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月夜聊271期：從蘇白二堤看西湖的詩意

說到杭州，一定就和詩人聯繫在一起。古往今來，有無數文人墨客留下了和杭州、西湖有關的詩詞。如果說杭州是天堂，那麼首先是詩人的天堂。

我的印象中，關於杭州和西湖的詩句最有名的是白居易的「憶江南」和蘇東坡的「飲湖上初晴後雨」。白居易寫道：「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江南憶，最憶是杭州；山寺月中尋桂子，郡亭枕上看潮頭。何日更重遊？」蘇東坡寫道：「水光瀲灧晴方好，山色空濛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在杭州長大，這兩首詩詞一直刻印在我的心裡。蘇白二位大詩人能夠寫出如此傳神美妙的詩詞，完全得益於他們在杭州的經歷。

唐長慶二年(822年)，著名詩人白居易任杭州刺史。來到杭州，白居易見西湖湖堤年久失修，起不到蓄水灌溉和防洪的作用，因此決定疏浚湖水和城內河道，加固湖堤。不僅解決了農田灌溉問題，還促進了交通發展和城市繁榮。後人為了紀念他，把西湖原有的白沙堤改名為「白堤」。至今，白居易寫的《錢塘湖石紀》依然矗立於西湖東北角的聖塘閘邊。

北宋元祐四年（1089年），蘇軾來到杭州，任杭州知府。第二年便率眾疏浚西湖，動用民工20餘萬，開除葑田，恢復舊觀，並在湖水最深處建立三塔（今三潭映月）作為標誌。他把挖出的淤泥築成一條縱貫西湖的長堤，堤有六橋相接，曰映波、鎖瀾、望山、壓堤、東浦、跨虹，後人名之「蘇公堤」，簡稱「蘇堤」。蘇堤之上遍植桃柳，春日煙柳籠紗，波光樹影，鳥鳴鶯啼，成就一景謂「蘇堤春曉」。

自此以後，已過千年。杭州人始終把白居易、蘇東坡當做自己的市長，而蘇白二堤也成為杭州的標誌景觀，在蘇白二堤漫步是遊歷西湖的最好方式。每次友人來杭，我都會興緻勃勃地帶著他們從斷橋沿著蘇白二堤走到花港觀魚，給他們講述西湖的美麗傳說。告訴他們，西湖之美並不僅僅在於天然，更在於人文藝術的千年積澱。白居易寫過「最愛湖東行不足，綠楊陰里白沙堤」，「未能拋得杭州去，一半勾留是此湖。」蘇東坡寫過「漸見燈明出遠寺，更待月黑看湖光。」楊萬里寫過「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無數膾炙人口的佳句把西湖的景色升華為人間仙境。離開了這些詩詞的點染，西湖也只不過是一個平凡的海灣退縮形成的潟湖而已。

當聽到朋友們和我說起，某個地方的湖比西湖大多少多少倍時，我總耐心地告訴他，西湖之所以有名，並不因為大，也不因為美，而因為千年人文藝術積澱，因為前人留下的不朽的詩篇。這才是西湖之美不可複製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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