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飛傳奇1:一代名將周同緣何安家湯陰,他鄉遇故知
崇寧二年(公元1103年)在北宋帝國西北軍軍史上可以大書特書。這一年,帝國軍界新貴童貫、王厚入主西北,一舉恢復河煌四州,在西北取得了自神宗朝來最好的戰績,也宣告著帝國徽宗時代對西夏人的軍事戰略將保持長期高調的進攻戰略,同時宣告著西北軍近二十年童貫時代的來臨。
而這一切卻與在西北從軍近二十年的秦鳳路都將周同無關,因為童王大舉西事之前,新官上任三把火,在軍中進行了風風火火的整風運動,老弱病殘冗兵疲將一律革退或調離重要崗位,老周不幸在列。
周大俠在西北邊塞名頭響噹噹,年輕時有小狄青之稱,武藝絕群,實戰經驗豐富,箭法在西軍數一數二,按理西軍裁人下崗的大刀怎麼也砍不到他頭上,但童王組合入主西北,想要去掉的當然不僅僅是老弱病殘,還有軍中那些不易管教的剌頭,周大俠的脾氣酒量和武藝成正比,新來的童監軍雖然鐵皮銅骨還留著幾根鬍鬚,但很明顯童監軍下面少了點零部件,於是周大俠拜見上司時言辭和眼神多少流露出那麼一絲輕蔑,在童監軍的心裡勾起了小小的剌。於是還不到五十的「老將」周同被以老不能戰的名由調離一線指揮官崗位,去做無關痛癢的軍需官。
脾氣火爆的周大俠哪裡受得了這個窩囊氣,接到任職通知他毫不猶豫做了一個決定——炒趙官家的魷魚。
周同收拾細軟,牽著白馬帶上小僮,在寂靜的夜色中離開了軍營。
那夜的月彎彎,周同回望被月光泄得白靜的帳營,他突然明白了,這不是一個蕭何月下追韓信的時代。
他的軍旅生涯,結束了。
人生的下一步怎麼走,周同還沒有想好,自己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老光棍,關西老家早已沒有親人,周同不願回家面對兒童相見不相識的凄涼,決定趁腰包里還些銀子,先各地遊玩一些時日,或遊山玩水,或探訪舊友,今朝有酒先醉。
周同到河南真定府相州湯陰縣永和鄉孝悌里的那天是崇寧二年三月十五,桃花開得正艷。
周大俠不為賞花,只為永和鄉孝悌里遠近出名劉家女兒紅而來,前日他到湯陰縣尋訪在湯陰縣當槍棒教頭的老友陳廣,陳教頭抱了劉家女兒紅招待老周,那芬香之撲鼻入口之柔順,喝得老周舌胃脾臟都開了竅,直抵得上開封城第一酒樓樊樓里的天價酒,無奈陳廣家中只有小半壇,老周喝得不爽,次日夜半肚中酒蟲提前醒來讓周同渾身不爽,他乾脆趁夜出了縣城直奔永和鄉孝悌里劉家酒鋪,尋酒。
孝悌里離湯陰縣也就二十來里的路程,周同趕到永和鄉的時候太陽還未上竿頭,劉家酒鋪剛開張。
劉大掌柜的卻說客官不好意思,今日吃飯品菜可以,無酒。
「這些不都是酒嗎?」 ,周同指指櫃前的那一排酒罈。
「客官你有所不知,小店的酒今日全被本里的岳和相公訂光了,今天他家公子滿月,請全里的老少爺們喝滿月酒。」劉大掌柜攤著手表示抱歉。
岳和,周同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身影。
難不成就是當年的那個馬販子岳和,他好像就是相州湯陰縣永和鄉人。
周同還在思索間,店前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隨即是一個身形魁梧的大漢帶著幾個家小進了店,喜氣歡天的吼道:「劉掌柜拿酒關門,今兒好好的到我家喝個不醉不歸」。
周同抬頭看了看大漢,二人四目相對凝視片刻,大漢又驚又喜揖禮問道::「閣下可是秦鳳路的周同周都統」
周同說你是岳和,馬販子岳和。
岳和單膝叩拜周同熱淚盈眶說天上垂憐不想哥哥今日竟出現在俺永和鄉,你不知道這些年我是如何日夜挂念著哥哥。走,去俺家,和兄弟好好敘敘。
岳和激動得淚都快掉下來了
歡樂的淚。
岳和祖籍山東聊城,後來祖輩移居相州湯陰縣永和鄉孝悌里,他父親以及父親的父親都是永和鄉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靠天吃飯的農民,家中到還有薄田百畝,雖不是大富之家,但還算能勉強度日的中農家庭。
年輕時的岳和不像老實的父輩那樣把心思放在田間,他性格豪爽好使槍棒,為人厚道,雖然自己腰包里沒幾個錢,但樂善好施,在永和鄉頗有大哥風範,提到岳和永和鄉人都舉起了大姆指,
當然這樣的性格也決定岳和不能在他這一代將老岳家的家業做大。
岳和不在乎這些,有幾畝薄田填得飽肚皮就行,快樂單身漢的日子挺好。
直到他在鄉里的廟會遇見了鄰里姚家大小姐姚順香,他才明白他以前的想法很傻很天真。
姚順香是永和鄉富戶姚大翁之女,知書達理,姿色可人,是永和鄉的一枝花,不知迷到了永和鄉多少的光棍小伙,那日在廟會,姚大小姐和岳和擦肩而過有意無意的掉香囊一個並對岳和回眸一笑,同樣把素來號稱不好女色的岳和迷到了,
岳和七竅歸位後對那幫哥們兒說兄弟們我要娶姚家小姐做老婆。
眾人慫笑說你就做你的青天白日夢吧,姚家的門檻都被媒婆踏破了,上門求親的不是富家公子就是飽讀詩書的秀才,有你目不識丁的泥腿子岳老大什麼事。
岳和沒理會眾人的嘲笑,去找了永和鄉的張媒婆上姚家提親。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張媒婆戴著冠子、包著黃包髻,系把青涼傘兒扭著肥屁股去姚家完成這趟她自己都認為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姚大翁聽了張媒婆的來意到沒有直接拒絕,姚大翁說岳和是個好後生我到也知曉,不過小女自幼嬌寵這兩年上門提親的也有不少青年才俊但小女死活不同意。雖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在姚家,此事還須得姚大小姐親自點頭。
姚大翁到裡屋徵求姚順香意見,張媒婆的肥屁股早就渴望離開姚家的椅子,姚大翁不過就是演戲,誰家嫁女不是父母一句話,姚大翁此舉不過是找託辭拒絕罷,做這種門不當戶不對的媒,其結果都免不了碰一鼻子灰。
過了半響姚翁從裡屋出來,卻是應承了這門親事。
姚順香閨中待嫁這麼多年,終於等來了岳和家的媒人,死岳和臭岳和這麼多年,你才知道永和鄉還有我姚順香這麼一號美女,讓姑奶奶等得好苦。
兩年前,鄰鄉水患,有幾十號難民路過永和鄉,饑渴不堪,岳和在村頭架起了大鍋,拿出家裡不多的餘糧熬起了稀粥。村中有人說岳老大你就別折騰了,你又不是地主,有點閑糧余米還是自己留著將來娶老婆用吧。
岳和說天災人禍,有能力幫一把是一把,世事無常,保不準哪天出去逃災的就是我們里呢。
米粥飄香,飄進的不僅是那幫災民的肚子里,還飄進了當時路過的姚家大小姐的心裡,幻化成了愛情的種子。
姚家大小姐的意外青睞讓岳和的求偶之路看起來無比順暢,張媒婆回來後眉飛色舞的向岳和描述自己是怎樣憑三寸不爛之舌讓姚家鬼迷心竅肯把貌美如花的黃花大閨女屈尊下嫁泥腿子岳和,但臨了張媒婆補充了最重要的一句:
——就這樣吧,準備一百貫聘禮,等著娶媳婦吧!
岳和傻眼了,他還真沒想過娶媳婦需要銀子的問題。
不要責怪姚家獅子大開口貪財愛錢,北宋時期的婚嫁習俗,早就已經摒棄了隋唐時期看重身份和門第的觀念,而直接顯現出兩大特點,一是重才,在當時文化人身價大漲,成了香悖悖,選婿嫁女,首選讀書人,尤其是那些金榜題名的舉子。在當時的東京城,有一個專有名詞叫「榜下捉婿」,當時的大戶之家專門僱人到科場和東華門(放榜地),看到年輕的舉子就強搶回家,不問家世不看相貌,將其女許配之。為此東京城當時竟然有了幫人捉女婿的營生,榜下捉一個書生當女婿要花僱工費一千錢。
知識份子是稀有資源,除了重才外,選婿嫁女的另一個特徵則是重財了,在兩宋,「將娶婦,先問資裝之厚薄;將嫁女,先問騁財之多少」,沒有錢,娶媳嫁女都是難事,婚嫁論財已經成為當時的風氣,而魏晉隋唐時期那種講究門第等級的風氣蕩然無存,北宋人現實著哩,一切拿真金白銀來說話。
所以對岳和來說,即使姚大小姐有情,姚父也沒嫌棄他沒文化沒財產,但上門迎娶姚家閨女,他也不能讓老丈人丟面子讓姚大小姐受委屈,該他撐的門面他岳和咬著牙也得撐下去。這其中,議親送定所送的只是小禮,而「下財禮」才是不可省缺的大花費,男女雙方均要傾其所有,男方送三金聘禮是通常普遍的標準,即金釧、金、金帔墜,即使是最貧窮的人戶,也要用「銀渡」來代替。除此之外,金大袖、紅素羅大袖緞、黃羅銷金裙、緞紅長裙、珠翠團冠、四時髻花、上細雜色彩緞匹帛、花茶果物、團圓餅、羊酒,聘禮一家比一家豐富。而女方的陪嫁同樣是高標準,拗相公王安石把女兒嫁給蔡卞,僅慈壽宮賜一珠褥,就值數十萬錢,如果說高居相位的王家沒有什麼代表性,那南宋有一個小小的鄧姓九品縣官嫁女,嫁妝則高達十萬五千貫,並良田五百畝,種種數據表明,兩宋時期婚嫁的財禮嫁妝之重,不僅隋唐未見,之後的元明清也難以匹及,這種風氣導致當時很多人因為婚嫁財禮而傾家蕩產,或者嫁娶失時、不能成禮。針對這種陋習,當時的政府專門出台了規範性文件明文規定壓低婚嫁財禮標準,文件要求將男方騁禮分為三等,上等戶出金一兩,銀五兩,彩鍛六表裡,雜用絹四十匹;中戶金五錢,銀四兩,彩鍛四表裡,雜用絹三十匹;下戶金三錢,銀三兩,雜用絹三十匹,帝國臣民在婚嫁時不得提高聘禮標準。
顯然,帝國的這一指導性文件並沒有遏製做當時漫天瘋漲的婚嫁財禮,沒錢,想在北宋娶一門媳婦回家,沒門。
活人還能讓尿憋死,錢,不就是錢,掙唄,岳和如是想。
為了迎娶姚大小姐,岳和決定去做在當事最賺錢但也最冒風險的行當——販馬。
岳和迎娶姚大小姐的時節,神宗朝正轟轟烈烈開展新法運動,其中最重要的一項舉措便是養馬法,帝國放棄國有化養馬場,改由農戶養馬,農戶從官府領取小馬駒,替官府養馬,養大後交還官府,農戶可以憑養馬抵替賦稅。
變法派的初衷很好,政府既節約了養馬成本,又增加了馬源,而農戶養馬也只需付出勞動力和並不高昂的飼料費,而獲取實惠(豁免斌稅),但是在操作過程中依然出現了眾多弊病,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官府提供給農戶的馬駒品種低劣,成活率不高,而一旦養死了官府的馬,農戶則是需要賠償的,這就成了廣大農民朋友沉重的負擔。
新舊法之間的替換不是一朝一夕,新法的難題在民間自然有緩衝和解決的渠道,那就是稍有經濟實力的農戶寧願低價賣出官府的劣種馬駒,而去市場上買入品種優良的小馬駒來飼養,來提高馬駒的成活率。由此,市場上的優質種馬、母馬、馬駒的需求量由此增長。而西北則是重要良馬基地,不僅帝國在西北設立茶馬交易市場,民間的馬匹交易也很活躍,到西北販馬,利潤可觀,但是風險也很大。西北地勢兇險,北宋人、党項人、吐蕃人各種勢力混雜,到西北販馬是提著腦袋乾的買賣。
岳和和他的販馬隊伍在返回宋境的時候遇上了西夏的游擊隊,眼看人馬都要成為党項人的口中食,這時候他們遇到了周同率領的宋軍,救下了這支販馬隊,豪爽的周大俠還護送了販馬隊一程,直達宋境安全地帶。
賺到銀子的岳和如願以償,娶到了他夢寐以求的美嬌娘,過上熱饅頭暖被窩的幸福生活,飲水思源,岳和常給姚氏提及當年在西北有救命之恩的周大哥,不知何年能相見報恩。
幸福的時光總是匆匆,一晃十多年就過去,岳和諸事如意,唯一不足是姚氏的肚皮不太爭氣,婚後兩年為岳和生下一女後,就再不見動靜,老岳家傳承香火遇到了困難,黃天不負苦心人,岳和的努力「耕耘」總算是換回了果實——姚氏在崇寧二年二月十五為他生下了一個大胖小子,那天,抱著大胖兒子的岳和臉上綻開了花,兒子熱乎乎的童子尿沖得他身上和心頭都熱呼呼的,他抬頭看見天上飛過一隻鵬鳥。於是他決定為兒子取名岳飛,他的兒子,要像鳥兒一樣快樂,像鳥兒一樣自由,像鳥兒一樣飛翔。
岳飛滿月這天,岳和宰了家裡的一頭豬,訂光了劉家酒鋪的女兒紅。宴請孝悌里的老少爺們分享老岳家的快樂。更讓岳和驚喜的是在劉家酒鋪他竟然與當年的救命恩人他日夜思念的周同大哥喜相逢。
對於岳和來說,這是他人生最愉悅的一天。
岳和攜周同歸家,將周同請上了上席,打開了女兒紅,二人暢飲,酒後互訴別後際遇。不久姚氏抬出了盛好香湯的銀盆,嗔怪二位大男人只顧喝酒疏忽了今天的男主角,滿月的小岳飛還等著舉行最重要的洗兒儀式哩!
在岳和夫婦的再三堅持下,周同作為岳家最尊貴的客賓長者,主持小胖子岳飛的洗兒儀式。
北宋時期的滿月會也是洗兒會,這天親朋都會送金彩鍛珠翠及雜果食物等禮物,一起為滿月的嬰兒洗浴,通常會盆湯里加入豬膽汁(防瘡癬)、金虎骨丹(辟邪去驚)等中藥,既是一個喜慶的儀式,又達到了保健嬰兒增強寶寶抵抗力的作用,洗兒會通常要由族中鄉里最有權威的的長者主持。
下洗兒果、圍紅盆、攪盆釵、添盆,大人們忙個不亦樂乎,打攪了小岳飛的清夢,小傢伙不幹了,嗷嗷大哭,連岳媽媽也收拾不了。
周同說我來試試抱過了小岳飛,小胖子很快停止了啼哭,很快擠給了周大俠一個迷人的微笑。
岳和夫婦喜道這小傢伙和大哥真是有幾分緣份。
那晚,小岳飛的笑如同一縷陽光,暖開了老周同心中多年的冰,那瞬間,他感受到了生命的曖溫和希望,同時他也發現自己累了,也老了,其實他比誰都需要一個溫暖的家。
夜深人靜,岳和夫婦送走客人,安排喝得半醉的周同就寢,回屋裡在燭光下欣賞二人的傑作。
姚氏和丈夫聊起了周大哥,提及了周大俠那略有破舊的衣衫和滄桑的眼紋,感嘆時光無情、英雄遲暮。
「周大哥孤身一人四處飄泊也怪可憐的,明天你不如勸周大哥在孝悌里安頓下來,你們兄弟互相有個照應,也讓我們有機會慢慢報答周大哥的救命之恩」。
岳和說好是好,就怕周大哥自由慣了,在鄉下呆不慣。
細心聰明的女人回想起了周同抱著兒子的那份激動,說大哥不如我們讓兒子拜周大哥為義父,將來讓周大哥臨老也有個送終之人。
姚氏從搖藍里抱起了兒子,抬頭向丈夫媚笑說如果咱們的魅力不足以讓周大哥留下來的話,咱兒子的魅力,該夠了吧。
次日,岳和夫婦向周同提起了小岳飛拜認義父之事,周同欣然接受,姚氏順水推舟邀請周同來孝悌里安家,起初周同有些猶豫。岳和夫婦又苦留周同在岳家住了些時日,周同愈發喜愛自己的乾兒子,姚氏再提安家之事時,周大俠爽快的同意了,在岳和夫婦的幫助下,周同在孝悌里購置了百餘畝良田,築起了一個小院,從此在孝悌里安了家。
隨著時光的流逝,無論是外面的繁華世界還是西北的戰火狼煙,都漸漸在周同的世界裡漸漸褪淡,他的眼前只有孝悌里美麗的田園風光,那對恩愛的夫婦,還有一個慢慢長大的孩子。
夜狼嘯西風/文
夜狼嘯西風,頭條歷史自媒《夜狼文史工作室》主編,歷史作家,新浪文史論壇超級版主,出版歷史作品有《百戰風雲》《一個帝國的生與死》《兩宋烽煙》《歷史原來是那麼回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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