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居妻子懷孕七個月，突然夢見仇人來投胎

我家鄰居是個溜光蛋，叫偉鋒，從上學的時候，就不是個省油的燈，經常跟著社會上的小青年竄搗，偷雞摸狗，直到結了婚後才老實了些。頭胎生了個小女孩，畢竟我們是鄉下地方，要沒有個男孩子傳宗接代，老的時候就沒有依靠，因為閨女遲早要遠嫁他鄉，養兒可是要防老的。

有天妻子告訴他，又懷上了，他挺高興，隨之而來的便開始頭痛，多個孩子出來就多個負擔，若檢查出是女孩，就把她打掉，要是男孩就留下來，供他吃供他喝，供他上學讀書，都是一筆龐大的開支。早年四肢不勤，早養成了習慣，讓偉鋒賺錢？也只有走走偏門。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給他打聽出來，村子後面的崗地，那些紅土，能賣錢，他就租了一輛挖掘機，把自家田地的紅土都挖出來，裝到卡車上，一車三百塊錢。

剛裝了兩車，就被人家舉報了，驚動國土資源局的人來，罰了四千塊錢，說他偷盜國家紅土鎳礦，還關了半年。

街坊都說，這是偉鋒年輕的時候不好好學，落下的差人緣造成的。

有五個月時間，把他從拘留所放了出來。鄰居一場，平日里也幫過我們家一些忙，我爸特意給他買了一掛鞭炮放了，祛祛霉氣，還讓偉鋒到我家吃飯，又叫了幾個人，我老媽就給他們炒了幾個菜。

酒至半酣，嘮起了家常，偉鋒媳婦說著半年來的辛酸，一把鼻涕一把淚，我爸還有村子裡的幾個長輩，就開始數落偉鋒。

畢竟在拘留所里上了不少政治課，偉鋒也保證，以後踏踏實實做人，不想些什麼歪門斜道。

然後想起了什麼，扭頭問媳婦，這肚子里是男孩還是女孩？

媳婦聽了這句話，臉色微微一變，「我都沒有去做B超，不管男孩女孩都得要，對了，我昨天夜裡，做了個夢，夢到一個男人，個子高高的，說了句我來了，就往我肚子里鑽。」

眾人大笑，「肯定是個男孩，偉鋒這次負擔重了。」

偉鋒拿著酒杯的手，抖了下，眼瞪得老大，「這人長什麼樣？」

「我也不認識，」媳婦說，「做夢呢，也不知道是哪裡的人，對了，我看到他手背上有一塊子青，像是被打過似的。」

偉鋒手裡的杯子落在地上，摔得粉碎，「*他媽，這個人是北關的軍紅。」

軍紅是偉鋒還沒有結婚時，在道上混，認識的哥們兒，來過幾次偉鋒家，因為我們住鄰居，我爸也聽說過他。

他的死跟偉鋒有脫不開的干係，有次他們打了一個小地痞，小地痞叫來南關的蠍子幫，逮著個機會，把他倆捂住，打了個半死。軍紅情急之下就掏出槍，崩傷了兩人。

一牽扯到槍支，事情就大了，對方咬著軍紅不放，那年正趕上九十年代初的嚴打。軍紅糊裡糊塗被判了死刑，至死也沒有把偉鋒供出來。

他手上的淤青塊子，就是被那群蠍子幫的地痞，用鋼管搗的。據說，軍紅被槍斃的時候，這隻手還沒有好。

有人問他認不認識軍紅，他就說，「認識，是仇人。」不敢說實話。這是偉鋒的一個秘密，也只講給我爸聽過。

飯罷，等村裡那幾個人走後，偉鋒突然來了句，「咱欠人家的，媳婦，以後咱就好好把他養大，就隨便他了。」他苦笑著，對我爸說，「昨天晚上，我也做夢夢到了軍紅。」

過了三個月，偉鋒媳婦果然生了個男孩，右手背上還有個青色的胎記。

現在，這孩子都上初中了，調皮得很，有一次，跟偉鋒吵架，怪偉鋒年輕時候沒好好奮鬥，以至於到了中年還干著下煤窯的活兒。偉鋒惱了，往他屁股上踹了兩腳，「混蛋，當初可是你這個冤魂不散的東西，主動選擇老子做你爹的！」

被踹倒的兒子，眼睛眨巴著，一副莫名奇妙的樣子。

我當時在場，就想，人家說兒子是父母的討債鬼，這話一點不假，偉鋒這十幾年，為這個淘氣的兒子也不知做了多少事了，還被這崽子埋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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