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行走陰陽的陰司使者,講一講人死以後的那些事兒3
這個季節南方剛剛插完秧,雙搶還沒開始,正是農村一年中難得的清閑時間。在老大爺的帶領下,很快就在一顆大樹下找到四個圍在一起打牌的年輕人。說是年輕人也不大貼切,四個人中最年輕的怕是也有三十了,見到老大爺都放下了手中的牌,跟我們打招呼。
農村人比較熱心,四個人得知情況二話沒說就答應了幫忙。他們商量了一下說是要準備些東西,讓我們在原地等一會。
很快他們就回來了,手裡拿著不少東西,手電筒,繩子,甚至有人還帶了一疊黃紙印的紙錢和一大把拜神的香。
我和林東江月清面面相覷,看著他們這架勢,不由的露出了緊張的表情。
看起來年紀最大的那位大叔看到我們的表情,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道:「你們三個不用這麼緊張,我們村裡以前也有細伢兒跑到山神洞去玩,也都找回來了。」
聽了這話我心裡鬆了口氣,但還是忍不住問道:「大叔,這山神洞是什麼地方啊?我們在這山上找了半天也沒看到什麼洞啊。」
大叔爽朗一笑:「這山神洞比較隱蔽,你們找不到很正常,我們邊走邊跟你們解釋。」說完就帶著我們往小界山走去。
很快又來到了小界山腳下,我們三人也了解到一些信息。四個人中年紀最大的大叔叫張遠銀,剩下的三位分別叫鄭偉能、王勝和孫新。那山神洞是小界山上一個比較隱蔽的山洞,近幾年有好幾個貪玩的小孩在裡面迷路。當地人比較迷信,覺得那是山神居住的地方,迷路是孩子們驚擾山神受到的懲罰。
張大叔帶著我們沿著山路上山,一直來到山頂南邊才停了下來。我打量了下四周,這裡到處是光禿禿的石頭,並沒有發現什麼山洞。
「張大叔,我怎麼沒看見山洞啊?」我忍不住問道。
張大叔笑了笑沒有解釋,走到山崖邊一塊突出的石頭邊緣,竟然直接跳了下去。我大吃一驚,連忙跑過去往下看,只見下方兩米左右有塊突出來的的石頭平台,只是張大叔卻不見了身影。我有些著急的看向另外三位村民,卻發現他們面色如常,似乎根本不在意。
張大叔的聲音從下面響起:「偉能你們也下來吧,讓三個伢兒在上面等著。這洞口的雜草有被踩踏的痕迹,估計他們的同學就在裡面。」
我鬆了口氣,另外三位村民跟我打了聲招呼,將背著的繩子拿出一截在一塊大石上系好,順著繩子都下去了。我想了想決定下去看看,結果江月清也倔強的跟了下來,留下林東一人在上面照看繩索。
這平檯面積不小,站著我們六個人也不顯擁擠,上面被那塊突出來的石頭遮擋,導致從上往下看只能看到一小塊。在靠近山體的一面,我看到了一個一人高的洞口,洞口的雜草被踩得東倒西歪。這洞口這麼隱蔽,也不知道李強他們怎麼找到的。
張大叔見我們跟下來也沒說什麼,站在洞口把帶來的香和紙錢都點著了,恭恭敬敬地鞠躬三次後查了三炷香在洞口旁邊,這才轉過身來吩咐道:「進去之後我走最前面,兩個伢兒走中間,偉能你們三個在後面,大家都跟緊了,找到人後馬上出來。」說完,左手拿著剩下的一大把香,右手拿出手電筒走進了山神洞,我們也連忙跟上。
走了幾步,張大叔便拿出一炷香插在洞壁邊,作為返回時的標記。否則要是人沒找著,自己也出不去,那就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大概走了十幾米的距離,通道開始也越來越寬敞,走在前面的張大叔突然停了下來。趁著這點時間,我拿出手機當電筒觀察起周圍的環境。
此刻我們正置身於漆黑的山腹中,除了電筒和手機的光照射到的地方,什麼也看不見。腳下的泥土比較柔軟,這裡的溫度比外面低了不少,時不時便有帶著幾分濕氣的風吹過臉頰,感覺有些陰冷,江月清下意識地往我身邊靠了靠。
這裡已經足夠讓兩三個人並排站立,我走到張大叔旁邊,發現通道分叉成了兩條,似乎通向不同的地方。手機閃光燈的照射下,兩條通道里濕潤的岩石泛著幽光,一眼看不到底。風輕輕的吹過通道口,發出輕微的「嗚嗚」聲。
張大叔正在低頭觀察兩邊洞口的地面,片刻後轉身看著我們道:「兩邊洞口地面都發現了新鮮腳印,我們人手足夠,分開尋找比較快,你們覺得呢?」
我們六人商量了一下,最後決定張大叔跟叫孫新的村民一組,江月清跟我和另外兩名村民一組,分頭進入兩邊找人。張大叔將手裡的香分出一半遞給我們,又囑咐我們遇到不對勁的地方立刻返回,當先走近了左邊那條通道。
這次換成那位叫鄭偉能的大叔走在前面,依舊用點燃的香做記號,我們這組在右邊通道里七拐八拐走了半天,依然沒見到失蹤的李強和陳曉雲,好在也沒有其他岔道。
越往深處走,溫度下降的越厲害。現在是四月底,大家都穿著夏裝,江月清更是穿著一條短褲。這裡溫度比外面起碼低了十多度,江月清凍得直打哆嗦。
「要不你先回去在外面等我們吧,別凍壞了身子。」我回頭看著江月清,有些心疼的勸道。
「我把大家帶出來野炊,必須一個不少的帶回去。」江月清固執地搖了搖頭。
「好吧,那你靠我近點,好歹能有點暖氣兒,扛不住了千萬別硬撐。」我無奈地妥協道。
江月清點點頭,默默地靠了過來。隊伍繼續順著通道往裡走,我們倆人挨得比較近,手臂時不時地碰在一起。江月清的皮膚很好,觸感不錯,但此刻的環境下,我興不起半分曖昧的心思。
約莫又走了兩分鐘,前面的鄭大叔突然停了下來,電筒照著前面,開口問道:「那兩個是不是你們的同學?」
江月清幾乎已經和我貼在了一起,聽到這話立刻往大叔指的方向看去,驚喜的點著頭:「對,就是他們!李強,陳曉雲,終於找到你們了!」江月清說著,拔腿就向那兩人的方向跑去。
我連忙伸手拉住了江月清,她回頭看了我一眼,掙扎著想擺脫我跑過去,我緊緊抓住江月清的手,解釋道:「看看情況再說,感覺有點不對勁。」
江月清這才放棄掙扎,看著我問道:「哪裡不對勁了?」
「李強和陳曉雲的狀態不對勁。」我緩緩地開口,語氣凝重。
前面通道已經到了盡頭,形成一個三米見方的空間。李強和陳曉雲就側對著我們坐在地上,手裡拿著一把石子在玩,石子的撞擊發出清脆的聲音,回蕩在這洞穴里。兩人自顧自的玩著,眼神有些獃滯,不時發出「呵呵」的輕笑,顯得十分詭異。從頭到尾,兩人都沒有轉身看一眼,似乎也沒聽到江月清叫他們的聲音。
江月清也看出了問題,默默地站到了我身邊,小聲問道:「他們怎麼了,我們該怎麼辦啊?」
鄭大叔倆人也一直沒過去,這時候開口道:「你們的同學好像中了邪,有點麻煩了。」
「他們怎麼會中邪了呢?會不會有危險?」江月清有些著急,連忙詢問鄭大叔。
鄭大叔苦笑一下,聳了聳肩:「不清楚,我們村這幾年在這裡迷路的孩子沒有出現這種情況。」
農村裡經常有人突然神志不清,胡言亂語或者行事古怪,周圍的人就會說他中了邪,一般都會去找神婆幫忙,是一種經常聽到的說法。
在旁邊觀察了半天,李強和陳曉雲仍在那不知疲倦的玩著石子。我們小心翼翼地走到他們附近,江月清一直不停呼喚他們的名字,可惜兩人置若罔聞。無奈之下,我們決定先把他們給帶出去,到外面再想辦法。試探性的拍了拍他們的肩膀,沒有反應。我們兩人一組,一人一邊架著李強和陳曉雲準備返回。
李強和陳曉雲突然劇烈反抗起來,表情猙獰,嘴裡還含糊不清地地重複著一句話,努力聽了幾遍,終於聽清他們說的是:「我要等童童回來一起玩!」
我和江月清架著陳曉雲的肩膀努力想制服她,奈何陳曉雲掙扎太激烈,力氣也大的驚人,無奈鬆開了手。
我心裡有些疑惑,他們說要等童童回來一起玩,聽名字應該是個小孩,但是小孩能有這麼大能耐么?我抬起頭想問問鄭大叔,卻發現鄭大叔他們也放開了李強,此刻正站在一邊,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表情。
「鄭大叔,你們怎麼了?童童這名字你們知道么,是不是你們村的小孩?」我輕輕開口詢問。
「我們快走吧,去外面找其他人來幫忙。」鄭大叔沒回答我的問題,說話間就開始往回走,旁邊的王大叔也快步跟上。兩人神色慌張,幾步就走出了我們的視線範圍。
我和江月清有些摸不著頭腦,正待追上去問下原因,卻聽到通道里傳來鄭大叔一聲驚呼「遠銀大哥!」,緊接著便見到鄭大叔兩人又退了回來,身後還跟著張大叔和另一位村民。
江月清見張大叔他們,開口喊道:「張大叔,我的同學好像中了邪,你有辦法嗎?」
張大叔兩人沒有回答,站在通道里一動不動。我用手機照了照,發現兩人也是面色獃滯,跟李強陳曉雲差不多。
面對這種局面,我的心像掉入了無底洞,有些不知道怎麼辦了。江月清緊緊抓著我的手,一言不發,身體卻顫抖不止。鄭大叔王大叔跑回我們身邊,手電筒照著那邊,滿臉慌張。
我大口地深呼吸著,冰冷的空氣吸入肺中,慢慢冷靜了下來。想把李強他們帶出去是不可能了,手機在這裡也沒信號,只能試著想辦法脫身。
我拉著江月清,小心翼翼地向外面走去,路過張大叔兩人身邊,試探地走了幾步,見他們沒反應,拔腿往外面跑去。
一直掛在胸口的陰司使者令牌突然傳來一陣冰涼,與此同時一個女孩的聲音響起:「你們都是來找童童玩的么,童童好高興呀!」
我的心一沉,停下腳步,有些緊張地用手機照著前面,等待著聲音的主人出現。
一個穿著小花裙的小女孩走了過來,她踮著腳尖,輕飄飄的幾步就到了我們面前。在這安靜的山洞裡,竟然聽不到她的腳步聲。小女孩三四歲的模樣,圓圓的臉上滿是笑容,對著江月清笑道:「這個大姐姐好漂亮呀,跟童童一起玩吧。」
小女孩長得很可愛,穿著裙子就像個瓷娃娃。我卻拉著江月清一直往後退,一直退到鄭大叔身邊才停下來。
這個小女孩是鬼!
剛才令牌的提示,小女孩奇怪的走路姿勢和此刻穿透她的身體照在後面的燈光,無一不在提醒著我小女孩是一隻鬼。
小女孩又跟了過來,看到鄭大叔兩人,笑著說道:「張大叔果然沒騙我,鄭大叔你們也來陪童童了。」
看著鄭大叔,我輕輕開口:「鄭大叔,這小女孩到底是誰?」
「她是我們村老劉的女兒,叫做童童,身子骨一直不好。幾年前老劉帶她去省城看病,後來只帶了個骨灰盒回來,沒想到她在這裡。」鄭大叔哆嗦著身子,聲音有些顫抖。
「鄭大叔,我爸爸怎麼沒來?他走的時候說有事要忙,忙完了會回來看童童的。」
小女孩說完雙手揉著裙擺,情緒有些低落。
我們都沉默了,看著低著頭的小女孩,心情複雜。身邊的江月清看著她,眼角泛著淚光。
「算了,我們先來玩吧,就玩抓石子。等我爸爸忙完了就會來看我,給我帶好吃的,到時候童童分給大家吃。」小孩子情緒轉換很快,只這麼一會就又抬起頭笑著說道。
「童童,對不起,我們不能陪你玩。」我小心翼翼地開口,儘可能的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自然,「我們還有事要做,你能讓我們出去嗎?」
雖然小姑娘是鬼,而我是陰司使者,抓鬼是我的本職,但面對小童童,我實在下不了手。
「不行,童童不想一個人在這裡,這裡好黑,童童害怕。以前小潤哥哥他們進來陪童童玩了一會兒,後來回去了也一直沒回來,」小女孩看著我,頭搖得像個撥浪鼓。
「童童乖,要不這樣吧,大哥哥留下來陪你玩,你讓其他人出去好不好?他們出去後會叫你爸爸給你帶好吃的過來。」我略一思索,決定留下來,想辦法讓其他人先出去。
江月清轉過頭來看著我,緊緊握住我的手,眼裡滿是擔憂,我朝她點點頭,沒有說話。
「真的嗎?你們真的會讓我爸爸來看我?」童童歪著頭,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我,眼裡似乎都放著光。
「真的,不信你問這位漂亮的大姐姐。」我指著江月清,江月清也點了點頭。
「好吧,大哥哥你先和我玩,等我爸爸帶好吃的來了,我分大哥哥一半。」童童咬著手指,思考了一會後答應道。
我鬆了口氣,讓童童把張大叔他們都叫醒。
「你們都回去吧,有大哥哥陪我就行了。」童童對著面色獃滯的幾人輕輕說道。
一直站在通道里的張大叔兩人身子動了動,原本獃滯的臉上表情複雜起來,地上玩石子的李強陳曉雲也清醒過來,一臉驚恐地癱坐在原地,望著童童渾身發抖。
「你們先出去吧,有什麼事問江月清就行。出去後麻煩張大叔去找童童的父親,就說童童在山神洞等他。」我示意眾人不要多問,讓他們先出去。
一群人如逢大赦,順著通道回去了。江月清臨走前,出乎意料地擁抱了我,小聲說道:「小心,我找到童童的父親立刻回來。」我有些意外,拍了拍江月清的背讓她放心。
洞里只剩下了我和童童,手機閃光燈的照耀下,童童穿著漂亮的小花裙,雀躍道:「大哥哥,我們先玩,一會我爸爸來了就有好吃的了。」一雙大眼睛撲閃著,天真無邪的樣子讓我感覺愈發揪心了。
「童童,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你能告訴大哥哥嗎?」我伸手想摸摸童童的頭,卻只摸到了空氣,有些尷尬的收回了手。
童童突然沉默了,剛才的雀躍之態一下消失不見,她低著頭,肩膀一聳一聳的,似乎在哭泣。
看著傷心的小童童,我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這個可憐的小女孩。
「都怪童童不好,總是哭,爸爸才把童童留在這裡的。可童童身體疼,忍不住。爸爸說他要去賺錢,賺了錢再來帶童童去大醫院看病。」童童哽咽著,像是在回答我。
「大哥哥,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了?童童想告訴爸爸,我現在不疼了,以後會乖乖的不會哭了。」童童抬起頭,臉上努力擠出了笑容,卻讓我鼻子發酸,有些想哭。
我蹲下身子,對著童童說道:「童童真乖,剛才的大姐姐出去找你爸爸了,一會就回來。到時候童童親口告訴爸爸,他一定會很高興的。童童愛聽故事嗎,要不要大哥哥給你講故事?」
童童似乎還沒意識到,自己其實已經死了,我也有些不忍心告訴她真相。
「好呀好呀,以前爸爸也給童童講故事呢,」童童拍著巴掌,一臉期待的望著我。
「從前有個老爺爺,他種的葫蘆藤上長出了七個不同顏色的葫蘆……」我講故事的水平不高,童童卻聽得津津有昧。
把腦袋裡僅存的幾個故事講完,我蹲得腿都麻了,終於聽到了腳步聲,夾雜著女人的啜泣。
我望向通道那邊,童童也抬起頭,兩隻小手在胸前擺弄不停,似乎很緊張。
「別怕,你爸爸馬上就來了。」我輕輕的安慰道。
一陣搖晃的燈光後,一對中年男女沖了出來。男的個子不高,有些偏瘦,看到童童後直接跪在了地上,嚎嚎大哭,嘴裡不住的說道:「童童,是爸爸對不起你啊,爸爸沒用,沒錢給你看病,最後才想出這麼個主意啊……」邊說邊用巴掌抽自己的臉,中年女子站在一邊抹著眼淚沒說話。
林東也來了,跟在江月清和張大叔後面,看到我後三人走了過來。我們都看著中年夫婦沒說話,任由男人不停的抽自己耳光,「啪啪」的聲音在這洞里格外清晰。
童童見到這場景有些嚇壞了,呆在那裡看了一會,怯生生地走到男人面前,小小的手伸向男人的臉,似乎是想幫男人擦眼淚。
中年男人膝蓋挪動,往後退了退,躲開了童童的手,眼裡似乎還有些懼意。
我內心對這中年男人本就沒有半分好感,此刻更是萬分鄙夷,有種過去打他一頓的衝動。
童童愣了一下,看著中年男人問道:「爸爸,童童現在身體不疼了,以後不會哭了,你帶童童回家好嗎?」小姑娘強忍著淚水,聲音哽咽。
中年男人聽到這話,再也說不出一句話,只是跪在地上邊哭邊抽自己耳光,半邊臉腫的高高的。旁邊的女人也站不住了,對著男人拳打腳踢。
旁邊的江月清早已經泣不成聲,我看著這出鬧劇,感覺心裡像有把火在燒般難受,望著還在傻傻等著爸爸帶自己回家的童童,我不由得冷聲問道:「你倒是說句話啊,難道還想一走了之么?」
童童望著自己的爸爸,有些緊張地說道:「爸爸,你別哭了。童童以後一定會乖乖的,再也不哭了,也不要纏著你買好吃的了,我們回家吧。」
男人跪在地上,對著童童不停磕頭,嘴裡:「爸爸對不起你啊,童童,你現在已經死了,變成鬼了,求你放過爸爸吧……」
童童愣在了原地,半天才轉過來問我:「大哥哥,童童真的死了嗎?」
我點點頭,有些擔心的看著童童。
真相有些殘酷,童童怔怔的低著頭,似乎無法接受這個消息。良久,她抬起頭,對著跪在地上的男人說道:「爸爸,你們回去吧,童童一個人在這裡就行。」說完,童童走到角落裡蹲坐在地上,腦袋埋在膝間,留給我們一個柔弱的背影。
文/《最後一個陰司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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