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長可以愛一個人多久

今天是讀書日。

某年的某個周末，我和兩個朋友在歡樂谷玩了一天，累得身心俱疲，一點都沒覺得歡樂。下午謝小衛來接我們的時候說：「今天讀書日，你們仨卻在這裡嗨。」

我就是那年才知道有個讀書日的，具體是哪年忘了，不過我老想起謝小衛揶揄的笑。

我今天必須馬不停蹄地讀書，否則辜負了這一年一度的大好光陰。上午打掃完衛生，躺床上翻開書，五頁沒有就困了，勉為其難地睡了一覺，醒來已近中午，梔子在微信上約我下午逛街。

春節大假結束後，我跟辦公室倆女生說，現在經濟不景氣，說不準哪天就失業了，所以我決定節衣縮食備戰備荒，6月前堅決不買一件衣服。她倆死活不信。我說，這樣吧，如果我買了，就一人給你倆買一件，如果我沒買，過了6月你倆一人給我買一件，要不要賭一賭？

她倆不敢跟我賭。

幸好沒賭。

今天之前我已經買了一件毛衣、一件大衣、一件襯衫和兩條裙子。購物有快感絕對是個偽命題，因為對於自己來說，這是個零和遊戲。

我和梔子同時到達指定地點，她開車我乘車能夠如此神同步，這默契該也修了百年吧。

一見面我就急不可待地問她昨晚機場接到蘇啟後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她乜斜我一眼。

「有沒有百感交集，抱頭痛哭。」

「又不是從地獄歸來，有什麼好哭的。」梔子語氣冷冷淡淡的。

「不對啊。」我拽住她看她的眼睛，「這是你對蘇啟的態度？」

「我昨天就跟你說別想多了，你就是不肯信。」

我是真的不相信，我說：「你們就沒有親熱親熱？」說完我就笑了。

梔子也笑了：「沒有。」

「為什麼啊？怎麼可能？」我的確不相信，照梔子曾經對蘇啟的那份濃情，她要跟他私奔我都不奇怪。

「沒感覺了，早沒感覺了。」梔子說得雲淡風輕的，「你別不相信，我也曾經以為會把他放在心上一輩子，其實根本不可能。所以我昨天問你，你愛一個人最長可以愛多久。愛情根本就沒有天長地久那麼回事兒，誰要能愛我愛上10年，我直接給他跪了。」

梔子的話讓我感覺涼絲絲的：「那麼莫斌呢？」

「他不一樣，我們是夫妻，夫妻的愛和情侶的愛是不一樣的。夫妻的愛象空氣，也許無色無味透明，但是它讓你舒坦，你離不了它；情侶的愛象香水，魅惑濃郁，但終究會消散。」

我沒吭聲，因為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我昨天就是怕他有什麼想法，所以把他送到酒店門前就走了，大廳都沒進。」

我又笑了：「我真還以為你們的故事會有番外。」

「怎麼可能！」梔子說，「他周二走，要不要一塊兒吃個飯？」

「隨便，就怕他嫌我礙事兒。」

愛情啊，我真不敢評說，想當年梔子為了蘇啟和化學系一個女生在校園裡公然扭打成了笑話，還揚言不是她死就是她活，一會兒要跳樓一會兒要割脈的，嚇得我那個晚上都沒敢合眼，一直守著她。畢業第二年分的手，也不知道怎麼說分就分了，現在幾年過去了，再相見，梔子竟然說沒有半點感覺，當年的愛和痛呢？怎麼就一點痕迹都沒有留下？

是梔子性格使然還是每個被生活浸潤過的人都這樣？

我們遛達了一下午，我買了條裙子，從來沒有嘗試過的鮮亮的藍。梔子買了雙鞋和一件襯衫，她試衣服的時候，我坐一旁爭分奪秒地掏出書來，她瞟我一眼再瞟一眼我的書：「別裝了，一看這麼舊就知道裝包里很久了。」

是啊，200頁的書在包里裝舊了都沒看完，不是書的問題，而是我的問題。

《印度之戀》，書封上寫著「女人遇見男人，是這個世界上最本質的相遇」。mosi送的，拿到的時候我說會以最快的速度讀完，然後寫一篇讀後感。但是目前看來，最快的速度也只能是明天了，讀後感的話能不能兌現還不一定。

有一年情人節，有個男人送了我本書。遞過來的時候，他問我喜不喜歡，我說喜歡。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因為我又不是17歲的文藝小青年。

我17歲的時候，有個男生喜歡我，他媽媽是圖書管理員，我隨口問他借幾本書，結果他媽媽那裡沒有，於是他買來給我。後來，我有男朋友了，他憤怒地找我要回了那幾本書。再後來，他寫信給我，說那些書他拿回去封存了，因為只有我翻過。這事我感動了很久，一直記著忘不了。

有的書，除了書里寫的故事，還藏著其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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