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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醉第一位妻子竟是寫《延安頌》的革命女作家,至死不知沈醉真名

沈醉是國民黨軍統的大特務,二十八歲時,即當上了戴笠直管下的總務處長。特務工作保密性高,連親人或妻子也不能透露,這也影響到他的婚姻生活。沈醉一生成婚三次,前兩次婚戀,離散多,歡聚少。尤其是第一個妻子,竟然是老革命、女作家,著名歌曲《延安頌》的作者莫耶,離奇的是,莫耶至死不知對方的真實姓名。

沈醉第一位妻子竟是寫《延安頌》的革命女作家,至死不知沈醉真名 沈醉


1934年,沈醉在上海當中統特務時化名叫陳倉。時年二十一歲的沈醉,偽裝成湖南湘光通訊社記者,風流倜儻,在一次偶然的機會,結識了十六歲的女編輯白雲。白雲就是後來的莫耶。


莫耶,原名陳淑媛,福建省安溪人。1933年,15歲即在《藍天》雜誌上發表了詩歌《無聲的期望》,顯示出嚮往革命與光明的種子。莫耶的國文教師、中共地下黨員陳海天發現了她的寫作才華和激進思想,便組織她和幾個同學創辦了《火星》旬刊。1934年秋,16歲的莫耶與父親發生衝突,在母親和大哥的幫助下,離家出走到了上海。

她到上海後,化名白雲,在《女子月刊》當校對、編輯和主編。出眾的才華和俊俏的外表使她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而深受「五四」思想熏陶的她也敢於大膽追求幸福。1934年,白雲和一個叫陳倉的年輕記者偶然邂逅,這便是後來鼎鼎大名的軍統大特務沈醉。白雲熱情奔放又活潑大方,是一位思想激進的美麗新女性,自從結識西裝革履、瀟洒俊逸的「記者」陳倉後,兩人一見鍾情,雙雙墜入愛河。不多日後,陳倉在追捕一個進步人士時,從三樓頂上墜落下來,摔成重傷,連左眼也幾乎失明。多情的白雲便來到陳倉身邊,給予無微不至的撫慰侍候。待其傷愈後,白雲和陳倉即開始同居了。一年之後,白云為陳倉生了一個男孩。直到這時,彼此還都不知道對方真實名字,白雲也不明了陳倉的身份竟是一個特務。


沈醉第一位妻子竟是寫《延安頌》的革命女作家,至死不知沈醉真名 青年莫耶


1937年「七七事變」後,白雲投身抗戰洪流,與戲劇家左明組建了「上海救亡演劇第五隊」,她擔任編劇及文字宣傳。日軍佔領上海後,白雲準備前往延安,讓陳倉隨她一同前往,然而,陳倉深知讓他去延安,豈非自尋死路?!基於對這份感情的珍惜,陳倉鼓起勇氣告訴了白雲自己的秘密職業,但沒有說出自己的真實姓名,他希望得到她的理解並打消去延安的念頭。但白雲深知自己和陳倉之間是信仰和根本立場的分歧,沒有迴旋餘地,於是她毅然選擇分手,獨自前往延安,改名莫耶,進入延安魯迅藝術學院學習。沈醉無奈,忍痛將兒子送給原來托養的蘇家做養子。這個孩子長大後,被沈醉送入國民黨的航空學校學習,並隨同航校到了台灣,後來就連沈醉也不知其下落了。


這之後,沈醉仍對白雲念念不忘。1938年底,他被派往湖南臨澧特訓班當教官,在《新華日報》上發表啟事,尋找白雲的下落。啟事恰好被白雲的好友趙清閣無意看到,於是輾轉告知了白雲。畢竟有過一段真摯的感情,白雲很快和陳倉取得聯繫,兩人開始通信。但此舉對雙方而言都是一個極其危險的舉動,因為當時延安正在排查敵特,戴笠也反覆告誡部下不得與延安親友通信。此事被特訓班副主任、陳倉的姐夫余樂醒發現了,立即嚴厲制止。加之陳倉在信中多次提及,希望白雲離開延安重續舊情均遭拒絕,兩人不久便中斷書信往來。即使到此時,白雲依然不知沈醉的真實姓名,只知道他叫陳倉。沈醉也不知白雲已經改名莫耶。

白雲在延安的革命熔爐里,文藝才華得到了充分的發揮,譜寫出大氣磅礴的革命史詩名篇——《延安頌》。從延水河畔一直傳頌到抗日前線和全中國,它激勵著無數的抗日健兒奮勇殺敵寇,白雲也因此在延安紅極一時,聲名遠揚。


沈醉第一位妻子竟是寫《延安頌》的革命女作家,至死不知沈醉真名


1940年莫耶(前排右2)與關嚮應等合影


1942年,白雲在《西北文藝》上,發表小說《麗萍的煩惱》,描述一位來自大城市的青年,在根據地里嫁給了一個老幹部,婚後產生了思想矛盾,引發了諸多生活上的煩惱。白雲因此犯了大忌,惹下亂子,是當時的重大政治事件。白雲的文藝思想、她的家庭,乃至社會關係都受到了調查。她因而成為歷次運動的「老運動員」。所幸的是白雲交代家庭出身和真名叫莫耶,以及曾與上海的陳倉有一段婚戀史,因為當時沒有人能夠將陳倉與大特務沈醉聯繫起來,所以此事並沒有被深究下去,白雲方才免遭大難。


1950年,莫耶任西北軍區《人民軍隊報》主編,後任總編輯,同年,她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並與李克農的外甥、 《人民軍隊報》社長方唯若結婚。

沈醉第一位妻子竟是寫《延安頌》的革命女作家,至死不知沈醉真名 在戰鬥報社時與戰友們合影(前排左一莫耶,後排左一莫耶的愛人方唯若)


1956年,莫耶在《甘肅日報》上發表文章並配發社論,在社會上引起極大反響。1957年「反右」時,與這篇文章有關係的人被錯劃為「右派」,莫耶也因此受到批判和降級處分。「文革」中,莫耶受到不公正的批判並被下放農場勞動改造。1979年,在中共中央組織部的關懷下,籠罩在莫耶身上的長年冤案得到徹底平反。莫耶出任甘肅省文聯副主席。1986年5月7日,莫耶走完了68年的人生旅程。


1986年,沈醉在讀到莫耶朋友寫的紀念文章時,方才知道,莫耶就是白雲。但是莫耶到了另一個世界,也不知她初戀所愛竟是特赦了的戰犯沈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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