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捏造一個強姦、殺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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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才剛到就來了一條大轟動全中國的大新聞——

12月2日，最高人民法院第二巡迴法庭對原審被告人聶樹斌故意殺人、強姦婦女再審案公開宣判，宣告撤銷原審判決，改判聶樹斌無罪。

而就在去年12月份有一部引起全球轟動的美國犯罪紀錄片，

同樣也引發了人們對案件的熱烈討論，

但到現在真相都還懸著。

就在剛剛過去的11月，這個案件又有了新的進展。（詳情會在下文有說明）

蟬主今天想說說這個讓人驚訝、恐慌、憤怒的真實故事。

比起有沒有同情心，這個故事也許會讓你感到絕望。

《製造殺人犯》

（Making A Murder）

先來了解下案件背景

男主Steven Avery被控謀殺，含冤入獄整整18年。

洗清冤屈，無罪釋放後不久，又因為一起懸案而再次入獄。

就在今年11月中旬，被控夥同男主作案的男主外甥Brendan，在法院宣布重獲釋放後的幾天卻被駁回判決，讓這起案件再次重回大家的視線。

美國CBS新聞關於案件最新報道，標題也直接提到了這部紀錄片

全片就一個字形容：懸！

蟬主拍胸脯大膽保證，這是一部超越所有罪案懸疑片的真實紀錄片。

來看下它的火熱程度，豆瓣上幾千人在觀影后打出了9.3逆天高分。

和片名《製造殺人犯》一樣，片中圍繞著「如何捏造一個殺人犯」來敘事，還原了一場時間跨度30年的案件。

紀錄片主人公Steven Avery今年54歲，兩次「被入獄」，已經在監獄裡度過了他的大半輩子。

自從2015年末Netflix放出該片，在整個美國都炸開了鍋。

有13萬人跑到白宮官方網站，呼籲奧巴馬特赦被冤枉的Steven。

從某種程度上講，《製造殺人犯》的意義已經遠不止一部劇那樣簡單，引發了美國人對美國司法系統的大討論。

這個案件直到現在，咱們國內仍然有人在討論著「究竟他（Steven）有沒有殺人」。

智商欠費讓他不受待見

為什麼一位美國底層白人的命運可以牽動著無數人的心，這個離奇案件還得從他小時候開始說起。

Steven出生在美國威斯康辛州，他和普通人不一樣，智商只有70（正常人一般在90~110之間）

這導致他無法像正常人一樣做出判斷，而且性格古怪不合群、很少和社區居民有來往，所以當地人對他印象並不好，確切來說是帶有偏見。

後來他在別人的教唆下因入室盜竊和虐待動物而入獄，成為他人生的「黑點」。

儘管他沒有正常的判斷能力，但在警察看來，Steven的存在就是一個麻煩。

時間來到了1985年，一個叫Beerntsen的白人婦女遭到男子性侵。

接案的警察在聽完被害人的描述後，一下子就把作案嫌疑人鎖定為Steven。

但在整個審判過程疑點重重，充滿漏洞。

由於受害人被毆打後識別力出現問題等原因，在警方的誘導下，記憶模糊的受害者指認了Steven。

儘管被害人的描述與Steven的外形一點都不吻合。

Steven的頭髮不合

體型不合，一切都不合

並且有22個目擊證人，可以證明Steven不在場。

最可怕還是警方竟然用Steven之前的入獄照，描繪出了疑犯像。

當地司法人員並不在乎真相，出於私心和偏見，一口就咬定Steven是兇手。

辦案關鍵人員

警員Andrew Colborn和警督James Lenk

受害人Beerntsen，她指認的嫌犯正是Steven

那一年，Steven23歲，被指控強姦入獄32年。

在他蹲大牢的期間，Steven多次被告知：

「只要你認罪，你就可以馬上得到保釋，不用呆在這監獄了。」

但Steven一直喊冤：

「如果我做了，我絕不狡辯，但是我是無辜的，我要保持堅強。」

然後在牢房這一蹲就是18年，終於在2001年案情來了個大轉彎。

DNA取證技術的出現讓Steven成功翻案。

一個「無辜計劃」組織接了他的案子，通過成熟的DNA技術，對案發時搜集到的陰毛進行化驗，排除了Steven犯罪的可能性。

在他41歲時得以無罪釋放，但在牢獄過去的18年，耗費了他整個青春，期間他的妻子不堪重負離開了他。

Steven第一任妻子

二次入獄，比一次更加荒唐

故事說到這裡，你大概感覺到毛骨悚然了。

但其實這個故事，才開始不久...

在出獄後steven就放話，要跟當地的司法部門較勁到底，起訴了當時辦案人員，要求賠償3600萬美元。

重獲清白的Steven引起了廣大民眾對美國司法制度的討論，同時也讓當地執法部門丟盡了臉，當局還為此設立一個Steven法案，避免再次出現這種冤案。

但就在Steven以為人生迎來新轉機時，命運再次給他當頭一棒。

出獄兩年後，在2005年11月5日，Steven被逮捕。

20年前的事情重演，Steven再度入獄，而這次是終身監禁。

不過這次的定罪過程，比上一次更加荒唐。

一位叫做Teresa女攝影師的失蹤，證據全都指向了Steven，過於充分的證據反倒變成了案中最大的疑點。

失蹤女攝影師

而其中多個意外發現的「證據」是違規進入犯罪現場警察帶來的。

在Steven之前冤案中出現過的警員Andrew Colborn和警督James Lenk理應要迴避案件，但他卻主動去Steven家收集證據，不合理干涉失蹤案件。

最站不住腳的的證據是警方誘導性逼迫供認的證詞。

2006年3月，Steven的侄子Brendan Dassey被控協助Steven謀殺了那個女攝影師，同時對她實施了性侵。

但是16歲的Brendan智商低於常人，是個連讀寫能力都有困難的孩子。

Steven的侄子Brendan Dassey

案件調查人員在訊問時對他說，「不需要擔心任何事情」，

但Brendan的證詞卻成為指控Steven有罪的最重要證據，最終兩人都被判終身監禁。

並且在對他的審問過程有很多不規範的地方，連法庭為Brendan指派的公共律師和調查員，都在不斷的誘導Brendan趕快承認罪行，而不是為他辯護。

「必須砍斷這家族譜

終結不潔基因」

故事來到這裡，大家肯定有疑問，為什麼在立案之前辦案人員就一邊倒認定作案的就是Steven？

那讓我們回過頭再來看看，第一次Steven在出獄後向當時的辦案人員和相關機構索賠3600萬的巨額賠償金。

有了這筆巨額的賠償金，當地的警局「直接」提供證據努力把Steven送進監獄的行為就有了很合理的解釋。

Steven表姐：

「他們不會給他3600萬」

就像律師說的，這幫人根本就不在追求真相，是在追求定罪。

諷刺的是這樁案件在今年11月出現了轉機。

在今年8月美國聯邦法院給出判決，對此案件的調查過程違反了憲法賦予Brendan的權利，宣布他當時的謀殺案認罪屬於被迫而無效。

聯邦法官William Duffin在判決書中明確寫著：

「這些虛假的承諾，再加上其他相關的因素

包括Brendan的實際年齡

他的智力缺陷以及監護人的缺席

構成了他在第四及第十五修正案之下的非自願認罪。」

但是，公訴人在重新調查Brendan後又駁回這個判決，讓這起案件再次陷入困境。

「聯邦法院宣布

公訴人要麼在90天內重新調查Brendan Dassey

要麼就撤銷對他的指控。」

究竟他有沒有殺人

紀錄片的名字是《製造殺人犯》，表面意思是美國司法制度製造出了一個殺人犯。

因為在整個辦案過程中的許多疑點，讓很多觀眾覺得案子存在不可告人的內幕，深信Steven是無辜的。

目前Steven被關在監獄中，但他表示會繼續為自己翻案。

或許真的和他的辯護律師說的一樣，他是被陷害的：

「我寧可相信Steven真的殺了人

因為如果他沒有

他卻要因此背負著莫須有的罪名在監獄裡度過一生

當我這麼想的時候

覺得非常的心寒。」

但這僅僅是一部紀錄片，不是調查報告。

無論紀錄片在表達上如何追求平衡和中立，它都無法避免主觀性。

而且我們不得不承認，《製造殺人犯》偏向於Steven無罪。

《製造殺人犯》的主創Laura Ricciardi與Moira Demos也發布聲明表示：

「我們拍這部劇的核心訴求

是向大家展示美國司法體系的失敗」

在今年七月份製作團隊宣布將繼續拍攝該紀錄片

所以這部紀錄片更多的意義是讓人們去了解去反思去改進，避免荒誕事情的再次出現。

雖然不知道這個故事未來的走向如何，但我們在《製造殺人犯》第一季中能看到的：

有辛普森殺妻案中警檢兩方的失誤，以及警察的種種黑幕；

也有警方的急功冒進刑訊逼供，在中國引起了廣泛關注呼格冤案的影子。

人們常說正義也許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但是看了這部紀錄片真的讓人產生了懷疑。

Steven案件背後的真相是什麼蟬主也不知道，但很明顯這是一起失敗的案件。

不論兇手是誰，警方的辦案、偵訊、誘供等荒唐行為都讓人感到匪夷所思。

在思考「如何確保司法公正」這樣嚴肅的命題之前，我們可以先確定的是：

再優越的體系都抵不過人的私心，所有制度在人性的不確定面前都是失敗的。

可怕的是人性，而不是體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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