省公安廳刑偵局牽頭,廣平縣公安局配合,對王書金案進行嚴格調查;由河北省高院牽頭,石家莊中院配合,對聶樹斌案進行複查。那場彙報後不久,劉金國調任公安部副部長。接著,河北省政法委2005年第37號會議紀要決定,對聶樹斌案不起訴。


由於牽扯進聶案,49歲那年,鄭成月被離崗了。臨走前他去看守所看了王書金,告訴他別有壓力,不管到哪兒都如實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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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7月10日, 在河北省邯鄲市中級人民法院, 王書金在庭審筆錄上按手印


「這些年在體制內有不少助力聶案的人,鄭成月是比較典型的一個」,一位多次採訪過聶案的記者透露,更多人在暗中推進著聶案的重審。


2014年,中國司法體系颳起了一場平反冤假錯案的「東風」。坐了八年冤獄的念斌得以昭雪,內蒙古的呼格吉勒圖案進入再審程序,各級法院對518名公訴案件被告人和260名自訴案件被告人依法宣告無罪,按照審判監督程序再審改判刑事案件1317件。最高人民法院副院長李少平表示,將積極推進以審判為中心的訴訟制度改革,推進庭審實質化,防止庭審「走過場」,堅持罪刑法定、疑罪從無。


這一年年底,張煥枝收到消息,聶案移交山東省高院異地複查。


2015年3月的全國「兩會」上,最高人民法院院長周強、最高人民檢察院檢察長曹建明破天荒在全國人大面前表達歉意,對錯案的發生表示「深感自責」「深刻反省」。而全國人大代表、政協委員分組討論「兩高」報告時,多次提到聶樹斌案。


媒體人接力


「一案兩凶」的弔詭事情最早被《河南商報》捅了出來。


2005年2月底,《河南商報》跑公安口的記者楚揚得到消息,告訴了代行總編輯職權的馬雲龍。學法律出身的馬雲龍當即拍板要做,並加派了機動部記者范友峰一起去河北採訪。


3月15日,《一案兩凶,誰是真兇》一文出現在《河南商報》上。在互聯網並不發達的年代,馬雲龍擔心報道迫於壓力無法傳播,在報紙排版時,讓編輯把稿件同時發給全國一百多家有通聯關係的媒體,同時附上八個字,「不收稿費,歡迎轉載」。第二天,報道同時出現在全國多家媒體上,網易、新浪上的帖子一天之內就跟了七萬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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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北省政法委隨即向媒體表態,說要立即成立由省委政法委牽頭、省公檢法司機關參與的聯合調查組,一個月內公布結果。


其他媒體也緊隨其後,開始了前赴後繼的接力賽。


3月24日,《南方周末》發表了《「聶樹斌冤殺案」懸而未決防「勾兌」公眾吁異地調查》一文。記者趙凌繼《河南商報》之後迅速跟進,採訪了幾乎所有涉事人員,還原了諸多細節,編後語則呼籲最高法院收回死刑核准權。


這之後的11年,《南方周末》從未放棄過對聶案的關注。


「每年都在找各種角度想辦法報道這個案子」,「85後」記者劉長在2012年入職《南方周末》,並從趙凌等前輩手中接過了聶案的「接力棒」,「雖然大家嘴上不說,但心裡都覺得這個事情就是我們報紙的事情,有這個責任感,也都在等著(真相)這一天」。


越來越多的媒體人加入到關注聶案的隊伍中。劉長記得,2013年王書金案二審開庭時,各路媒體雲集邯鄲。開庭前一天,邯鄲下了一夜雨。第二天,記者們舉著牌子在邯鄲市中級法院門口要旁聽證。最終,他們並未被允許進入庭審現場。


若干年後,媒體已經從當年報紙領軍的時代,進入了微博、微信的時代。那些當年舉著牌子在法院門口要旁聽證的記者們,有人轉型,有人創業,有人出國繼續深造。但當最高法院提審聶樹斌案的消息傳來時,大家還是在社交網站上刷屏了,「正義不在當下,但我們必須要得到」,「來得遲了些,但終於等到了」。


死磕的律師們


媒體人接力的同時,律師們也紛紛加入到聶案中來。從張思之到李樹亭、陳光武,接手過聶案的律師亦經歷了幾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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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2005年《河南商報》第一篇稿子見報後,李樹亭就接手了聶案。


「我有個天大的案子你敢不敢接」,2005年,聶母張煥枝在電話里問李樹亭。不久,張煥枝和記者楚揚登門拜訪。


成為聶案代理律師後,李樹亭開始了馬不停蹄的調查取證工作。


他走訪了聶樹斌的工友,找到帶班師傅、車間主任,並多次走訪受害人康家。在工人們的描述中,聶樹斌老實,不愛說話。至於當天的出勤表,則被警方拿走,至今下落不明。在受害人康某的工友處,李樹亭拿到一個細節:康某的屍體第一時間被工友們發現時,牙齒被打掉,赤裸下身,短背心被撩到脖子處,臉上有蒼蠅,但沒有人提到一件花上衣——這在之後被檢察官認為是勒死康某的物證。


康父告訴李樹亭,警方從他們家裡拿走過花上衣和連衣裙,之後又不知從哪兒拿來件花上衣讓康父辨認。而據他的分析,用繩子勒死人容易,但用衣服並不容易。且在王書金的供述中,也沒有提到什麼花上衣。


「聶樹斌的案子,沒有任何一個直接的人證,也就是沒有任何一個人舉報他強姦殺害了康某;也沒有物證,沒有精斑、體液、毛髮等,受害人衣物上監測不出來,現場也沒有聶樹斌留下來的任何東西。強姦都不成立,又何以殺人?」李樹亭用「漏洞如篩」四個字形容此案。


而聶樹斌直到被槍決,他的家人都沒有收到過一審和二審的判決書。沒有判決書,也就無法進行申訴。2007年,李樹亭找康家要判決書。第一次,他被罵出了門。幾次造訪後,康父終於被打動,把判決書給了他。李樹亭一激動,一下子複印了20份。這一年底,案子轉到河北省高院處理,但仍然沒有進展。


由於難有新的進展,聶案的關注度一降再降,幾近被遺忘。


到了2011年9月11日,山東幾名律師再次就聶樹斌案發起研討會,請來多位專家學者及聶樹斌的家人,希望讓案子再回到公眾視野。劉長和幾名記者從北京趕往石家莊。主辦方先在軍區賓館訂了個會議室,因為已經預計到這個會議室可能用不了,又在對面賓館開了另一間會議室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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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3月16日,全國「兩會」結束後的第一天,李樹亭和另一位代理律師陳光武先後接到電話:律師可以閱卷了。自從2005年王書金出現以來,這是中國法院系統首次向律師公布聶樹斌案偵查、一審、二審的全部卷宗。此前,許多律師、學者乃至社會公眾認為卷宗一旦披露,聶案便會毫無懸念地得到平反。


當晚,關於聶案閱卷的新聞鋪天蓋地。以至於第二天一早,律師們繼續查閱、複製卷宗前被要求籤署保密承諾,其中包括不能泄密,不能向媒體單方通報案件。


3月17日上午,張煥枝帶著律師們趕到濟南時,聶樹斌案卷宗3本、王書金案卷宗8本、河北政法系統複查卷宗6本,已由法院準備妥當。對李樹亭等人來說,王卷已屬「可望而不可即」的申請範圍,複查卷完全是意外收穫。


如此完整的卷宗讓為聶案奔走數年的律師們興奮不已。4月30日,63歲的陳光武再也坐不住了。他把對山東高院的保密承諾拋諸腦後,一夜連發10篇博客,披露出卷宗中的多幅照片、多處文字記錄。


在山東省高院,只要有聶家親屬、聶案律師出現,他們就會有一整套「隆重的儀式」。除法官外,會見過程中一定會有兩名全程記錄的書記員、兩台全程跟拍的攝像機,以及山東省內媒體大眾網的記者。


對這套充滿儀式感的行為,山東高院的解釋是,這是中國的重要案例,要保存歷史,留下檔案。


和之前在河北高院屢屢碰壁相比,李樹亭對山東高院的工作很滿意,「基本上他們有的東西都給我們看了」。


學界呼聲


2009年11月,趙凌在《南方周末》上刊登了一篇報道,《「聶樹斌案」翻案渺茫》,其中語調悲觀地寫道:「真相可能永遠死去。」但在這篇報道中,法學教授賀衛方依然在急切呼籲:「現在這個案件對整個體制是一個考驗,讓國民對這個國家有信心,不再是草菅人命的做法,不再恐懼蒙受冤屈而得不到很好的解決,我相信這是一個特別好的機會,希望有關部門能抓住這個機遇。」


自「真兇」王書金出現後,聶案成為賀衛方傾注心血最多的案子。


2007年,他在《南方周末》上發表評論文章,呼籲公開透明再審聶樹斌案。兩年後,在新疆石河子大學支教的賀衛方在博客上稱自己「身在石河子,心憂石家莊」。2011年,賀衛方參加了石家莊舉行的聶樹斌研討會,60多名與會律師和學者,通過了致最高法院和河北省高院的呼籲書,要求重審聶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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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衛方與聶樹斌媽媽在石家莊聶樹斌案研討會上


與此同時,以聶案為主題的研討會、法律沙龍在法律人中持續進行著,一些新的計劃也因此衍生出來。2014年5月23日,律師張青松和學者吳宏耀共同發起「蒙冤者援助計劃」。在它之前,還有律師李金星發起的「拯救無辜者洗冤行動」,學者徐昕發起的「無辜者計劃」,和律師楊金柱發起的「冤弱法律援助中心」。這些名稱不一的項目有著共同的主旨:從層出不窮的疑似冤案中選出最為重大的案件,免費為那些「重罪案件中的貧弱者」提供法律援助。


聶樹斌案在幾個計劃中同時出現。在學界和律師們看來,這不僅緣於聶案自身的標本意義,更像是一起呵護著一盆炭火,不滅,不盡,就能熬過寒冬。


2016年6月8日,聶案終於迎來轉折。山東省高院接受媒體採訪時稱,在全面複查的基礎上,經合議庭評議、審判委員會討論認為,原審判決缺少能夠鎖定聶樹斌作案的客觀證據,在被告人作案時間、作案工具、被害人死因等方面存在重大疑問,不能排除他人作案的可能性,原審認定聶樹斌犯故意殺人罪、強姦婦女罪的證據不確實、不充分。因此已建議最高法依照審判監督程序重新審判聶樹斌案。


「我知道法律會給我兒子一個清白」


6月8日上午,山東省高院。


張煥枝從書記員手中接過再審決定書,靜默了幾秒,強忍著沒哭出聲。


從王書金出現後,她的生活已經簡化為「申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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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樹斌的母親哭倒在聶的墳前


馬雲龍第一次見到張煥枝時,她只是「一個精神上被摧垮的農村婦女」。聶樹斌被執行死刑後的十年里,儘管不相信兒子是兇手,但她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彼時在下聶庄,因為出了「強姦犯」、「殺人犯」,聶樹斌的父母飽受歧視。張煥枝一度拒絕對外人透露兒子「不在了」的原因,蜂擁而至的記者們讓她更是不安和警惕。


2005年以後,她開始以每月至少一次的頻率去河北高院。從下聶庄到河北高院,大約有15公里遠。張煥枝要上訪,必須先從村裡騎電動車3公里多,到了石家莊市動物園,再寄存電動車,坐旅遊5路公交車,15站之後,再換乘一站公交車,最後再步行數百米,到達河北高院。


負責案子的法官王琪態度挺好,說您大老遠來了不容易,高院沒有把聶樹斌的案子放下不管,回去等著吧。張煥枝就這麼等著、上訪、再等、再上訪,久而久之,這似乎成了她做母親的儀式。


十幾年下來,馬雲龍發現,張煥枝成了一個「社會活動能力很強、能講很多法律條文的人」。她會學著記者、律師們的思維方式和說話語氣,會引用中央領導「依法治國」的講話。她害怕自己說錯話,說出沒質量的話。


「這個結果跟我想的一樣!」從濟南回石家莊的車上,張煥枝又接到媒體的電話,她高聲說,「我知道法律會還給我兒子一個清白!」


資料來源:新華社、《法制日報》、《中國新聞周刊》、《南方周末》等


看天下351期特稿


《Vista看天下》團隊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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