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真跡學書法，功力增長100倍！

保利秋拍的張即之《華嚴經》殘卷頗受關注，預展現場摩肩擦踵，有小姑娘喃喃有詞「像褚遂良」，然後直接趴櫃檯上就不動了。

如果對了實物，相信與此前見到的掃描圖，感受會有些不同。

首先是字型大小比想像的更大一些。

看掃描圖像，一個字有多大一般沒譜，我的習慣是用測圖軟體計算，這件《華嚴經》格子測圖時留的是0.1mm單位，應該說算是精確了。也列印出格子模擬填字，可實驗時的字徑，要小實物一小圈。功力原因是主要的，但我想它所用的毛筆，或許有些門道。

其次是墨色濃淡乾濕，蒼厚鮮活，都很彩，卷後有人題跋「玩之足以壯人神氣」，對實物之後才信其言不虛。

恐怕再高清的掃描圖，也掃不出中國書畫某些細微的墨效，這在過去已有體會，這件《華嚴經》也如此。

比如，這個 「淺口」，掃描圖一看，顯得疲軟

但實物不一樣，這裡實際是駐了一口墨，這口墨駐下來不是死的，而是像一顆小珠子在滾一般，圓凈，泛著透亮的光澤，彷彿一顆凸起來的水晶體，像某些凸字印刷物的感覺。其實細細分析這個黃圈筆劃，也能發現墨色較深，有可堪玩味處，但對實物，很多東西會一目了然。

我感覺，光學鏡片的眼，同人的眼，撲捉信息的側重點或許是有不同的。事實上，如果僅是對掃描圖，對該卷會略有用筆扁側之感，但看實物，字跡的圓熟程度，簡直有如神悟。

如，

實筆坐穩東北向刮出，毫鋒裹墨又重又沉還絲絲清楚，那種靈氣，也非圖像能傳，至圖像，未免有枯叉樣了。

而像黃箭頭這種，掃描圖似漲死的墨，而實物活得不要不要的。

還有個強烈的感受，是這件書作，它的紙張如果粗粗一看，居然有八九成的白度，太誇張了！那種白，是一種白里透潤，如春雲如凝脂的白。如果細觀紙面的纖維，似是稻草一類。如果推測無誤，那這就是宋代玉版了。

最後，是它的格子。

張即之的寫經，見到的都是扁口格，

扁口格實際現在也還在用，此前彤雲仙家也做過。它的好處是抄寫的時候，行距能更大地拉開，這有利於閱讀。

在張即之的這種烏絲面前，大概所有書法家都弱爆了。

比如趙孟頫打格子，就很隨意

張即之是個有潔癖的人，他的界格的潔凈程度，已到了極致。

首先是細得跟頭髮絲一樣，然後是顏色 精亮，如畫家點眼，神妙之氣，讓人驚嘆。

學書法，品書法，還真應該多看原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