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的中華民族：僅有一百多年歷史

文/明清野史閑譚范（「明清史研究」原創團隊作者）

說起中華民族這個辭彙，很多人都已經非常熟悉了，可是讓你說中華民族這個辭彙的來源，只怕沒幾個人能說得上來了。

中華民族這個詞語產生的時間很晚，也就一百多年的歷史。1902年，梁啟超在《論中國學術思想變遷之大勢》中最先提出了「中華民族」這個名詞，這是中國首次出現中華民族這個詞語。1904年，梁啟超在《歷史上中國民族之觀察》一文中，明確提出：「今之中華民族，即普遍俗稱所謂漢族者」，它是「我中國主族，即所謂炎黃遺族 。」不過，梁啟超也承認，「現今之中華民族自始本非一族，實由多數民族混合而成。」

到了1907年，楊度在《金鐵主義說》中也提到了中華民族：「中國向來雖無民族二字之名詞，實有何等民族之稱號。今人必目中國最舊之民族曰漢民族，其實漢為劉家天子時代之朝號，而非其民族之名也。中國自古有一文化較高、人數較多之民族在其國中，自命其國曰中國，自命其民族曰中華。」「文化較高、人數較多之民族」是什麼呢？其實就是漢族。但楊度也認為，隨著民族的不斷融合：「不僅國中久已無滿、漢對待之名，亦已無蒙、回、藏之名詞。」不過，楊度的主張很快就受到了主張排滿的革命家章太炎的批判。然而，在辛亥革命後，「驅逐韃虜」、建立單一的漢民族國家的主張迅速被「五族共和」、「五族平等」的主張取代。

1912年1月1日，孫中山在《臨時大總統就職宣言書》中明確宣布：「合漢、滿、蒙、回、藏諸地為一國，即合漢、滿、蒙、回、藏諸族為一人。是曰民族之統一。」1月5日，孫中山在《對外宣言書》中首次使用了中華民族這個辭彙，這是中國官方首次使用「中華民族」這個辭彙。3月19日，革命黨領袖黃興等人又發起成立「中華民國民族大同會」，後來改名叫「中華民族大同會」。1913年，外蒙古獨立，成立大蒙古國，遭到愛國蒙古王公的反對，他們發布告示稱：「我蒙同系中華民族，自宜一體出力，維持民國。」這都表明了「中華民族」這個概念已經深入人心。

五四運動之後，中華民族的觀念最終形成，這也是受一戰後民族解放運動和十月革命的影響。孫中山在《三民主義》中稱：「漢族當犧牲其血統、歷史與夫自尊自大之名稱，而與滿、蒙、回、藏之人民相見於誠，合為一爐而冶之，以成一中華民族之新主義，如美利堅之合黑白數十種之人民，而冶成一世界之冠之美利堅民族主義。」

在《在上海中國國民黨本部會議的演說》中，孫中山表示要「融化我們中國所有各民族，成個中華民族。」在1923年1月發表的《中國國民黨宣言》中，也明確指出：「吾黨所持之民族主義，消極的為除去民族間之不平等，積極的為團結國內各民族，完成一大中華民族。」這也成為國民黨的指導綱領。蔣介石在《中國之命運》中就反覆強調，中國只有一個民族，那就是「中華民族」，其他所謂的「民族」都是「宗族」，中華民族已有五千年的成長史。由於蔣介石的特殊地位，他的「中華民族」觀也得到了廣泛地傳播。

與國民黨和蔣介石不同，中共則認為中華民族是代表中國境內各民族之總稱。在1938年9月通過的《政治決議案》，中共提出：「團結中華各民族（漢、滿、蒙、回、藏、苗、瑤、夷、番）等為統一的力量，共同抗日圖存……」。八路軍總政治部印發的《抗日戰士政治課本》也特彆強調：「中國有四萬萬五千人口，組成中華民族。中華民族包括漢、滿、蒙、回、藏、苗、瑤、番、黎、夷等幾十個民族……中華民族是代表中國境內各民族之總稱」。這個說法也延續至今，成為中國56個民族的統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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