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為何寧可到珍珠港慰靈,也不敢來南京
日本首相安倍晉三日前宣布,他將於本月26、27日訪問美國夏威夷州,並同美國總統奧巴馬一起將前往美海軍珍珠港基地,共同悼念二戰時遭日軍偷襲喪生的美軍官兵。
今年5月,奧巴馬歷史性地訪問了核爆地廣島,成為二戰以來首位訪問該地的現任美國總統,而安倍如果順利成行,將成為首位訪問珍珠港的現任日本首相。至少在形式上,日美兩國間的歷史和解向前邁出了新的一步。
據長安街知事App駐日本東京記者觀察,近些年來,日本領導人乃至日本天皇多次到海外慰靈,比如明仁天皇近兩年去過帛琉、菲律賓,一定程度上促進了日本與當地的歷史和解。但是,日本與中、韓在此類問題上仍然矛盾重重。有日本學者提出「與中韓等亞洲領國的和解十分重要,希望未來安倍能夠訪問中國南京」。
通過比較訪問珍珠港與南京的不同,或許能夠一窺中日歷史和解面臨的諸多難題。
歷史認識
以日本中學教科書為例,在被日本各地中學採用的不同版本歷史教科書中,佔有率最高的是東京書籍出版社出版的《新編新社會歷史》,佔有率達50%以上。可以說是日本中學歷史教科書觀點的主流代表。在這本教科書中,關於南京大屠殺的記述只有一句話加一個注釋,即「1937年末日軍佔領了(國民黨政府)首都南京,在這個過程中,有許多中國平民包括婦女兒童遭到逮捕和殺害」,注釋為「這起事件也被稱作南京大屠殺,關於被害人數有多種調查和研究,但目前沒有定論」。缺少最關鍵的信息即遇難人數,讓讀者無法了解到事件的規模,而且一句話的篇幅很容易被讀者所忽略。
日本教科書中的南京大屠殺將「殺害」描述為「波及」
在其他一些教科書中,有的連「南京大屠殺」的字眼都找不到,取而代之的是「南京事件」。在日本右翼組織「新歷史教科書編篡會」編篡的歷史教科書中,不僅「南京大屠殺」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所謂「通州事件」,書中稱中國部隊襲擊了位於北京通州的日本人居住區,殺害了包括平民在內的數百名日本人。不過,這樣的記述並不代表日本主流史觀,該書的佔有率不到百分之一,僅反映一小撮日本極右翼人士的歷史認知。
反觀珍珠港事件,在東京書籍出版社版本中,不僅對日軍偷襲珍珠港這一基本事實做了交代,而且配有遭攻擊的美軍軍艦照片、日美當時的公開報道等,比較清楚地說明了這次偷襲的來龍去脈,包括解釋當時的日本內閣無法約束軍部,決定對美作戰,間接對軍隊凌駕於政權之上的錯誤進行了反省。
日本教科書對珍珠港事件的定位是太平洋戰爭的開端,屬於歷史常識,在日本世人皆知。然而對「南京大屠殺」的淡化處理導致不要說讓日本首相來南京道歉,有多少日本人知道有這回事都存在很大疑問。
民意基礎
今年1月,日本內閣府發布了官方民意調查數據,在受訪的日本國民中,對美國有親近感的比例是84.4%,對中國有親近感的比例是14.8%。
在日本《讀賣新聞》與美國蓋洛普諮詢公司早前做的一項民意調查中,有48%的日本人表示對美國人感到「信賴」,有71%的美國人表示對日本人感到「信賴」。今年,在由中國外文局和「日本言論NPO」發起的一項問卷調查中,對中國「印象不好」的日本人為88.8%,對日本「印象不好」的中國人為78.3%。
日本右翼舉行反華遊行
比較幾組數據不難看出,日美的民間關係和中日間的民間關係存在較大差距。不管是珍珠港還是南京,對日本來說都是有不光彩紀錄的地點,由於日美民間氣氛的相對緩和,安倍也比較容易作出訪問珍珠港的政治決斷。相反,在中日民間友好氣氛不足的情況下,要實現訪問南京這樣的目標就比較困難了。
對外政策
安倍自2012年第二次上台執政以來,外交上可以說是堅定地貫徹了緊跟美國的追隨政策。去年,安倍親赴美國國會發表演說,他自豪地稱戰後日本「作為西方陣營的一員,與西方國家一道取得了冷戰的勝利」,為了配合美國亞太再平衡戰略,日本今後將繼續向美國提供「徹頭徹尾的支持」。
這種支持具體體現在美國全球戰略收縮背景下,日本願意挺身而出承擔更多的盟友責任,既包括軍事上日本分擔更多的盟友義務,也包括在TPP等經濟議題上,日本做出比美國還積極的表現。
安倍與奧巴馬
在日本忠實履行盟友責任的同時,奧巴馬並沒有吝嗇其對安倍的回饋,奧巴馬訪問廣島成為了安倍政府能夠載入史冊的外交成績,進一步鞏固了安倍的民意支持率。12月6日,就在安倍宣布訪問珍珠港的第二天,在日本訪問的美國防部長卡特與安倍舉行會談,雙方就本月22日內歸還日本國內最大規模的美軍專用設施「北部訓練場」的一部分達成協議。日美雙方互取所需,解決歷史問題是為了更好地開展現實合作。
反觀中日,儘管近兩年政府層面關係破冰,尤其是在習主席多次與安倍實現會面之後,中日關係逐步取得了改善。然而在東海局勢仍不穩定的情況下,日本政府在南海問題上屢次向中國發難,削弱了雙方的政治互信。在今年的日本防衛白皮書中,中國同往年一樣成為了日本周邊「日益顯著的不穩定因素」,為日本推行新安保法和強化軍事力量提供了借口。如果日本不能放棄與中國對抗的心態,歷史和解只會繼續遙遙無期。
珍珠港事件回放
1941年12月7日(美國時間),日本海軍派出6艘航母、300多架戰機的龐大攻擊編隊偷襲珍珠港,擊沉和重創了美軍多艘戰列艦和驅逐艦,摧毀100多架飛機,導致了2400餘名美國人喪生。
美國民眾對日本不宣而戰的行徑憤慨萬分,羅斯福總統以一篇《國恥日》演說向日本宣戰,徹底改變了同盟國與軸心國的力量對比。以這場賭上國運的軍事冒險為起點,盛極一時的日本帝國此後一步步走向敗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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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倍月底訪問珍珠港,什麼時候也來來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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