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人血吃人肉：西班牙殖民者征服美洲最慘烈的戰役

在15世紀末到16世紀初這段時間，歐洲航海家已探航了部分北美大陸的大西洋沿岸海岸線，但在大陸上的殖民活動卻沒有成功。這些失敗的殖民活動給了赫爾南多?德?索托（Hernando de Soto）提供了許多關於密西西比地區的寶貴資料。他帶領的小部隊於公元1539年在現佛羅里達州的坦巴（Tamba）灣登陸，在那裡他幸運地找到了一個西班牙人胡安?奧蒂茲（Juan Ortiz）。此人曾在十年前跟隨另一征服者潘菲洛?德?納瓦埃茲（Pánfilo de Narváez）在佛羅里達從事探險活動，但卻被當地的北美原住民俘獲，此後一直生活在密西西比人的城鎮中。奧蒂茲成了德索托遠征隊重要的嚮導和翻譯。

這裡有必要先介紹一下赫爾南多?德?索托的生平。他於1496年出身於西班牙埃斯特雷馬杜拉省的一個貴族家庭。他的幼年和少年時期正值無數葡萄牙和西班牙青年為了財富而投身海外擴張事業的激昂年代。德索托也早早就受到了這種征服者思想的鼓舞，於是在他還不到20歲的時候，便跟隨著後來的第一任巴拿馬總督佩德羅?阿里亞斯?達維拉（Pedro Arias Dávila） 遠渡重洋來到中美洲，開始了他波瀾壯闊的征服者生涯。

在跟隨達維拉征服中美洲的過程中，德索托充分表現出了他的領導力、忠誠以及傑出的策謀能力，已開始嶄露頭角。達維拉逝世之後，他又轉而為著名的征服者佛蘭西斯科?皮薩羅效力，隨後者一同向安第斯山區挺進。在征服印加帝國的戰役期間，皮薩羅給予了他充分的重用和信任，讓他承擔了多項重要的任務，包括監視作為俘虜的印加皇帝阿塔瓦爾帕，帶領騎兵偵查印加軍隊的動向，以及作為前鋒進攻印加帝國的首都庫斯科城等。德索托很好地完成了這些職責，並且在征服印加帝國的過程中收穫了大量的名譽和財富。帶著名利雙收的赫赫戰果，他回到西班牙居住了一段時日。但是另一位征服者阿爾瓦?努涅茲（álvar Nú?ez Cabeza de Vaca）在北美西南部的九年經歷的發表，使他不由自主地又把建功立業的目光投向了北美大陸。於是，他重新召集了六百多名來自西班牙和葡萄牙的軍人，攜帶著大量武器裝備、馬匹及牲畜，第二次向著新世界的土地進發。

赫爾南多?德?索托畫像

此時的密西西比地區由許許多多大大小小的酋長國統治。他們犬牙交錯，且規模力量不一。跟征服中南美原住民的同行一樣，德索托對原住民採取了分化策略。他與一位叫做庫薩(Coosa)的酋長結盟，這位酋長成功地將現今田納西州以東、喬治亞州以北以及東阿拉巴馬州的部落統合成一個議會制的聯盟。

德索托探險隊的路線

從德索托在北美大陸的進軍路線中我們可以看到，他的隊伍曾一度到達密西西比文明圈範圍的邊界，但很快又折返回來。其箇中原因並不難以揣測，此時的北美大陸只有密西西比地區可以提供多餘的給養和財富給這支來自異國的遠征隊。在密西西比更北方的五大湖地區，原住民雖然也有較發達的農業，但收穫期極短。而在西方，不論是大草原地區的遊獵部落，還是維持著較低農業水平的西南部落，都無法提供穩定的補給來源。因此，在獲得了盟友的有利支援以後，德索托的遠征軍穿越了庫薩酋長統治的大片領地，向南沿著阿拉巴馬河挺進，以尋找更加富裕和文明的原住民國家。

與密西西比文化區相鄰，位於今美國西南部的普韋布洛人，亦有較發達的文明，以各式的陶器以及建築聞名，但農業基礎較弱，考慮到補給方面的問題，德索托探險隊並未深入這個區域，反而選擇向東部的密西西比地區折回。

德索托的軍隊一路向南，進入了另外一位叫做塔斯卡魯薩（Tascalusa）的酋長的領地。這位酋長在西班牙人的筆下也是猛將一般的人物。按史料記載，塔斯卡魯薩在人民中威望極高，他身材健碩且高大，個頭甚至要超過普通西班牙人1.5英尺左右。他同意為德索托軍隊提供幫助，並告知德索托隨他一同前往其領內的重鎮馬比拉（Mabila）獲取已經準備好的給養。但在到達了馬比拉以後，德索托才發現事情並未如表面上的那般順利。這個城鎮已經被嚴密的工事所包圍，且幾乎見不到任何女性居民，取而代之的是有兩到三千名的武裝男子，很顯然這是一座軍事要塞。巨人酋長塔斯卡魯薩也一改友好的態度，勒令德索托一行立即離開他的領地，德索托理所當然地予以拒絕。

衝突很快爆發，德索托的士兵遭到來自四面八方的塔斯卡魯薩武士的急襲，損失慘重。但德索托依然帶領部下成功撤出了包圍圈，並且重振旗鼓，準備攻城。一番血戰之後，在軍事上具有絕對優勢的西班牙征服者最終贏得了戰鬥。包括塔斯卡魯薩本人在內的2500名原住民武士被屠戮殆盡，而西班牙側也付出了200人陣亡，絕大部分人受傷的代價。根據德索托部下艾爾瓦斯的一手記載，戰鬥進行得異常慘烈，原住民軍隊的士氣極其高漲，依託防禦工事一次次擊退了征服者們的攻擊，使得西班牙軍不得不採取特殊的戰術。西班牙人依靠騎兵和槍炮的優勢將敵軍逼入城鎮的工事和屋舍內，然後施以火攻。木製的工事結構使得火勢很快蔓延至整個馬比拉要塞。被包圍在要塞內的原住民無處可逃，只能一個接一個在烈焰中慘叫而死。另一個記載則說，「西班牙軍士忍受著疲勞和饑渴在作戰，甚至不得不飲用戰死之人的血來解渴。」這應該是大航海時代歐洲人在北美大陸遭遇到的最為慘烈的戰鬥之一了。

密西西比城邦的柵欄工事復原圖

西班牙人焚毀馬比拉

巨人酋長塔斯卡魯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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