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代女性僕役的Q&A——第二篇·清宮的女性僕役
舊時代貴族使用女性僕役的習慣從很久很久以前就有了，每朝每代的習慣也不大一樣，單以清代來說，宮廷里的，王府的，滿漢世家裡的，各有不同的情況。這是跟它們各自奴僕來源不同，用處不同，其情況自然也迥然不同。本次介紹清代女性僕役，我們將三者分別介紹，以圖讓大家能確實的感受到三者的不同。本篇文章中，我們主要討論的是清代宮廷里的女性僕役。
清代宮廷里的女性僕役，主要有四種：宮女、陪嫁女子、特殊婦人、做工女子。清代留下來的檔案雖然很多，但是具體到宮內女性僕役的檔案其實反而不多。故而，本文中有些內容是作者的推測，這些內容均在文中使用了「猜測」一詞，煩請注意。
·第一篇·宮女·
Q：我們對於宮女的了解多是通過《宮女談往錄》這本書，這本書如何？可信么？
A：有一定可信度，但是要參考著來看。《談往錄》的作者序言明說，這書是他退休之後，回憶近五十年前他二十歲上下的時候聽街坊何宮女講的故事，而且1950年時候這個宮女就離開了。就算我們把何宮女的話作為百分百可信的口述資料，這幾十年的時間，作者是如何用老宮女的口吻忠實記錄的呢。而且書中有大量的細節描寫，很多人誇讚道，「非親歷者不能描述」，而問題恰恰出在這裡，正因為裡面的細節描寫太多了，太詳細了，才愈發的體現出它有相當多的後期文學加工。從目前的分析來看，《談往錄》里肯定有相當的真實信息，並且雜抄了一些文史資料，加以作者的藝術加工後的一本書。對待這本書，不要當做金科玉律來看待，主要是宮女相關的專門書籍的確太少，很多人才不得不看這本書。
Q：宮女是什麼定義？
A：宮女，即內務府三旗（上三旗包衣）的未婚女性，通過內務府選秀之後留在宮中服役的。也有極個別的有特殊的來源，主要發生在順治到嘉慶朝，即從南方買來的民女。
Q：宮女都出身上三旗包衣，家境如何？
A：很多人認為包衣里都是奴才，實際上不是。包衣里也有官宦世家，普通當官的，以及平民。特別是清中後期，內務府一些世家的門第是很高的。
Q：那官宦人家的女兒選上宮女會不會很尷尬？
A：清初，內務府官宦女兒和普通旗人的女兒都要參加選秀，都有可能被選為宮女。為了防止這些高官的女兒去伺候出身比較差的主位，雍正七年六月初三日規定：「凡挑選使令女子，在皇后、妃、嬪、貴人宮內者，官員世家之女尚可挑入。如遇貴人以下挑選女子，不可挑入官員世家之女，若系柏唐阿、校尉、護軍及披甲閑散人等之女，均可挑入。」到了乾隆朝後，官員之女多不選入。當然，雖然最終結果是不選入，但是過程一定要有。一般是選秀的時候直接撂牌子，或者直接賜婚給宗室或者大臣。故而清中後期之後宮女一般出身內府普通旗人家庭。
Q：北京之外有上三旗包衣嗎？他們參加選秀嗎？
A：上三旗包衣如果當地方官員，她們的女兒還是依然要選秀的。如果是內務府的庄頭（簡單說就是地方上的莊園頭領，無品級，世襲）或者莊裡的壯工，他們的女兒也一同選，不過她們要先經過一次當地的初選，其中「入俊美者記名」，才能到京參加選秀。而實際上來說，「入俊美者」是極少的。康熙三十三年應選女丁七十一名，「皆不中意。」康熙三十五年應選女丁七十名，「不堪入選」。到了乾隆朝之後直接取消了他們的選秀資格。
Q：買來的民女是怎麼回事？
A：恩……就是那麼回事……皇帝讓在南方的一些心腹官員買幾個南方女子（一般都是家境貧寒的）送進宮中服侍。這種人的數量不多，在這不多的人中，還有後來成為後宮的，比如說乾隆帝後宮中的柏氏姐妹，就是買來後成為宮女，被臨幸後成為了後宮主位。
Q：宮女制度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A：大概定型於順治十八年。
Q：那宮女制度形成之前，宮裡宮女怎麼用？
A：個人猜測，是用上三旗旗分佐領下女子和上三旗包衣一起侍奉的。
Q：宮女還有什麼稱呼？
A：清代檔案中，對於宮女的稱呼很複雜。1.宮女。2.官女子。3.宮女子。4.女子。5.女孩兒。6.內務府秀女。7.使女。8.使令女子。9.答應。這些都出現過，其中4、5、7、8也都可以用來指別的人群，所以要看上下文甄別。
Q：答應不是後宮的等級嗎？
A：是，也不是。明代的時候答應就是宮女的一種，清初有的場合下也作為宮女的稱呼，不過後來就被作為後宮的等級，就不用它稱呼宮女了。
Q：宮女有多少人？
A：根據康熙朝上諭來看，清初康熙時的宮女數量最多，有四五百人。乾隆年間在宮中的宮女子大概有三百人上下。往後越來越少，到了光緒朝，只有一百多名了。
Q：宮女怎麼選進去的？
A：對於宮女選秀，煩請參見以前寫過的關於清宮選秀的Q&A。
Q：必須經過選秀才能嫁人嗎？內務府包衣的女兒不經選秀就嫁人會如何？
A：必須經過選秀，選入的進宮服務，沒選入的放回家裡隨便嫁人。如果不經選秀嫁人，當事人（女兒）鞭刑，強迫離婚，發給東北或者邊疆的內務府雜丁（如牲丁等，不要期待他們的各種條件）為妻，主動嫁女的父母各鞭刑。同時，之前娶這個女兒的男方也有罪。
Q：宮女選秀的時候，需要考試嗎？
A：根據晚清的記載，每次選秀人數大概八十人。「試綉錦執帚一切技藝，並觀察身體儀錶，不合格者出宮。選中者教導禮儀、讀書寫字。」
Q：宮女選秀時候申報的檔案都寫什麼？
A：舉例：鑲黃旗延祥管領下應看女子，披甲人福順之女，三妞，牛年，十三歲。並無生瘡、氣味，亦無殘疾。蒙古他拉氏。女子並無妃嬪之姐妹兄弟是實。為此，內管領延祥，領催文忠同保，光緒二十七年。
Q：宮女的名字都叫什麼？
A：一些學者通過檔案，認為宮女的名字一般都是「大妞」、「二姐兒」這樣的名字。不過從實際檔案看來，這些名字里有一些應該是排行，所謂「大妞」即「長女」，「二姐兒」即「次女」。同理，二妞、三妞、大姐兒、三姐兒之類的名字在檔案里也常見。當然，這並不等於說宮女就沒有叫「妞」的名字的，乾隆朝就有宮女叫「五妞」、「九妞」。這種名字一般是因為家裡窮或者沒有文化什麼的……另外，目前見過的宮女名字有小竹、小福、七格什麼的。
Q：宮女文化水平？有記錄說不能識字？
A：應該是具有一定的文化水平，畢竟都是旗人家的女孩兒。《談往錄》中說宮女不能識字，但是實際上宮女是可以識字的。同書還說宮女地位不如太監，實際上清代宮女地位均高於太監，如清宮明確規定，太監行路遇到宮女子時，皆由太監讓路。
Q：宮女入宮需要拜師嗎？有的書說宮女要拜老宮女為師。
A：這個記錄比較矛盾。根據容齡的記錄，宮女入宮之後是拜太監為師學習的。清代檔案一般不記在這些，偶有記載則寫作「某某主位下學禮儀女子」，那麼應該是和同主位下的前輩宮女學習。具體情況還要再等新的檔案發現。
Q：宮女分等級嗎？
A：根據記載，宮女是分等級的，但是不是特別明確。康熙朝的奏摺中，有「大女孩」、「小女孩」的說法，應該即是所謂大宮女和小宮女。但是這個大指的是年齡還是等級，就不好說。晚清資料則說，宮女在學習一年之後，「分頭等、次等。頭等伺候起居，次等尚衣尚飾。」這也許就是大宮女和小宮女的具體分類。
Q：官女子屬於後宮品級么，如果不是，玫貴妃曾被降為官女子是為什麼？
A：宮女準確來說不屬於後宮品級，但是可以作為因故降為無品級的主位的稱呼。如玫貴妃，她本身是宮女出身，成為貴人之後被連續降級，最後降到宮女子。玫貴妃雖然名義上降到了宮女子，但是不代表她就屬於宮女子之一，因為別的宮女子可以到了年齡出宮，而她顯然不可以。
Q：官女子和內務府出身到底有啥區別？
A：這個問題其實我沒怎麼看懂……（那你收進來做什麼！）1.官女子基本都是內務府出身。2.內務府的女子選秀被選中，才能成為官女子。3.后妃之中凡是內務府出身的，基本都是通過官女子被臨幸而成為主位的。
Q：宮女是否可以和家人接觸。
A：這個記載也比較複雜。有的書說進宮之後不能接觸，而容齡則說「宮女的家屬一個月只能去探訪兩次。」這個探訪的地點在御花園的角落，而且全程有太監監視。不過有人認為，這兩種說法不矛盾，「能見」和「必見」本身就有區別，如果探視很困難，那麼很有可能能見卻不見。
Q：宮女都伺候什麼人？
A：皇帝，皇帝的後宮，先帝的後宮，以及住在宮裡的皇子、皇子的妻妾、皇孫、皇孫的妻妾。
Q：宮女的穿著？
A：容齡說：「（宮女）平時都是穿藍布袍外套，一件絲綢坎肩，梳辮子，耳旁戴兩朵花，她們的鞋底有一寸高。工作的時候，她們總是戴著一副白袖頭，顯得乾淨利落。」從清宮留下來的照片來看，宮女的衣著不一定都是藍色，也有淺色的，但是總體來說比較素樸。
Q：宮女可以辭職嗎？可以的話如何辭職？
A：正常的話不能辭職，除非生病或者因為笨被逐出去。所以裝傻充笨是條好方法……晚清的時候，四位太妃名下每年因笨交出的女子共有十餘名。
Q：一般宮女需要服務多少年？
A：康熙朝規定，服務到三十歲可以出宮。雍正朝規定為二十五歲。而實際上，出宮的年齡波動比較大，一般來說二十二歲上下就都出宮了。
Q：出宮有什麼獎勵嗎？
A：皇太后位下乃至於嬪位下的宮女，出宮時候的賞賜都由本主賞給，沒有硬性規定。貴人以下主位位下的宮女，原定「進內十五年以上，給30兩。十五年以內，20兩。十年以內，10兩。」後來道光帝修改說，貴人以下主位位下的宮女，滿十年或十年以上的均給10兩。未滿十年的不賞。所以實際上後來賞賜的都是在宮裡服役超過規定年齡的「超級宮女」。
Q：也就是說可以超過年齡嗎？
A：對的，有在宮裡服務到三十歲左右才出宮的。
Q：逐出的有賞錢嗎？
A：逐出者不給賞。
Q：宮裡的人都怎麼稱呼宮女？
A：主位一般都是叫她們名字的。容齡的記錄說，容齡等進宮的女眷在私下可以叫她們「某某姐」，但是當著主人只能叫名字。
Q：不同的主位，宮女數量有規定嗎？
A：康熙朝規定，皇太后位下12名，皇后位下10名，皇貴妃、貴妃位下8名，妃嬪位下6名，貴人位下4名，常在位下3名，答應位下2名（一說1名）。但是實際上各主位所用宮女數量均有浮動，或上或下。
Q：宮女的工資多少？
A：道光朝規定：每年銀6兩，雲緞、春紬、宮紬、紗、紡絲、杭細各一疋，棉花二斤。每日豬肉一斤，白老米七合五勺，黑鹽三錢，隨時鮮菜十二兩。不過年節經常可以得到賞賜，一般都是數兩銀子。
Q：宮女一般都做什麼工作？
A：如王府的丫鬟，一般都是做貼身侍奉的工作。
Q：宮女的工作是誰安排的？
A：這點記錄不是很明確。目前認為應該和太監類似，是在培訓後讓各宮主位來挑選，這樣就分到各處去。
Q：宮女住在哪裡？
A：一般隨主人住。如各宮的耳房或者排房。似乎也都是多人住在一間內。
Q：宮女犯錯會不會貶為使女？
A：不會。犯錯輕就打一打，犯錯重就直接逐出去了。
Q：宮女有什麼犯罪的處罰方法么？
A：一般就是杖責。極個別的，比如說自殺未遂什麼的，會被流放。比較特殊的是，有的被判流放的，被「加恩」免其流放，但是必須終身留在宮中服役。
Q：有無生命危險？
A：有，但是應該不多。乾隆四十三年十一月初七日，惇妃將其宮中使喚女子「責處至斃」。乾隆稱之為「事屬駭見」，並說「從未有妃嬪將使女毒毆立斃之事」。由此可見，在那個時代打死宮女的情況並不多。到了晚清，據說慈禧太后經常責打宮女，野史說她經常打死、虐死宮女，但是確切打死宮女的記錄是很少的。
Q：因故出宮的宮女，還能回去嗎？
A：不行。
Q：有人說宮裡的宮女和太監搞對食，是真的嗎？
A：清代的話不可能。清代要求，「凡六宮女子如有呼本宮太監為伯叔兄弟者，將該女子痛懲逐出，並將家屬發往新疆。」更不要提對食了。而且，清宮要求宮女「非奉本主使令，不許（與太監）擅相交語並嬉笑喧嘩。」
Q：太監可以責打宮女嗎？
A：可以，但是必須要奉主人的命令。
Q：清宮有過什麼宮女秘辛什麼的記錄么？
A：有。如被誣告，被太監欺負，等等。
Q：如果生病要怎麼辦呢？重病呢？
A：可以選擇「因病出宮」，但是出宮的話就再也不能回來。不出宮的話，就在宮裡調養，但是條件並不好。舊時代有傳說，說宮女在宮中生病，為了不被趕出宮，就隱瞞，最後病死的。
Q：清宮裡有女官嗎？德齡她們那樣的。
A：有也沒有。清代的女官，是在特殊儀式中，從官員妻子中臨時選來作為女官的，跟一般概念中的女官截然不同。德齡她們自稱為女官，實際上是自己給自己起的。這點可以參見朱家溍《故宮退食錄》。
·第二章·陪嫁女子·
Q：陪嫁女子如何定義？
A：一般來講，陪嫁女子指的是沒有分府居住的皇子、皇孫的福晉、側福晉從宮外帶入宮中的女性家奴。
Q：清代皇帝的后妃不允許帶陪嫁女子嗎？
A：如果是直接入宮的，是不允許帶陪嫁女子的，比如說孝定景皇后這種。但是如果是從潛邸進入的，那麼是可以帶的，先帶入王府，再從王府帶入宮中，比如說孝敬憲皇后這種。
Q：陪嫁女子有什麼稱呼？
A：稱呼很多，可以稱為家下女子、包衣女子、家奴、女子、使女、使喚女子、陪奉女子，有時很容易和其他女性混淆。
Q：陪嫁女子都是什麼出身？包衣嗎？
A：不是，出身都是家奴。包衣是有獨立戶籍的良人，家奴是沒有獨立戶籍的「賤民」。不過，一旦作為陪嫁女子入宮乃至於入王府，那麼應該有可能會入包衣旗籍。
Q：陪嫁女子是否可以被寵幸？
A：陪嫁女子主要侍奉皇子、皇孫以及皇子、皇孫的妻妾，所以不大可能被皇帝寵幸。不過她們可以被皇子或皇孫寵幸而成為妾室乃至側福晉。
Q：陪嫁女子是否有退休期？
A：不明。因為一般來講陪嫁女子最終的結局是隨著主人分府離開宮廷。之後該嫁人嫁人，該納妾納妾。但是如果她侍奉的主人直接成為了皇帝會如何，目前沒有這種記載。
Q：皇子和皇孫的側福晉是否有陪嫁女子？
A：不明，猜測的話，有些側福晉是有陪嫁女子的。
Q：陪嫁女子和宮女的管理區別是？
A：陪嫁女子直接由主人管理，一般來說最終都會跟主人一起離開宮廷，少數會因為主人成為皇帝而留在宮中。至於萬一留在了宮中會如何，目前沒有記錄。在宮廷里的時候，陪嫁女子和同主人的宮女子地位略相當，而宮女子地位略高。
Q：陪嫁女子犯錯怎麼處罰？跟宮女一樣嗎？
A：這點沒有記錄，筆者個人猜測，在宮中的時候應該跟宮女是相同的處罰。不過本主對陪嫁女子的人身束縛應該更強。
Q：如果皇帝是從潛邸進宮的，那麼其妻妾可以帶陪嫁進宮嗎？
A：猜測應該是可以的。乾隆朝的記錄中，太妃等都有疑似陪嫁人的記錄。
Q：陪嫁女子的工資是多少？
A：道光朝規定：皇子福晉皇孫福晉下女子，每年宮紬、杭細、紗各一疋，棉花二斤。每日豬肉一斤，白老米七合五勺，黑鹽三錢，隨時鮮菜十二兩。當然，出宮或者分府之後就沒這個待遇了。
Q：陪嫁女子如果生病要怎麼辦呢？重病呢？
A：可以選擇出宮，出宮的話就再也不能回來。否則就在宮裡調養。
·第三篇·特殊婦人·
【這一部分本身的題目是「媽媽」，後來作者通過對比，發現大部分「媽媽」可以歸入第四篇，故而這篇里只講幾種特殊的「媽媽」。】
Q：特殊婦人是什麼？
A：三種。姥姥、保姆、乳母。
Q：姥姥是什麼？
A：一種宮中的特殊婦差，負責女性生育問題以及洗三的人員。
Q：「姥姥」怎麼分配？也是每個妃子都有嗎？
A：姥姥人數很少，一般來說宮裡只有四五位，她們是有需要的時候專門派給的。每次派差，還有專門的收入。雍正八年五月四日，二十二阿哥長女洗三，姥姥郭氏、王氏各賞五兩銀子。可見其單次收入其實是比較高的。有人統計過，雍正八年到雍正十三年，姥姥郭氏洗三11次，共55兩。姥姥王氏13次，共65兩。
Q：保姆和乳母有什麼不同？
A：可以參見王府女性僕役的那篇。保姆類似精奇呢媽媽，即看媽，負責大小事宜。乳母只管餵奶。
Q：我看有些文獻上寫的皇帝只有保姆？
A：清代「保姆」和「乳母」的界限有時候很模糊，特別是在文字上。有的時候乳母也寫作「保姆」。
Q：乳母或保姆的權力很大嗎？
A：乳母和保姆相對而言是比較受到尊重的，但是這個權力應該只是相對的。她作為長輩（被視為母親之一），對於主人可以進行建議而已。
Q：乳母或保姆可以管公主和駙馬同房嗎？
A：這個問題比較神奇。有些野史說乳母或保姆可以有這種建議權力，但是以清代的常態來說，這種權力是很難產生的。
Q：乳母或保姆有工作期限嗎？
A：沒有固定的工作期限。有的乳母或保姆在宮裡服役的時間很長。
Q：乳母是怎麼選的？
A：上三旗包衣出身，剛生完子女，奶水充足的。小主人應該都有不止一位嬤嬤。
Q：皇后什麼的，她們的乳母或保姆可以帶進宮來嗎？
A：理論上是不可以的，清代規定後宮主位嫁入宮中時不能帶僕人。但是，由於王府是可以帶僕人的，所以一些由潛邸進入宮廷的主位，應該是帶著僕人進來的。
Q：乳母和保姆的工資是多少？
A：道光朝規定了保姆和乳母的工資待遇，其中：乳母，每年雲緞、衣素緞、紡絲、紗、綾、綿紬、夏布各一疋，深藍布四疋，棉花三斤。每月銀二兩，米二斛。每日豬肉一斤，老米七合五勺，隨時鮮菜十二兩，黑鹽三錢。保姆，每月銀二兩，米二斛。每日豬肉一斤，老米七合五勺，隨時鮮菜十二兩，黑鹽三錢。
Q：乳母和保姆有退休金嗎？子女做官有優待嗎？
A：乳母和保姆雖然沒有規定的退休金，但是一般都由主人贍養。清代帝王的乳母和保姆，很多將其夫、子賜予爵位的，在任用上也經常作為心腹。而且奶媽的女兒可以不選秀女（因為奶媽被視為母親）。
Q：乳母和保姆是只能伺候小主人嗎？
A：不，根據需要也可以伺候年長的主人。如慈禧太后曾經用過兩個乳母，是因為她有一種病（記憶中是痢疾），曾經威脅過生命（好像是四十歲還是什麼時候，中後期的事情了），需要每天喝一點人乳治病。而保姆更多，經常作為貼心的人。如晚清有個張玉春媽媽，伺候過慈禧太后、隆裕太后以及端康太妃。
Q：有什麼比較出名的媽媽嗎？
A：有記錄的，張玉春，伺候過慈禧太后、隆裕太后以及端康太妃。她還在宮裡留下了很多照片。又如宣統帝的乳母是王焦氏，保姆是張氏。
（宣統帝的乳母和保姆）
·第四篇·做工女子·
Q：什麼叫做工女子？
A：做工女子這個名字是我起的，因為她們在檔案里的名字很容易讓人跟宮女或者家下女子混淆。
Q：做工女子有什麼稱呼？
A：文獻上稱呼很多：1.女子。2.使喚女子。3.使女。4.家下女子。5.包衣女子。6.辛者庫婦人。7.媽媽里。8.媽媽。9.婦人。看，是不是很多跟宮女和家下女子一樣的？
Q：那怎麼區分這個稱呼啊。
A：只能看前後文來判斷……
Q：做工女子如何定義？
A：做工女子，是上三旗包衣管領下人，即辛者庫人。基本都是已婚的。被派到宮中做雜務。
Q：什麼叫辛者庫人？
A：辛者庫人，即包衣管領下人。辛者庫是「吃斗米口糧」的意思。清代包衣里分成兩種人，一種為包衣佐領下人，一種為包衣管領下人。二者都可以做官、當差，但是前者有「私兵」的性質，而後者更近似「家臣」的性質，故而旗主家中的雜務（實際上當時的人多稱為「賤務」或「苦差」）多讓管領下人來做。這也就是為什麼清初認為辛者庫人出身相對低賤。
Q：有人說辛者庫都是罪籍，是這樣的嗎？
A：不是。清代犯罪的旗人乃至於個別民人都被發入辛者庫，這個是事實。但是並不代表辛者庫里都是罪籍。這就好比，中國這個地方的人口中有一些外國移民，但是並不代表全中國的人口都是外國後代。清代的包衣管領都是入關前就成型的，故而很多辛者庫人都是「原生辛者庫」，他們從入關之前就負責主人家中的家務，洗洗涮涮，煎炒烹炸，縫縫補補。
Q：宮裡的做工婦人有多少人？
A：雍正元年十月：針線婦人386口，米面餑餑食品加工婦人3740口，倒洗臉水、洗腳水、看燈火婦人1067口，共計辛者庫婦女5193口。乾隆十五年十月，司胙、針線婦人4614人，看燈火、預備凈面水各項婦人826名，共5440名。可見這個數量是極大的。
Q：辛者庫人進宮做工，是選進來的嗎？
A：沒有相關記錄，不過應該是派來的。準確的說，管領下人即辛者庫人，天生即有這個義務。比如說現在宮裡需要人手，她們就會被派入。
Q：做工女子有年限嗎？
A：沒有，應該屬於臨時工的性質。但是從記載來看，服役的時間一般長達數年。
Q：她們也住在宮裡嗎？
A：沒有相關記載。猜測的話，應該都是上班制，下班就回家。
Q：做工女子工資多少？
A：道光朝規定：家下女子（這裡應指做工女子），每年銀5兩，春紬、綿紬、深藍布、夏布各一疋，毛青布二疋，棉花二斤。每日豬肉半斤，白老米七合五勺，隨時鮮菜十兩，黑鹽三錢。
Q：做工女子有什麼分類嗎？
A：目前記錄比較缺少。有可能分成各主位名下當差的，和在下處當差的。清代有檔案里寫各宮主位名下有「家下女子」專門做粗使用，應該就是做工女子里的一小部分。
Q：做工女子如果生病要怎麼辦呢？
A：沒有相關記錄。但是做工女子本身沒有必要一直在宮裡居住，所以推測應該是可以請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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