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爾哈赤前輩：女真首領董山的戎馬生涯

天順八年（1464年），女真首領董山自掌三衛大權之後，便開始向朝鮮靠攏，他帶領古納哈、納良哈等往見朝鮮李朝世宗李瑈。董山、古納哈均接受了李世宗的厚賞，唯有納良哈固辭不受。

天順三年（1459年）正月，明帝向朝鮮王李瑈訊問與董山等人私相交往之事，李瑈文過飾非，為自己辯解；明廷也詰責董山等人，警告他們不要私通朝鮮，此外，朝廷還嘉賞了納良哈，晉爵其為右都督。然而董山一面逢迎明廷，通過朝貢牟取暴利，一面仍與朝鮮往來。到成化二年（1465年），董山接受了李瑈冊封的「中樞密使」的高級官爵，糾集毛憐衛、海西女真諸部15000多人侵擾明邊，一年內即犯邊97次。致使「自開原以及遼陽六百餘里，數萬餘家率被殘破」，殺掠邊民10餘萬（參見《明英宗實錄》卷192、趙輔《平夷賦有序》）。此種情況下，明廷仍然遵守祖訓，沒有發兵進剿，而是多次派人去開導董山，希望他能歸還所掠人口，但其總是置之不理。

明代武士復原

董山等女真部落之所以能屢次侵犯明邊，一方面是正統年間，明朝政日益腐敗，邊防日益鬆懈。另一方面是正統末年，蒙古瓦刺也先的興起。也先曾出動四路大軍威逼北京，而李滿住、董山等人也相繼依附也先，他們相互勾結，大肆搶掠遼東。也先之亂平息後，海西、建州等衛許多首領喪生，各部的敕書大部分失落，致使入貢時無憑證，不得不以舍人身份前往，所得到賞賜等待遇也大大縮水，這使得女真各部首領對明朝產生了一定的怨恨情緒，董山則利用了這種情緒。

天順八年（1464年），因入貢人數太多，明廷只許建州、毛憐等衛百人入貢，海西兀者等衛只許三五十人入貢。此舉再次引起女真各部不滿。成化二年（1466年），明廷禮部規定，朝貢的女真人必須攜帶「膘壯」的馬一匹，「純黑」的貂皮三十張，否則不許入貢。加之董山私交朝鮮，建州與明廷的關係更加緊張。

成化三年（1467年）四月初，明廷派遣中軍署都督僉事武忠（女真人）招撫建州等衛首領朝貢。月末，董山、古納哈、納良哈等率領大小頭目160多人聽撫入京，貢獻馬匹和貂皮。明憲宗朱見深召集董山等人至闕下，敕諭道：「爾等俱系朝廷屬衛，世受爵賞，容爾在邊駐收，朝廷何負於爾？今卻縱容下人糾合毛憐等處夷人，侵犯邊境，掠奪人畜，背恩背義。論祖宗之法，本難容恕。但爾等既服罪而來，朕本天地好生之德，姑從寬宥。今爾等回還，務各改過自新，戒飭部落，敬順天道，尊事朝廷，不許仍前為非，所掠人口搜訪送還，不許匿藏。如再不悛，必調動大軍問罪，悔將何及？其省之戒之（參見《明憲宗實錄》卷四十一）。」

聞聽朱見深一番話，建州大小首領全都叩頭謝罪。其後，朝廷照例設宴款待他們。而董山卻暴露其「畏威而不懷德」的一面，沒有得到應有懲戒的他開始舉止傲慢起來，遇到明朝高官也不為禮。董山既然這樣，其部下有的竟在席間出口謾罵。朱見深見此情形，還是沒有降罪於他們，照常賞賜。董山、古納哈二人又得寸進尺要求賞賜蟒服金帶及金銀酒器等，朱見深賜給他們衣帽一份。董山又稱他的手下指揮可昆等5人效力有功，乞求賜服，朱見深又賜給他們衣、靴、帽各一套，並稱下不為例。此後，眾人準備辭歸，但董山卻當眾揚言：「此還即糾合海西野人搶掠邊境」，毫無忌憚。朱見深聞知，再次嚴厲斥責了他們，並警告道：「如或執迷不悛，似前寇擾邊方，朝廷必調大軍征剿。」董山依然我行我素，再次放言：「各執佩刀，一齊殺出，還匿妻子，據險拒戰（參見《明憲宗實錄》）。」

當時，明朝太保會昌侯孫繼宗、禮部尚書兼翰林院學士陳文等人，見董山等人如此無禮，便僅將董山帶來十多個家屬放回（古納哈應在內），而將董山等115人押送廣寧（今遼寧北鎮）。七月二十七日，一行人抵達廣寧帥府館驛。靖虜將軍武靖伯總兵官趙輔命令通事向董山等人再次宣布上諭。但宣讀未畢，董山等人便氣憤填膺，破口大罵，「逞凶肆詈，袖出小刀刺傷通事等」。其他人也拔出佩刀參與廝殺。趙輔見狀，急令甲士殺出擒捕。當時在廣寧府館和驛站中服役的女真人哈塔哈等101人，也參加了叛亂，他們刀砍館伴及兵卒，瞬間混戰一團。最後叛亂的女真人被總兵官部下當場殺死26人，其餘的190人都被捕獲，董山等人被囚。

董山等人的變亂引起朝廷嘩然。為懲戒建州女真，成化三年（1467年）九月二十四日，由提督遼東軍務左都御史李秉、總兵官武靖伯趙輔、都督僉事王英等統兵，太監黃順、少監張林督軍，調動29000人兵分左中右三路，由撫順關出境，兵分五哨進攻建州三衛。左路右哨軍出渾河、越石門、經土木河到分水嶺（今新賓東南沿邊牆向西河的發源處）；右路右哨軍由鴉鶻關（今新賓長春嶺北三道關）經喜昌口、過鳳凰城（今鳳城鳳凰山中）、黑松林、摩天嶺（在鳳凰城西北）到婆豬江。中路軍自撫順經薄刀山、粘魚嶺，過五嶺（今新賓西境）、渡蘇子河至古城（今新賓西古城）。

與此同時，朝鮮派中樞府知事康純、魚有沼、南怡等統兵萬人，從東路堵截。朝鮮兵分兩路：右路由大將南恰率領，自滿浦（今朝鮮慈江道滿浦）進攻婆豬江；左路由大將魚有沼率軍自高沙里（朝鮮慈江道高山鎮）入攻兀彌府。

十月初四，明軍先後殺到董山老營費阿拉城，至十月七日戰鬥結束，共斬殺女真人638人，活捉94人，俘虜男婦131人，其餘的都逃到深山密林之中，而奪回被女真擄去的漢人男婦497人。

朝鮮出兵十分迅速。起初，明軍與朝鮮兩軍約定在二十九日會師，但朝鮮軍在二十六日就先期攻入兀彌府。由於建州各部分散且毫無防備，建州衛首領李滿住及長子古納哈等386名女真人被朝鮮軍擒獲後斬殺，還活捉了23人，獲取牛馬等牲畜200餘頭，焚毀了217所積聚。

趙輔在其《平夷賦有序》中描述道：「強壯就戮，老稚盡俘，若土崩而火滅，猶瓦解而冰消，空其藏而豬其宅，杜其穴而空其巢，旬日之內，虜境以之蕭條。」可見此役對建州女真來說是毀滅性的。經一個月的剿殺，建州女真被殺者千餘人，明軍奪回奴隸（即阿哈）一千多口，破寨四五百座，牛、馬、家畜等積蓄也都蕩然無存（參見《全遼志》卷六）。

戰後，明廷將董山處死，其弟及幾百名壯勇被發配到福建等省，令他們永遠身處異鄉，不得返回（參見《明憲宗實錄》卷五十）。明朝稱此戰為「犁庭掃穴」，因為事發丁亥年，故又稱「成化丁亥之役」。

本文經指文烽火工作室授權發布，作者原廓。任何媒體或者公眾號未經書面授權不得轉載。

TAG:冷兵器研究所 |

※莫說巴爾迪戈化為廢墟，就是生擒首領龍也撼動不了今天的革命軍！
※揭秘一夫多妻的喀麥隆部落王國 首領娶妻過百
※阿富汗塔利班宣布阿洪扎達為新首領
※藍瑛：熔鑄古今，獨開門庭的武林派首領的山水畫
※哈士狼誕生記：憑藉幽默的性格，哈士奇變狼群首領
※騎木驢遊街並被凌遲處死的女義軍首領---唐賽兒
※《伊洛瓦底》專訪南撣邦軍首領 召耀世主席
※白蓮教首領齊二寡婦，寡婦印山的傳說！
※晁蓋是怎麼當上梁山首領的？晁蓋與宋江誰更適合做梁山首領？
※英媒：「伊斯蘭國」首領巴格達迪命喪敘利亞空襲
※水滸中最強悍的山寨！早期比梁山還牛，首領與朱元璋有神秘關係
※為了鞏固統治地位，河馬首領殺死非自己親生小河馬
※比呂雉兇殘比慈禧專權，她有自己的軍隊幫夫君滅七部落首領建王朝
※清朝女版的義和團，成員全是少女，首領被洋人泡在福爾馬林液
※海賊王猜想：革命軍首領的妻子，未來海賊王路飛的媽媽到底是誰？
※朱棣玄孫明英宗差點倒插門，成為蒙古首領的女婿！
※中國歷史上巾幗英雄之 白蓮教首領唐賽兒
※明朝的起義軍女首領：自稱佛母終被判凌遲，受刑前裸身騎木馬遊街
※努爾哈赤走不出政治婚姻的枷鎖，竟將女兒嫁給比自己小兩歲的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