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首席驢友徐霞客,原是個橫吃橫喝、暴虐殘忍的無賴
徐霞客可以說是中國的首席驢友。徐霞客以其風餐露宿,日晒雨淋,攀山涉河,途窮不憂,行誤不悔,瞑則寢樹石之間,飢則啖草木之實,矢志不渝地遍游祖國大好河山,終其一生,鑄就了煌煌巨著《徐霞客遊記》而彪炳史冊,也由此奠定了他在中國旅遊史上、文學史上不可動搖的地位。
《徐霞客遊記》被後人譽為「世間真文字、大文字、奇文字」,徐霞客為中國的地理等作出了諸多貢獻,但徐霞客同樣也因旅行留下了他假借官府狐假虎威的一面。
明朝官府建立了遍布全國的驛遞機構,來作為官員們出行經停的落腳之所,其作用與前朝古代的驛站如出一轍。驛遞的待遇不是所有的官員都可以隨便享用的。明初,對驛遞接待人員的範圍就管理非常嚴格,規定只能給少數的軍務和欽差人員發放使用驛遞的證明信,允許他們持「官牌」或「馬牌」使用公家的驛遞。
明朝中葉以後,驛遞的管理開始出現了濫借濫贈的混亂情況。沒有使用驛遞資格的官員,甚至其他人員,借用或購買證明信使用驛站的情況屢屢發生。地方官員們也乘機拿這個待遇來損公肥私,攫取方便。嘉靖初年,淮陽驛遞每年接到的證明信大約是3000個,不到20年光景,就上升到了10000多個,造成了「法當入驛者,十無二三。法不當入驛者,十每八九」的嚴重失控局面。給當地百姓帶來了嚴重的生活負擔。
徐霞客從22歲開始漫遊於中國的大江南北,在其三十餘年的旅行生涯中,足跡到達了大半個中國,這麼漫長的旅行中他除了開動雙腳,也藉助馬匹等交通工具有助行程。徐霞客所用的馬匹除了臨時僱用的,還靠鑽驛遞管理混亂的空子,使用了一些地方官吏派送或發予「馬牌」、「馬票」、「馬符」,向地方臨時徵用,並一路可享受到沿途村民的服務和特殊待遇。靠使用「馬牌」,享受免費的吃喝招待,保證了徐霞客的遊歷活動得以數十年不間斷。
崇禎十年(1637年)秋天,徐霞客遊歷到了廣西,他自知自己無職無權,沒有資格使用官府的驛遞。他抱著碰一碰的想法厚著臉皮向地方官員炫耀自己的抱負、學識和閱歷,靠著自己的鼎鼎大名,輕而易舉地得到了熱情的接待,並獲贈驛遞馬牌。
徐霞客旅行雖然不是公差,所以他沒有資格使用「驛傳」接待,但他憑著地方官贈送給他的「馬牌」,馬上得意忘形、抓夫索食,強征硬奪,頤使氣指起來,開始了他狐假虎威奴役百姓的無賴行徑。
徐霞客在自己所著《徐霞客遊記·粵西遊日記三》紀錄了他在廣西旅行途中的一些情形,他的自鳴得意地敘述,讓人瞠目結舌。
「丁丑十月二十六日晨餐後,得兩肩輿,十夫」;「十一月初二日飯後夫至,少二名,以婦人代擔」;「候夫甚久,以二婦人代輿」;「初三月村小夫少,半以童子代輿」;「二十一日……眾夫哄然去,余執一人縶之……見余縶其夫,一老人乃出而言曰……余當代為催夫;失二雞……仍縶前夫不釋。久之,二村人召雞,釋夫去」;「二十二日其夫哄然去,余執一人縶之,蓋其夫復欲委之村人也;始,村人不肯承,所縶夫遍號呼之……」
短文中的「夫」指轎夫、夫役,是官方馬牌要求為徐霞客旅行服務的沿途村民。徐霞客出行由於行李、物品眾多,因而需要人手較多,這些人中有兩人抬他乘坐的滑竿,有十人擔姓李。人手不夠,就「以二婦人代輿」,讓兩名婦女充當轎夫或者挑擔子。在一個小村,找不到轎夫,就讓童子(青少年)來抬轎。讓婦女和童子為他抬轎,徐霞客也真做得出來。徐霞客這樣到哪裡就成了「狼來啦」,沿途村民一見到徐霞客來了就趕緊逃避。
徐霞客依仗官勢挨家逐戶搜查,終於搜出了兩個婦女。徐霞客立馬擺起譜來。一面命令兩個婦人抓緊時間找人搬卸行李,一面叱令她們儘快安排吃喝。吃喝的標準是有魚有肉,「煮蛋獻漿」。
二十一日,給他挑擔抬轎的人都跑了,徐霞客抓住了一個跑的慢的年長者。被抓住者的老伴急了,連忙找上徐霞客說,她會去催請轎夫,只請把他老伴放了。但此時徐霞客發現他帶著的兩隻雞不見了,就是不放人。後來還是兩位村民給了他兩隻雞,他這才放人。
二十二日,到達一個村子時,連續多天趕路,疲憊不堪,夫役們一看馬上就可以交差了,立馬哄然逃散。徐霞客抓住一個腿跑慢的進村。那人沒辦法只得朝村裡大聲喊叫,讓村民招待徐霞客。這才得以獲釋。晚上上了村民為他鋪好床,徐霞客還要發號施令:「予叱令速覓夫,遂卧。」陰沉著臉喝令跟前的人們連夜去尋找那些逃往山上的人,不準耽誤了第二天為他抬轎子,扛行李。
第二天總算起轎上了路,但還是有三名夫役逃進了大山,徐霞客「遍入山追之」,沒有追上。有人找來個腿腳不便的殘疾人,說可以讓這個殘疾人去找夫役。只要有人伺候,哪管他是否殘疾呢。徐霞客居然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徐霞客主僕加上行李,需要要用七八個夫役來抬。徐霞客的拉夫征役讓當地百姓十分懼怕,村裡身強力壯的男人無奈之中都逃到山裡隱藏起來。徐霞客不死心,他一定要要抓到「騾馬」。這就如杜甫的《石壕吏》所描繪的那個場景再生,「暮投石壕村,有吏夜捉人……老嫗力雖衰,請從吏夜歸。」
徐霞客的足跡遍及今19個省、市、自治區。徐霞客自鳴得意地說,我憑著官府的證明信,到哪都得好吃好喝好招待。徐霞客遊歷所花費的許多費用,就是肆意向百姓身上剝削索取而得來的。他自己也無異於一個橫吃橫喝、暴虐殘忍的無賴。
徐霞客把這類事情記錄在他的文章《粵西遊日記三》中,也許是為了顯擺顯擺他的威風,殊不知換來的卻是令人揶揄、嘲笑和不齒,一個美好的形象就這樣讓自己給毀了。(王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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