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史泰德做本攝影書,是一次怎樣的體驗?
近期,我們分享了Steidl出版社Gerhard Steidl為新加坡DECK空間捐贈攝影書的消息,這一期,我們聽聽任悅老師在《1416攝影辭典》一書中,如何介紹這位出版界的傳奇人物和他的帝國:
工作中的Gerhard Steidl
Steidl,今天來聽聽這個攝影界傳奇出版社的故事吧。
我很喜歡攝影師Robert Polidori對Steidl創始人Gerhard的形容,「他就像一個裁縫,看一個人的草稿,他十分鐘就能知道怎樣做一本書,他喜歡打扮這些照片,選擇開本、紙張以及封面,他知道怎樣縫紉一本書,因為他理解這本書內容。」
Gerhard在攝影書出版界之王者地位,讓人覺得畏懼高不可攀。當攝影師Martine Fougeron在紐約一家飯店的大堂遇到這位先生,她手裡正抱著自己的書稿向另外幾家出版商推銷,卻全部遭到拒絕,他們認為這本書沒有任何銷路,此時她看到了坐在一旁的Gerhard。
Martine沒有任何勇氣走過去,是她的朋友搶過她的書,徵詢Gerhard的同意,是否可以看看這本書。整整二十分鐘,這位先生一頁一頁地翻看著,沒有說一句話。
「書不錯。」
「會是一本不錯的Steidl書么?」
「當然,只要你不著急。」
距離這次會面大概兩年後,這本書正式出版。
以上這個小故事來自美國攝影界新聞(PDN)關於Steidl的一篇報道《為什麼Gerhard Steidl是圖書出版界的大師? 》(Why Gerhard Steidl Is a Book Publishing ),關於這個問題,這篇文章以詳盡的事實和八卦給出如下回答,看完之後,你幾乎無法抑制去買一本Steidl出版的圖書的慾望:
一、Steidl每年出版200本書,其中大概有120本都是視覺系。
Gerhard Steidl個人監督所有這些書的出版,從編輯、設計、掃描、修片一直到印刷。所有的流程除了紙張生產和圖書裝訂,全都在Gottingen莊園里完成。別家的圖書出版為了節約成本,設計可能在洛杉磯完成,掃描修片可能在印度,而印刷在中國,但Steidl卻從來不做任何外包。
「我這十根手指,幾乎觸摸了從公司出去的所有圖書。」這位大佬如是形容他和這些書的關係。
二、Gottingen是一個神秘的莊園,攝影師在圖書最後出版的過程中,都會呆在這裡,大門緩緩關上,他們就來到了Steidl的世界。
Gerhard Steidl (右) 和攝影師Mitch Epstein
每次這裡會有大概三到五位攝影師來做書,大家都住在一家名叫Halftone的酒店裡,這裡的工作時間從每天從早晨五點半到晚上八九點鐘。攝影師可以呆在圖書館裡,這裡有著海量的圖書供他們瀏覽,但是耳朵要隨時警惕,聽著來自樓下Gerhard的召喚,一起做一些關於書的實地討論。
三、莊園里不愉快的事情時有發生。
Polidori第一次來這裡做書的時候,他管這裡的平板掃描儀叫做「積塵麵包箱」堅持認為他們應該換一個滾筒掃描儀,他因此被趕了出去。但很快Steidl就認錯了,他們專門派了一個司機從法蘭克福將這位先生接回了莊園。
Steidl還曾向一位女士屈服,他不能把Nan Goldin一張彩色負片里的兩種亮麗的顏色——綠色和橙色,完美呈現。「你不喜歡我,你不喜歡我的作品,這就是你不能做好的原因」,這位女士朝Gerhard怒吼,並扇了他一巴掌,隨後她也被踹出了工作室,這本書則也被計劃取消。但這位先生哪能承認自己的失敗,他手動將橙色和綠色的墨水分離,最後解決了問題。第二天早上,兩人和好如初,這本書最後順利出版。
Gerhard Steidl (左) 和Jeff Wall
四、Steidl做書的風格讓人們不免會發出疑問,他們怎麼賺錢呢?
Mitch Epstein的Family Business,開本巨大,厚達300頁,除了照片還有很多混合媒介,Epstein本人也說,他恐怕不可能找到別的出版商。
也有人覺得Steidl是通過印刷其他的奢侈的商業出版物謀生,比如他們長久以來的合作對象包括Chanel和其創意總監 Karl Lagerfeld。但是Gerhard卻不這麼認為,他堅持認為每本攝影書都最終自給自足。
Gerhard Steidl (左)與Karl Lagerfeld
但肯定也多少是因為Chanel,他才有這樣的底氣:「我可以印最奢侈的攝影書。其他人可能會考慮:紙張夠不夠,精裝?再增加64頁。但我從來不問這個問題,我不計算這些書的成本。就是將之做到最好。最後,你知道的,你從窗戶扔出去的錢會從門口跑進來。」
五、到Steidl印書,那彷彿是一次攝影的宗教之旅,對於很多攝影師而言,走在通向Steidl莊園的路上,這是一種重要的象徵。
莊園也在不斷擴張,不僅有出版,還買下周圍的地皮,有不同的項目計劃,比如旁邊一棟1730年的老房子將會成為博物館,用來收藏書、手稿和藝術作品。這裡還要做3個畫廊,來訪的藝術家可以做展覽,另外,還有一個功能齊全的圖書館。
當《紐約時報周末畫報》的記者詢問Gerhard有無任何退出自己的生意的計劃時,他使勁地搖頭。
「那麼你是要在印書工作中做到最後一刻……」
「我要死在印書工作中……」Gerhard回答。「不,」他又糾正自己,「你看,我在樓梯上有很多書,我的夢想是,有一天整個樓梯塌了,我正好就在那裡,這樣,我就能埋葬在我的書里了。」
本文部分內容摘自1416教室及《1416攝影辭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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