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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手繪梁山108好漢 不知不覺成「網紅」


老人手繪梁山108好漢 不知不覺成「網紅」




老人手繪梁山108好漢 不知不覺成「網紅」


在杭州灣畔的深山裡,有一個小山村,裡面「藏」著一大片桔園。這是人稱「浙北桔園」的海鹽黃沙塢,也是步玉祥的家。67歲的步玉祥近來總是望著自家門外的整片村莊發獃,一幅「原生態黃沙塢」的藍圖正在腦海中生成。其實,畫畫是步玉祥從童年就開始做的一個夢,迫於生活一直無法真正拿起畫筆,而讓他真正覺得可以夢想成真的,是自己信手塗來的108將,一下讓他成了遠近聞名的紅人,還體驗了一把當「網紅」的滋味。


當記者來到步玉祥的家中時,這個年近古稀的老人正襟危坐,等在八仙桌前。看得出,步玉祥的身材並不高大,但氣場倒挺像是「山中高人」的。一開始,斷斷續續的普通話說得步玉祥有點局促,當記者告訴他可以用海鹽話來交流時,步玉祥的話匣子才徹底打開,他與畫畫、與108將的記憶也被一點點喚醒。



貧困中長大 愛好很文藝


步玉祥是土生土長的嘉興黃沙塢人,和新中國同齡,家中兄弟四人,他是老大,步玉祥的童年在貧寒中度過。9歲上一年級,13歲輟學,然後隨當時在杭鋼工作的父親到杭州後又上了一年學,此後步玉祥便再也沒有踏進課堂,所以前前後後步玉祥也就讀了五年書。


父子倆在杭州並沒有待很長的時間,很快,迫於生計,又牽掛黃沙塢的一大家子,父子倆又從杭州回來了。


1965年,那時的步玉祥16歲,為了幫家裡減輕負擔,他拜師學習殺豬,從此和豬肉打了半輩子交道。


成人之後的步玉祥越來越感覺生活壓力之重,尤其成家之後,生活的重擔時刻都在肩頭提醒他要好好經營自己的豬肉攤。


儘管沒讀多少書,但也不影響步玉祥廣泛的愛好。步玉祥喜歡看書,看到喜歡的詞句還要摘抄下來;步玉祥喜歡二胡,不識譜的他學不了但也樂衷於聽;步玉祥還喜歡帶著妻子來一場說走就走的自由行,遠的去不了,但省內基本上走遍了……如果放到現在,活脫脫一個文藝青年。


熟讀《水滸傳》 畫畫是最愛



背誦梁山108位好漢的名字和綽號,還有他們使用的武器或者擅長的招數等,是那個年代黃沙塢這個小山村裡小孩子之間最愛玩的遊戲,在這個比賽中,步玉祥從來沒有落過下風。10來歲的時候,他就從小人書上熟讀了《水滸傳》的故事。當然了,小人書對於那時的步玉祥來說也是奢侈,買不起也不捨得花錢借,只在書攤上當場看完,然後記到心裡。就這樣,步玉祥把《水滸傳》的故事看了不下十遍。


在眾多的愛好中,畫畫算得上是步玉祥的最愛,但當時的實際情況不允許去學畫畫,也不允許他花太多時間在這個愛好上,不過步玉祥有自己的辦法。「我喜歡看灶畫師傅畫灶頭畫,看到哪家在打灶頭,就跟在旁邊學。」步玉祥就用這樣的方式偷師,而且很快就「出師」了,有時候村裡有人家裡需要塗塗畫畫點什麼,步玉祥一出手必定驚艷全場。


平日里,在豬肉攤上,只要手邊有紙筆,哪怕是信封、香煙殼,步玉祥就會忍不住塗塗畫畫。步玉祥說,他對畫畫有「癮」,屬於走到哪兒畫到哪兒,沙灘也可以是他的畫紙,腳尖也常常成為他的畫筆。



硬紙板+鉛筆+水彩筆 手繪108好漢


去年,步玉祥終於放下做了大半輩子的豬肉生意,決定「退休」了。除了桔子豐收的季節,步玉祥終於多了不少空餘時間。今年春節過後,步玉祥收拾出很多白色硬紙板,這些本該是墊在桔子包裝盒裡的,上一年賣剩下的。


步玉祥心裡琢磨著,拿這些硬紙板來畫畫應該不錯,數一數差不多有200張,那就畫108將吧。


雖然塗塗畫畫了幾十年,但真正的作品還沒有過,不過步玉祥對自己很有信心,說畫就畫。他先拿鉛筆勾勒輪廓,然後再上色,用的都是孫女剩下的水彩筆。


步玉祥畫108將,並沒有參照任何圖樣,憑的全是童年時自己對這些好漢的印象。威風凜凜的武松一躍而起,玉幡竿孟康在監造大船,一丈青扈三娘手持日月雙刀……這些人物的神態和動作還帶有步玉祥自己的設計。「我對這些人物的外形和個性都太了解了,他們的形象就在我的腦子裡。」童年時的反覆閱讀,讓步玉祥對108將的形象瞭然於胸,不少人物的場景還跟故事情節相結合。

步玉祥對畫筆和畫紙的要求都不高,但當他動筆的時候才發現這些「畫紙」給他出了點難題。這些白色硬紙板實際上是瓦楞紙糊上一層白紙,當筆在紙上滑動時很容易順著瓦楞紙的起伏「失控」。


就這樣,花了差不多2個月的時間,步玉祥畫完了108將,每一幅他基本是「一遍過」,很少塗塗改改。



畫得遠近聞名 無意間成網紅



在整個採訪過程中,步玉祥的老伴朱惠英一直坐在一旁,有些步玉祥記不清的細節,朱惠英就會幫忙補充,因為步玉祥每次作畫時,她基本都陪伴在側。每每說到丈夫,無論是賣豬肉時的好人緣,還是畫畫時的出手不凡,以及書讀的不多但寫得一手好字……朱惠英臉上和眼裡滿是崇拜。


畫好的108將被朱惠英小心翼翼地收藏在紙盒子里。空的時候,步玉祥會翻出來看看,算是完成兒時的夢想了,除此以外,步玉祥並沒有多想。


但這件事還是在村裡傳開了。步玉祥兒時的玩伴,那些小時候跟他比賽背108將的老友們都上門來欣賞他的作品,個個嘖嘖稱讚,有些人還要借回家慢慢看。村裡的年輕人也慕名而來,用手機拍下照片放到微博和朋友圈,晒晒自家鄰居的才藝。


經過網路上的轉發又轉發,海鹽當地基本都知道黃沙塢出了個畫108將的民間畫師。步玉祥在不知道「網紅」這個詞的意義時,不知不覺竟然當上了「網紅」


還會繼續畫下去 畫原生態黃沙塢


「我沒有專業學過畫畫,肯定還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但是畫畫的過程讓我很享受。」步玉祥說,他還會繼續畫下去,而且在他心中已經有了下一幅作品的構想。


馬上,黃沙塢就要拆遷了,對這片生活了幾十年的土地,步玉祥很有感情,而且他也擔心後輩們忘了黃沙塢的樣子,所以他想畫一幅1.5米長的黃沙塢全景圖,還原上世紀70年代原生態黃沙塢的樣子。而且,他要把海也畫進去,從小生活在海邊的他對海一直有著抹不掉的情節。「那個時候的黃沙塢和現在完全不一樣,村莊比現在小多了,望出去就是海。它的樣子一直在我腦海里,每個細節都印象深刻。」步玉祥說,他還沒想好用什麼材料來畫,但一定會在今年內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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