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說出哪8條理由,阻止劉邦登基
【原創】大愛無痕(呂志勇)/文
公元前204年(漢三年)冬。
寒冷的冬天,漢王劉邦被龐大的楚軍團團圍困在滎陽城內,雙方久戰不決。楚軍發動一切力量,竭力截斷漢軍的糧食補給和軍援通道。
城內漢軍糧草匱乏,難撐危局。
劉邦焦灼萬分,向群臣討要良策。
【劉邦影視劇照】
謀士酈食其獻出「妙計」:「陛下,你總聽說了,昔日商湯討伐了夏桀後,封了他的後裔在杞國;武王伐紂後,也封他的後人於宋國。秦王失德棄義,侵伐諸侯,這是自滅社稷,才讓他無立錐之地。陛下如能復立六國的後裔們,六國的君臣、百姓必定會感恩戴德,嚮往陛下的風範,甘願俯首稱臣。有了這樣的德義,陛下就能面南稱霸,楚國人也只能『斂衽』前來朝拜。」「斂衽」是整理服飾。
斂衽而拜?這就再好不過。劉邦大喜,說:「好,就依酈卿所言,朕馬上派人去刻制印璽,酈卿這就去巡行各地分封。」
晚間,張良巡城歸來拜見劉邦,劉邦留他一起用餐,便將這實行分封的主張說與張良聽,問:「成信侯以為此計如何?」
張良一聽,大為詫異,急忙問:「這是誰給陛下出的計策?」
【張良】
「酈食其。怎麼了?」劉邦見張良如此焦急,奇怪地問,「莫非有遺漏?」
「這是誤國之策!如果真的這樣做了,陛下的大事就徹底結束了。」張良痛心疾首地說。
有如此嚴重?劉邦大驚失色,忙問,「究竟怎麼回事,張兄快說來聽聽。」不叫「成信侯」,脫口而出「張兄」,劉邦為求箴言,言辭懇切。
張良顧不上理會劉邦稱呼,順手拿起案上的竹筷子,連比帶劃地說:「第一,往昔商湯、周武王伐夏桀、殷紂後,封其後裔,那是他們已經掌控了局面,必要時甚至還能將他們置於死地,封他們的後人,是為了贏取聲譽。請問,陛下現在能控制項羽,並在必要時能致其於死地嗎?」
劉邦當即搖頭說:「不能不能。」
張良又蘸了一滴酒,在案上劃個圈,說:「第二,昔日周武王克殷後,殺了商紂王得到了他的頭顱,如今陛下能得到項羽的頭顱嗎?」
劉邦皺了皺眉,心裡說,項羽恐怕早就想拿我的人頭。緘默無語。拿起案上的一條豬腿,撕扯起來,目光逼視著張良。
「第三,表彰商容的巷門,封比干丞相的墓,釋放牢中的箕子,這是武王在獎掖鞭策本朝臣民。臣現在請問,此刻陛下是需要樹立榜樣、表彰忠勇、尊敬賢良的時候嗎?」
最後一句質問,響亮而急促,劉邦嚇得一個冷戰,順手一掃,將手邊的酒爵打翻。侍女急忙過來收拾。劉邦惱怒地罵侍女:「滾!」
張良何嘗不知道,自己的每一句質問都戳疼了劉邦,可他此刻情緒激動,心中有話,不吐不快:「第四,武王散錢發粟,用的是敵國之積蓄,我們現在糧草短缺,軍需毫無著落,有什麼資格和能力,去救濟飢貧?」
軍中無糧,士卒心慌。劉邦心如明鏡。如今嚼著口中的肉,味同嚼蠟。張良雖然字字如針,可確實是金玉良言,遂誠懇地道歉:「我真不知道,原來有這諸多害處。幸好今夜請了卿來飲酒,不然真是壞了大事。」
【西漢溫酒樽】
張良卻搖晃兩支竹箸,互相敲打著說:「陛下,不僅如此。」
「哦?還有什麼損害,卿一併說來。」
張良用筷子敲打著案子,說:「第五,把兵車改為乘車,將兵器掛起來,表示不再用兵。現今我軍與楚軍鏖戰正急,這怎麼可以效仿呢?
「第六,昔日,馬放南山陽坡,牛息桃林蔭下,是因為天下已轉入和平年代。現今激戰不休,怎能休武修文?
「第七,如果把土地都分封給六國後人,則將士謀臣各歸其主,誰還會隨陛下爭奪天下?
「第八,楚軍現在比我軍強大,六國軟弱,必然『聚強而從』屈服於他們,怎麼會向陛下您稱臣呢?」
說完這句話,張良將一雙敲得開裂的筷子「咔」地猛然折斷,擲在案子上。
劉邦聽到「咔」地一聲,見筷子被張良一下折斷,不僅身子一顫,抬起右手,摸了摸脖子。
「呸」地一聲,劉邦將吃在嘴裡的一塊肉吐出去老遠。順手拿起一把尖刀,狠狠地戳向面前的熟肉,痛罵道:「他娘的,這個鳥儒生,差點害死老子。」刀子寒光閃閃,直直地戳在肉中,搖晃了兩三下。
「來人。」劉邦高聲喊叫,「速去銷毀已經刻制完成的六國印璽。」
「諾。」侍從應聲而去。
【圖:西漢玉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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