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鬼更可怕的是人心，比人心更可怕的是？

故事 03-31

比鬼更可怕的是人心，比人心更可怕的是？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華仔年紀越大，越覺得自己像活在夢裡似的，啥都覺得不真實。也許是接二連三的創業失敗，反覆無常的情場失意，讓他神經衰弱，承認著同年紀不該有的壓力。

他坐在路邊，一根接一根的抽煙，街上人來人往，幾乎沒有人會正眼瞧他一眼，大家都忙，他確實也沒值得大家關注的地方。

華仔在年少時，也覺得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很長一段時間，他都以為自己才是這個世界的主角，真的，沒有了自己，這個世界也沒有存在的意義。

而事實卻是，每個人永遠都是這個世界的過客，你再突出你再獨特，也只是你自以為。

饒是現在有一輛狂奔而來的汽車，把自己給撞得七零八落，世界也照常運作，不受絲毫影響，認識的人，也只是多了一項談資。

「那個某某，知道吧，被汽車撞飛了。」

「哦，真慘。」

「是呀。」

還是那句話，大家都忙。

人一不開心，就容易鑽牛角鑽，孤獨的人更是。

華仔覺得這個世界真的是一場夢境，真希望自己睡著的時候，其實是從另一個世界醒來。不過，他沒有這個超能力。

他厭倦了。

每次早晨起來，他都會坐床頭，懷疑人生一會兒。

越想越孤單，越想越後怕。

也不知從何時起，只要他願意，他甚至會回想到小時候發生過的每一件事，有一種幻覺，彷彿這件事剛剛發生的。按道理說這不可能。

更不可思議的是，他總覺得有一部分記憶，不是本人的，他就像一台電腦，有人把記憶數據，十分暴力的拷貝到他的大腦里似的。

我到底是怎麼了？

每天有成千成萬個人出生，死亡，卻跟自己沒有絲毫的關係，隔壁老王又把一個少婦哄到床上了，也跟他一毛錢關係沒有。

一瞬間他感到無盡的空虛、無助。

也不知在路邊坐了多久，腿部劇烈的麻木感，提醒他該站起來了。

肚子咕咕直叫。

這感覺真實嗎？

「吱！」一輛工程車在華仔後面翻了，車上有道鋼板飛出，直刷刷的從華仔脖子上掃過。

華仔的頭跟身體分了家。

華仔眨眨眼，終於有機會看到自己的背部了。

脖子斷口處，沒有涌噴血液，而是嚓嚓直響冒著火花的幾束電線。

他最怕死後會有知覺，可偏偏……

無莫言狀的悲哀佔據了他的心頭，這是他最後的念頭。

這時，眼前的一切變得扭曲起來，人流，喧囂，高樓，馬路，像被吸了黑洞里。

另一個房間。

一個盛滿營養液的封閉器皿，裡面泡著一個人類的大腦，上面插滿比頭髮絲還細的電極，跟電極相接的超導線體，延伸出去，最後跟一台計算機接在一塊。

一個奇形長著綠皮的生物，盯著屏幕上輸出的畫面，這畫面顯示著人流，高樓，馬路，漸漸扭曲消失。

綠皮生物滿意地拍拍工作台，大腦休克之前的恐懼輸出，達到了一個新的峰值，這太不可思議了，不愧是千萬個大腦中選出的最強大腦，簡直是全宇宙全美妙的樂章！

它思索片刻，刪除了這個大腦車禍後的記憶，又重新給大腦灌輸了另一段痛苦的回憶，然後把時間調整在大腦主人出事故的前一天。

「睡吧，睡完醒來，又是新的一天。」它說，它太喜歡這個大腦思考苦難時的畫面了，越恐怖，越痛苦，越悲傷，產生的腦電波就越讓它歡愉。它小心翼翼的記錄使自己歡快的波段，刪除平平無奇的部分。

明天，這個最強大腦會帶給我什麼驚喜呢？

它一邊想一邊走出房間，來到另一個場地，這裡擺放有無數個器皿，無數個泡在裡面的大腦，它們連接在無數個屏幕上，屏幕上的畫面顯示著他們正在用手機，看著一篇《比人心更可怕的是什麼？》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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