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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早知道夫人的風流往事,應該不會主動往刀口上撞了

春秋五霸,戰國七雄。怎一個亂字了得。


當時之戰亂,在我們的歷史教科書中,已說得夠多了,都有些審美疲勞。


不如來講講,春秋時的另一個亂。

男女關係之亂。


西漢皇族文人劉向編撰的《列女傳》,最後一章為「孽嬖傳」。這裡頭記載的十五個女人,都受寵幸,都愛作孽。從夏朝的妹喜、到商朝的妲己、到周幽王為博其一笑烽火戲諸侯的褒姒,再往後,還有那個與其兄李園殺了春申君黃歇(他可沒跟羋月談過戀愛)的楚考烈王李後。不過,也不知劉向是不喜歡齊國還是齊國樹大招風,來自齊國的女子,竟然佔了三分之一,分別是衛宣公夫人宣姜、魯桓公夫人文姜、魯庄公夫人哀姜、魯宣公夫人繆姜、齊國大夫棠公夫人東郭姜。


如果他早知道夫人的風流往事,應該不會主動往刀口上撞了


尤其是魯國,百餘年間,有三位來自齊國王室的女子。前一位想廢長立幼,後一位淫惑宮廷,中間那位,文姜,乾脆來個跨國倫亂。今日要講的,就是她。

文姜是齊僖公的女兒。本來呢,齊僖公是很看好鄭國的太子姬忽的。至於原因嘛,一者估計姬忽長得也帥,氣宇軒昂;當然,最重要的,可能是鄭莊公時期的鄭國,尚算強國,齊國若與庄公長子結為婚姻,還是能互相依靠的。


但在姬忽不願意,他說,「人各有耦,齊大,非吾耦也。」說白了,就是我們高攀不起啊!


是不是真的高攀不起呢?


在這之後,齊國受到北戎進攻,打不贏,跑鄭國求救,「鄭大子忽帥師救齊。六月,大敗戎師,獲其二帥大良、少良,甲首三百,以獻於齊」。


由此可見,姬忽說齊國是大國,乃是自謙之詞。當時的鄭國,可比齊國厲害啊!不但救他們於水火,而且還不居功自傲,很有風度,斬下的北戎首級,都獻到齊國做禮物去了——都是我們同心協力,才能打敗北戎啊,這幾個腦袋,你們收著,去祭祀祭祀之前戰死的兄弟們吧!

齊侯感動得稀里嘩啦。回頭一看,女兒站在身後呢,扯過來就往姬忽身邊送,恩人啊,我家那些俗氣的金銀財寶,你肯定看不上,唯一能稱得上寶貝的,就是我這個女兒啦!你看,她又年輕,又漂亮,跟你這個大英雄,絕對是郎才女貌的天仙配啊!你就別推了!


姬忽不上勾。「固辭」。


有人跟他說,你這樣怕是不近人情吧,何況,齊國地大物博,與他們聯姻,對鄭國有好處啊。


姬忽卻說,「無事於齊,吾猶不敢。今以君命奔齊之急,而受室以歸,是以師昏也。民其謂我何?」


以前沒救齊國,我都不敢娶她,現在救了他們,若娶了,民眾會說我乘人之危啊,這事不能做啊不能做!

看到此處,列位覺得姬忽真是個君子吧?


我倒覺得他是個滿口謊言的——真小人——他之所以不娶文姜,不是不敢,而是不願,因為——他早就聽到了文姜的好名聲——「齊襄公故嘗私通魯夫人。魯夫人者,襄公女弟也」。


魯夫人就是文姜,未嫁人之前,就跟自己的哥哥亂來。


如果他早知道夫人的風流往事,應該不會主動往刀口上撞了

姬忽不要他,但有人要,接盤俠叫姬允,魯國太子,後來的魯桓公。


為何姬忽不要的,魯桓公倒要了呢?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壓根就沒聽過文姜的那些糗事——與姬忽常在外跑相比,姬允似乎是個不聞窗外事的宅男啊!


此事等下再說,先插一句,這姬允啊,也是倫亂之下的產物。


——初,惠公適夫人無子,公賤妾聲子生子息。息長,為娶於宋。宋女至而好,惠公奪而自妻之。生子允。登宋女為夫人,以允為太子。及惠公卒,為允少故,魯人共令息攝政,不言即位。


原來,魯惠公給大兒子姬息娶了個宋國老婆。宋女一來,喲,可把魯惠公看傻了。什麼兒子的老婆,這不還沒成婚行禮嘛,我先收了吧!之後,就生了姬允,且立了太子。待惠公死後,姬允年幼,長子姬息攝政。


公子揮對他說,要不幹脆我替你把太子殺了,你來做大王,命我為相,如何?姬息卻說,我只是代為攝政,現在姬允大了,我要歸政養老去,奪什麼位啊!公子揮怕這事會傳到姬允那裡,自己討不到好。便惡人先告狀,慫恿姬允把姬息殺了,自己正式即位,是為魯桓公。


講完魯桓公的背景,我們再來說他的綠帽子。


魯桓公三年,娶文姜,六年,生子姬同,十八年,「會齊侯於濼」。


他想把文姜也帶去,正好回回娘家嘛。


也不是沒人勸他,申繻曰:「女有家,男有室,無相瀆也,謂之有禮。易此,必敗。」


似乎有些難懂。後來學者們以一句話概括——家裡沒大事,嫁出去的女兒就不必回去。


但所謂的大事,在不同的人看來,有不同的定義啊。在我姬允看來,讓老婆到娘家走走,緩解思鄉之情,就是大事!不必再諫了!退下吧!


由是可知,他對文姜與其兄齊襄公呂諸兒私通一事,半點都不知曉。


文姜回家,與老兄多年不見,十分想念,乾柴烈火,燒了個幾天幾夜。


如果他早知道夫人的風流往事,應該不會主動往刀口上撞了


這下,魯桓公才聽到了風聲。


他生氣了,真的怒了!


他罵文姜,不要臉,給我滾,我早怎麼瞎了眼——來齊國之前還寵愛有加呢,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啊!文姜哭哭啼啼地跑到王宮,告訴哥哥自己受欺負了。


這還了得!魯桓公你好大膽,竟敢打罵我的妹妹加情人?不想活了吧你!!


——齊襄公饗公,公醉,使公子彭生抱魯桓公,因命彭生折其脅,公死於車。


可憐的魯桓公,在知道自己戴了綠帽子之後,便被謀殺了——死不瞑目啊!


當然,他的在天之靈,還是要祭奠的,否則,魯國人不會善罷甘休啊。


簡單,把彭生殺了,搞定。齊襄公繼續與不敢再回魯國的文姜吃喝玩樂,不亦爽哉!


魯國王室不長記性,之後有哀姜,再之後有繆姜,皆為齊國王女,均與人私通。這綠頭巾,戴得是源遠流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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