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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愛請走開,如果愛請深愛,備胎也有尊嚴

婚期將近,給大學的室友一一去了電話,我是寢室裡面結婚算晚的,一半的室友已然都是娃他媽了,接到我電話他們中的多數恭喜之餘都替我感嘆,早該結了,我們等的脖子都長了!我最先打給的是倩,接連打了一天都是無人接聽,她隔天回了我電話:「你都婚了,我竟然還沒男朋友,沒天理!」我拿話嗆她:「你沒有男朋友?恐怕是你不想要吧?」她有些黯然,沉默了良久道:男人都是騙子,那些說一直等你的人原來轉眼就結婚了。

如果不愛請走開,如果愛請深愛,備胎也有尊嚴


我知道倩說的那個男人是誰,那曾是個寡言少語的男孩崔龍,曾是倩的「千年備胎」,如今已經結婚,前不久竟當了父親,他的老婆我和倩都不認識,偶爾在網上和他相互問候,他的生活似乎平淡又幸福。我想,也許他沒有等倩是對的,與其等一個自視甚高的公主紆尊降貴還不如和一個平凡女子舉案齊眉來的更幸福。


倩大學那會倩是我們班的班花,在整個中文系也是榜上有名的美女,自然有不少男生都在打她主意,我和她走得近,那些男生所設的鴻門宴我沒少跟著蹭。我時常問她,既然對這些男生沒感覺直接拒絕就好了幹嘛要赴宴,倩說這是禮貌,吃個飯而已又不代表著對人家有意思。確實只是吃飯而已,倩從來沒有答應過其中任何一個,做他們的女朋友。倩身邊的男生越來越多,幾乎每天都有飯局,但仍然是單身。我心裡清楚,年輕的姑娘,但凡有點姿色有點優勢的誰不巴望著裙下之臣越多越好,這是他們的虛榮也是她們的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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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倩有著妙齡女子所有的優勢,清麗脫俗還偏偏成績優異、能言善辯又曲藝皆通,是校園的風雲人物,有貌有才的女子誰不願多看幾眼?其中有一個老實巴交的男生我印象最深,他和倩是高中同學,因為他的學校離我們學校很遠,每次過來總顯得風塵僕僕,但卻不像其他追求者一樣甜言蜜語、死皮賴臉,有時倩不想見她就故意打發我去搪塞他,他也不生氣。中秋的時候幫他轉送過月餅,天冷的時候幫他轉送護膚品,一連三年鍥而不捨,除了他倩身邊的追求者換了一撥又一撥。


大三那年,倩終於鬆口答應和這個男生試試,這個男孩子到底是打動他了,我想。不過倩卻跟我交了底,我是真不想傷害他,和他試試也好,讓他死心。雖然只是試試,已讓這個男孩子欣喜若狂,就在倩鬆口的那個周末,這個男孩子請了我們全寢室的姐妹吃飯,後來才知道那頓飯花了他一個多月的生活費。大學時代的男生多是揮金如土的,豪氣買美人一笑的事情我們見怪不怪了。直到後來他和倩徹底斷了來往,他才跟我說,原來那頓飯之後他去酒店當了兩個月的服務生來填這個窟窿。肯為你花錢的男人不一定是愛你,但對於一個窘迫的人來說,肯如此破費已是足見真心。


強扭的瓜不甜,就在倩答應和崔龍試著談談戀愛的兩月後,他們正式結束。倩的理由是,她實在沒辦法愛上崔龍,他什麼都聽我的,我說什麼他都說好,我覺得他太遷就我!那時因為我是倩最好的朋友,崔龍會時常從我這探聽倩的情況,他說不知道為何自己哪裡做得不好,所以沒有通過倩的考核。我說你是做得太好了,女人有時候就是帶點矯情的,有時候喜歡你順著她,有時候又覺得你霸氣拒絕她才更有男人味。崔龍抱頭在地上蹲了很久,我喜歡倩倩,一見到她我就想對她好,她那麼好,我就是想對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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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我並不知一個男孩子的執念如此之深,我想也許他傷心幾日就會知道倩之前鬆口說試著戀愛只是對他的同情,也該死心了吧。誰知道崔龍並沒有像我料想的那樣想通,反而更加走火入魔,竟然一如既往地對倩好。後來倩正經交了一個男友,是個社會青年,有著自己的小商鋪,倩直言不諱告訴了崔龍,不知是犯傻還是真的為愛痴狂,崔龍祝福倩之後並沒有離去,依舊是噓寒問暖。


這噓寒問暖起初讓倩很是心煩,因為她和小商鋪老闆正打得火熱,而崔龍的熱情糾纏卻很是黏人。無論多恩愛的情侶也會有那麼五十次想掐死對方,倩和小商鋪老闆的感情似乎出現了問題,原因是小商鋪老闆雖成熟浪漫,但卻有著致命的花心,被倩發現和三個前女友都有聯繫。不知是出於寂寞還是依賴,有段時間倩對於崔龍的噓寒問暖很是感動,還和崔龍單獨見過幾次面,還曾主動借崔龍的肩膀哭泣,這在我看來是極曖昧的示好。


但備胎的命運終究是急人之所需爾後功成身退,一段時間後倩和小商鋪老闆嫌隙解除重歸於好,崔龍的生活恢復原樣。倩和小商鋪老闆的分分合合就這樣一直到了畢業,畢業後倩徑直和小商鋪老闆去了見了父母打算結婚。但戲劇性的是,竟有小商鋪老闆的不知是第幾任前女友找上門,說那小商鋪老闆也曾承諾娶她。


這段往事倩當時並沒和我說,後來我才知道她那段灰暗的日子都崔龍在陪他。我驚訝於這個男人強大的內心,或許他對倩仍是心懷希望的吧,倩恰恰無形中給了這個單純的男孩希望,但也僅是希望而已。正如崔龍對倩的不放棄,倩對小商鋪老闆的傷害仍能在他的甜言蜜語後淡忘,這大概就是一物降一物吧。誰承想,一個明媚高傲的女子竟被一個詭譎成熟的老男人所俘獲,還死心塌地、欲斷難斷?


後來,倩和小商鋪老闆一起南下開始了同居的日子,一年內屢屢傳出婚訊,崔龍似乎真的死心了,在給倩送了祝福後果真不沒有過多的糾纏。但小商老闆始終沒有娶倩,據說小商鋪老闆的前女友又來了,是大著肚子來的,而倩也已經懷孕了。倩再次經歷背叛,決定不再姑息這個男人,忍痛流掉了孩子,徹底離開了這個像魔鬼一樣莫測的男人。倩想,還是青澀單純的男人好,倩想到崔龍,也許他會來安慰我吧,但是遲遲沒有崔龍的消息。出於一貫的驕傲,倩沒有主動聯繫他,只是悄悄去看了他的空間。倩這才發現,崔龍是一個很有才的男孩,在追她期間竟寫了很多詩篇。而他空間的留言很多竟是女生,倩心裡忽然一驚,原來這個傻男孩異性緣這麼好,也許有不少欽慕他的女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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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開始關注崔龍的日子,倩看到他曬出一張合影,竟是公布戀情,倩忽然有些難過。崔龍的女朋友確實不漂亮,平淡無奇,但卻很面善,大概半年的光景兩人結婚了。讓倩始終不明白的是,她吃定了崔龍會等她,為何一個愛慕了自己多年的人會這樣輕易放棄……


也許倩這這輩子也看不清,備胎也是有尊嚴的,崔龍從她單身他喜歡她;在她有了喜歡的人了仍然喜歡她,倩傳出婚訊後他離開,這是一段守候的正常終結。崔龍願意去安慰失落的倩,失戀的倩,但失身的倩早已配不上他這個備胎。一個備胎的愛也是有時限的,錯過了就不再回來,倩曾以為自己吃定了他,卻已然用完了最好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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