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讓人瞧不起的他倒插門娶了個寡婦，竟成了全村人誇獎的榜樣

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阿飛外傳 | 禁止轉載

大年初二，有民大清早就從100公里外的新家騎摩托車回到老家探親了。他選擇在這個時段進村，一來可以避免被鄉親們的眼光聚焦，少一些指指點點；二來可以讓同行的孩子少一些異樣的感覺，維持自己本來無多的作為繼父的威嚴。

1

有民怎麼也料想不到自己這輩子會娶個寡婦，而且還要倒插門。

他小時候可是家裡的寶，上有哥，有姐，爹娘年過四十才生下他，說他在溺愛中浸泡長大並不過分。

小時候，鄉親們普遍窮困，假如有民家裡只有一個芋頭或一個果子，那基本上歸他專享；當哥哥姐姐只能喝玉米粥時，他喝大米粥，這是特權。那時的有民長得白白胖胖的，他娘逢人就誇：「全村人就數我家有民最帥氣了，又白又嫩，像只蜂蛹。」

我們常常以為有民的白嫩來源於他娘的乳汁澆灌，直到上小學四年級，他仍吸奶。每天中午放學，我們經常見到的一個情景是，鈴鐺剛敲響，有民便第一個衝出教室，撒腿狂奔回家，然後在屋前空地上掀開母親的衣服，狂吮一陣。

有民的日子變壞，始於他父親去世。

1999年冬天，有民他爹在火爐旁烤火時，突然犯病，摔進火里，造成身體大面積摔傷，不久便去世了。

有民爹生前在村裡是個能人，大到傢具製作，小到竹具編織，上山能打鳥，下河能捕魚。據說他年輕時也是帥哥一枚，引來遠近村莊不少女子的愛慕。他跟有民娘的婚事，曾經轟動一時，據說是雙方對唱山歌三天三夜不眠，然後有民爹一舉拿下有民娘。

有民娘當年也頗有風範，按她的話講，「當年我也是身材直溜賽晾衣桿，只是不幸嫁到這個家，干盡人間苦力活，老來才背佗腰屈不起眼。」

有民爹生前足夠權威，大到家中財權，小到家裡吃飯還是喝粥，都由他做主。大兒子和二兒子接連成家後，雖然兩個兒媳都不是省事的燈，但懾於公公威嚴，始終不敢發作。至於大女兒和小女兒，嫁的都是平常人家，平時幫不了忙，也絕不會添亂。

可有民爹頭七剛過，這個家便散了。先是兩個兒媳為了爭奪豬油的分配，大吵了一架，不久各自分家。大兒子新建房子，挪窩去了；二兒子雖留在老屋，但已不跟有民是一家。三兄弟自立門戶，有民最小，被安排老娘一起同住，美其名曰「照顧小兒」。

2

有民小學還沒畢業就輟學了，起初的理由是冬天太冷起不了床，後來說家裡窮。有民娘非但不勸，還聽之任之，說「村裡幾世代也沒出過一個大學生，就算多讀幾年書，說白了也是浪費時間，不如留在家跟他爹學學手藝。」

可有民輟學後，看不起老爹的手藝，他放了幾年牛，砍了幾年柴，13歲起便到人家地里種甘蔗、砍甘蔗去了。

從13歲到16歲，有民把歲月都耗在甘蔗地里，除了種甘蔗和砍甘蔗，身無長物。他還把打工賺來的錢，買了一輛摩托，其餘的則拿來買酒買煙賣肉，揮霍一空。當時他還沒成家，親友間的禮俗往來可以不顧及，倒也自在。

令人不解的是，青春期到來後，村裡的年輕男孩夜晚都走村串屯泡妞去了，有民卻不熱衷這個。夥伴們約他去追求女孩時，他總說沒意思，還不如在家喝小酒睡大覺過癮。唯一去的一次，是被他堂哥拉去的。當晚堂哥走到哪，有民就跟到哪，害得堂哥泡妞不成，發誓再也不願帶他玩。

不料有民娘卻跳出來護兒，「我家有民這麼帥氣，還怕討不了媳婦嗎？再說他還小，只是不想討而已！」為此，還跟堂哥的娘鬧翻了，兩家人從此不來往。

17歲，有民跟隨鄉親們南下廣東打工。在石場里，有民吃不了苦；進工廠，廠方嫌有民沒文化；沒文化要求的，有民又受不了流水線的單調和枯燥。

折騰了幾個月後，有民就灰溜溜回家了。他說，還是家鄉好，大不了就種種莊稼，閑暇時就去甘蔗地混唄，反正都是糊口而已。就這樣，有民悄悄邁過了20歲的門檻。

有民25歲以後，每年隨便種點糧食便足以糊口，但要賺點錢是越來越難了。在蔗糖價格持續走低以後，蔗農們乾脆將甘蔗連根拔起，換種芒果和龍眼。由於種水果並不需要那麼多勞力，繁忙季節如摘果子時，前後也就僱傭人工個把月。在這種形勢下，有民被迫離開甘蔗地，到處給人建房子營生。

起初有民挑磚，扛水泥，還能混口飯。但在這些活被機器代工後，他只好學砌磚和裝修。然而，他不願用心學，更不願下苦功夫，技術始終處於半桶水的狀態。到頭來，有民只能幹一些安裝水電線，安裝防盜網的瑣碎活。

有民二十七八歲時，身邊的夥伴有的成家，有的賺到錢建樓房，那是他們去廣東打工賺到的苦力錢。而有民兜兜轉轉始終在附近混，且不會儲蓄，幾年下來兜里沒攢幾個錢，在二哥另起爐灶後，他只好跟老娘守著老屋度日。

村裡的姑娘年過18歲紛紛被預定，21歲剛過便匆匆嫁人。同齡的都嫁人了，年輕的女孩又不願跟有民談婚論嫁，有民不經意間處於尷尬的境地。

大嫂說，有民如果有本事先談一個女孩，剩下的我該負擔多少就負擔多少。大嫂從沒跟有民聊過貼心話，所謂的親近聊天就是她剛嫁過來時，寒暄客套了幾次，過後便生硬如鐵。

二嫂說，這得看有民的本事，後面的事情再說。二嫂倒是跟有民親近過，1995年的時候，鄉下一碗米粉兩塊錢。有一天是圩日，二嫂想讓有民趕集買點東西，但有民沒錢。二嫂就說：「我給你5塊錢，你用3塊錢買東西，剩下兩塊錢還可以吃碗米粉，挺划算了。」只是有民最終沒聽話，他當時撂了一句「你當我是傻逼啊。」

有民的老娘眼看小兒子伴侶難尋，又說不了兩個兒媳，只好到處放話罵兩個哥哥不中用，不管不顧有民的幸福。奇怪的是，有民對自己的終身大事似乎並不著急，至少沒聽見他公開抱怨過。有傳言說他的身體功能有問題，對自己不自信，進而不熱衷男女間的事。至於真假，外人無從得知。

3

十七八歲時，有民不會泡妞；二十幾歲時，有民不去泡妞；三十齣頭，有民泡不到妞；35歲時，有民終於成親了，據說新娘是他去打零工時認識的，是個寡婦，有點跛腳，丈夫早前出車禍死了，膝下有兩個孩子。

有民結婚的彩禮也免了，甚至儀式也沒有，就倒插門去了。

如今，有民的老娘守著四壁漏風的老屋，整天看人不順眼，四處指桑罵槐，哭哭咧咧。

可一個更殘酷的現實浮出水面。（原標題：有民娶了寡婦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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