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張頤武:日本對中國「不甘心」,中國對日本「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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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標題:面對複雜的日本
再次來到日本,正值今年櫻花季,一路走來,是盛放的櫻花和賞櫻的人群。櫻花的獨特在於它的熱烈濃密,給人以強烈的視覺衝擊。徜徉花海,細觀櫻花,每朵小花都是一樣的美麗,但眾多小花的集合就構成了一種隱隱的集體力量。
這次到日本,是參加環球網和中國公共外交協會組織的訪問團。這個團里既有陳健團長這樣的曾經擔任過駐日大使的資深外交官,也有90後中國漫畫家,還有延參法師這樣的在網路上頗有影響的宗教界人士,更多的是主流媒體記者和網路大V。
1999年到2001年間,我曾在東京大學教過書,在日本的華文媒體上寫過專欄,回國後結集成書。所以,這些年來,我對這個鄰國有很濃的興趣。
這次到日本,見了日本前首相鳩山由紀夫、現任外務副相木原誠二,也接觸了不少媒體和民間人士。大家觀點各有不同,但聽到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鄰居是無法選擇的」,這是對中日關係很現實的描述。
有一些詞似乎描摹著中日關係的糾結。
其中一個是「爆買」,用來形容中國人在日本購物的熱潮,這一現象也引起了日本社會的高度關注。我們在東京、京都等地都見到大量中國遊客。
據說,每年中國赴日旅遊人數近500萬,占赴日旅遊總人數約四分之一。這說明中國近年來經濟快速發展,中等收入群體不斷擴大,在日本經濟持續疲弱的情況下,這對於日本,其實是一個極其現實的利好。
還有一些詞,體現著日本對中國發展的負面看法。中國和日本其實有許多現實的共同利益,也具備改善關係的可能,但也有許多問題和矛盾。
在我看來,中日問題的最複雜之處在於兩個「不」。
一個是日本對中國的發展「不甘心」。
日本一向自視為亞洲經濟最有實力的國家,在亞洲當年的所謂「雁行理論」邏輯中,日本是冷戰中和冷戰後一段時間整個亞洲發展的領頭雁。
然而,隨著中國的快速發展,東亞格局發生了重大變化。中國現在的GDP已是日本的兩倍,在全球格局中的影響力和作用迅速擴大。這讓日本的一部分人有了強烈的焦灼感,認為亞洲和世界的戰略格局正向不利於日本的方向轉變,因此對於遏制中國的發展、牽制中國有強烈興趣。
二是中國對日本今天的走向「不放心」。
不少中國人對於日本當年在東亞和東南亞的侵略造成的巨大傷害仍記憶猶新,而日本表現出的強烈的「大國意識」和參與海外軍事行動的意願,以及對「遏制中國」行動的倡導等等,都讓中國人感到憂慮,擔心日本在「遏制中國」的選擇中失控,讓東亞和東南亞各國再次受到傷害和衝擊。
「不甘心」和「不放心」所產生的效應相互激蕩,相互疊加,形成了一個難以解套的「怪圈」。日本對中國的發展越「不甘心」,就讓中國對日本的作為更「不放心」。如何放眼未來,走出這個糾結的「怪圈」,需要更多的智慧和相互理解。
在今天這樣的格局中,中日超越「不甘心」和「不放心」有其現實基礎。中國的發展並不意味著日本的衰落,反而給了日本更廣闊的空間和發展機會。
中國遊客的「爆買」現象證明,發展起來的中國,給日本經濟發展提供了更多機會。我們在全日空拜會社長伊東信一郎的時候,他就表達了這層意思。對企業來說,中國和日本其實仍然有很強的互補性和巨大的合作空間。
經濟方面的合作是基礎,文化的交流和理解同樣重要。
大眾文化是人們生活的重要方面,它通過廣泛的傳播,影響公眾對事物的理解,尤其對年輕一代的影響更大更深遠。
在日本賞櫻,其實感受是複雜而豐富的。中日是不能選擇的鄰居,但鄰居相處的方式是可以選擇的。現在需要更多的了解、更多的智慧來給予鄰裡間更多的美好與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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