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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上個比我小8歲的男人,我媽媽去了他家後竟哭著跑出來

我愛上個比我小8歲的男人,我媽媽去了他家後竟哭著跑出來


每天讀點故事app獨家簽約作者:玲瓏 | 禁止轉載


1

春天的夜風總是不夠暖,南京看著窗外的霓虹,裹了裹牛仔外套,打了個哈欠。


「南京!」一個穿著校服的少年推門而入,興沖沖地叫嚷著。


「小克?」南京起身伸了個懶腰,問:「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文身,小爺我要文身!」初初長成的青澀臉上掛著倔強。

「哦?哦!看看吧。」南京挑了挑黑粗的眉毛,伸出細長的手指點了點一旁的圖樣。


南京在這家文身店打工有大半年了,他已經想不起自己是怎麼認識小克的了,無外乎是朋友的朋友一類的朋友罷了,雖說小克還不過18歲,不過能賺錢總是好的,願意文就文吧,南京倒是沒太在意。


「我要文個關公,帶刀的!」小克看都沒看那摞圖樣,甩掉書包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就開始脫衣服。


南京皺了皺眉,關公的割線太多,打霧又麻煩,一般都要師傅來做,自己未必做得來,這樣的話這錢可就賺不成了。


「關二爺?不好吧?關聖大帝義薄雲天煞氣太重。」南京抽出一根煙捻了捻,接著道:「你年紀輕,怕是壓不住啊。」

「啊?這樣啊?那我文條龍怎麼樣?凶一點那種。」小克撇了撇嘴,跺著腳問。


南京剛點燃煙的手頓了頓,龍?龍鱗加騰雲,這比關公麻煩多了,這錢還是賺不著啊……


「龍也不能睜眼的,你可想好了?」南京吐出一口煙霧,看向小克。


「不能睜眼?我文一條瞎龍幹嘛?這也太不威風了,要被笑死的。」小克懊惱的嚷了開。


「你年紀輕,壓不住的,不如我給你設計一個適合你的?」南京終於認真起來,睜開那雙一直半眯著的眼睛遞了一隻煙給小克。

「哎,南京哥,貔貅怎麼樣?神獸啊!」小克猛地想到了另一個圖樣。


南京暗罵一句,拍了拍小克的肩膀,語氣誠懇地勸道:「你壓不住的……」南京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小克懊惱地打斷了。


「怎麼就我壓不住……」小克的懊惱還沒發泄出來又被門口一聲嬌叱震了住。


「你壓得住個屁!」門口的女聲一傳進來,剛才還刺蝟一樣的小克立馬變做了吃飽之後的龍貓。

「周亞克,你作死吶?」女人的脾氣顯然不太好。


「姐……」小克掃了一眼正從門口走進來的女人,耷拉下了腦袋。


「把你那破校服給我穿上!」女人踩著一雙紅底高跟鞋,半靠在門口的魚缸旁,身材嬌小,杏眼怒睜。


南京撣了撣落在褲子上的煙灰,嘆了口氣,這錢果然還是賺不上了。


「回去吧,我這也關門了。」南京拍了拍小克,轉身準備去關窗戶。


「我不回,我就要文身,我要……」小克一把扯下已經披在身上的校服,對女子喊了起來。


南京靠在窗前看著窗外,他可不想賺不到錢還扯進人家的家事里去,只盼著這青春期的孩子趕緊回家。


「啊!啊!姐、姐……」出乎南京意料的是,沒聽見女人的訓罵聲,反倒聽見了小克的慘叫。


南京回過頭的時候,正看見女子手裡拿著原本倒插在沙發後面的雞毛撣子,一語不發地站在那,小克裸露的後背上是三四條紅色微腫的血痕。


南京不由睜大了眼睛。


「好了,文完了,過癮了沒有?回家!」女人抓起校服摔在小克身上,把雞毛撣子插回沙發後面。


「姐……」小克這一次的聲音帶著哭腔。


「你因為和父母吵架就來文身,你幼不幼稚?你記著,周亞克,這個世界上現在還沒有什麼值得你在身上留下一輩子的痕迹,除非是為了你自己。」女人這一句倒是聲音低了許多,伸手拿過校服給小克披了上,她似乎並沒有很高,踩著高跟鞋才勉強到小克的下巴。


小克拖著書包沮喪地向門外走去,再沒說話。


「這位小哥!」女人看著小克走出門,回過頭看向南京:「對不住了,不好意思。」女人尷尬地彎了彎嘴角,臉上掛著一抹紅,踩著高跟鞋蹬蹬蹬地轉身走了,黑色的裹身裙襯得她腰肢纖細,長發垂在腰間隨風飄晃。


南京把玩著手裡的打火機,聳了聳肩,「這個世界上現在還沒有什麼值得你在身上留下一輩子的痕迹,除非是為了你自己。」在腦子裡翻來覆去地迴響著。


南京做文身這麼久,卻連一枚和平標誌都沒文過,他一直以為是因為自己還沒找到想要的圖案,也許,這才是原因!南京又點了一根煙,纖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角,揉了揉亂蓬的捲髮,突然覺得夜風似乎並沒有那麼冷。


2


「我落人中然自在,本是天上逍遙的仙兒……」手機鈴聲哇哇地唱著,南京勉強睜開眼,陽光已經開始刺眼,看不出到底是幾點,也許是十點,也許是下午兩點。


「喂?」南京舔了舔微乾的嘴唇。


「……」


「啊……行吧,不過六哥,今兒賣出去的酒錢可要給我提成啊。」南京撇著嘴笑了笑,掛上電話又睡了過去。


南京在做兩份工,他對這個世界保持著旺盛的好奇心,他做過很多事,見過很多人,如果不是怕家裡老人受不了,他也許還會出家去當上兩年和尚也說不定。


南京到盛世皇朝的時候還不到五點,他每次都會來得早一些,盛世皇朝還沒開始營業的時候實在是很安靜的地方,安靜到讓你錯以為這是一座布滿風塵氣的舊城堡。南京會躲在二樓最裡間靠窗的包房裡讀上一會兒書,今天他帶來的書是《慢》,一百多頁的書,他真的讀得很慢,慢得連陽光都變得懶洋洋的。


「我落人中然自在,本是天上逍遙的仙兒……」手機鈴聲在包房裡徑自迴響著。


南京合上書本,是六哥,今天他休班的,可是他要替六哥。想起六哥,南京不免有些想笑,六哥沒怎麼讀過書,卻帶著一身俠氣,為了幫朋友把自己的家底都拿出來也願意,每日里賺的錢都請了人吃飯喝酒,不分白天黑夜,只要朋友有事,他保證到,今天想必也是這樣,就這個世界來看,六哥實在是個奇怪的漢子。


南京把書藏在牆上掛著的亞當夏娃壁畫後面,吸了幾口煙才走出去。


盛世皇朝營業的時候就像一座脂粉濃郁的情色監獄,眾生萬象,長夜之飲,酒池肉林,好不熱鬧。


南京在包房裡出出進進,時不時在撤掉空酒瓶的同時把滿酒的瓶子也撤掉幾個,臨走還順帶著塞個小紅包給陪酒的姑娘,不久就會有人點上一瓶貴死人的紅酒。


南京看著酒單上的數字,嘴角不由有點上翹,那套1982年國圖第一版的《巴洛克藝術史》大概很快就可以搬回家了吧。


「你好,請問貴賓三在哪邊?」一個腰肢纖細的女子在走廊的另一側看著南京問。


「前方左拐第……一間……」南京微微有些發愣,女子杏眼水潤,唇腮粉嫩,腰肢纖細,長發微擺,是小克的姐姐。


「謝謝。」女子似乎並沒有認出他,苦著一張臉徑直奔了前去。


南京晃了晃腦袋,看著女子站在包房門前深吸口氣,變臉一樣掛上一張笑臉,不由覺得好笑。


「還挺有緣分的。」南京暗自想著跟了進去。


女人坐在一名高大的中年男子身旁,臉上掛著疏離的笑,勉強寒暄著。


等陪酒的姑娘們各自坐在男人們腿上後,她的臉色不由難看了許多,手腳不知放在何處的模樣,之前還見她與身邊男子低語幾句,後來便一句話也沒有了。不過五分鐘,女人站起來要走,高大的男人起身攔了住。


「周傾,你別急著走啊,喝一瓶再走嘛。」男人伸手抓著女人的胳膊往回拉著。


「不了,不了,陳總,下次,你們玩,合同的事兒咱們下次聊。」女人臉上帶著客氣的笑往後退著。


「什麼下次?我叫你來不就是要聊合同的嗎?坐,坐,先喝兩杯。」被喚作陳總的男人方正的臉上掛上一抹玩味的笑意,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周傾不由一愣,不過幾秒鐘臉上便堆上了滿滿的笑意,棲身坐了回去,這一坐雖然沒坐在陳總腿上,卻也沒隔出多大的縫隙。


「陳總啊,咱們可說好了,今天是聊合同的啊……」周傾的聲音拉得綿綿長長,挑著眼梢瞥了男人一眼。


「自然是談合同,談合同。」陳總大聲笑著應道,露出倒胃口的雙下巴。


「都說萬同物流是陳總白手起家做起來的,想必陳總定是個有大抱負,大主張,行事大氣的人……」周傾說著拎過一瓶都夏美隆,瞥了一眼正在得意的陳總,拉過杯子倒了兩大杯。


「男人就該像陳總這樣,才讓人甘心俯首稱臣,周傾還要向您多多學習,這杯我敬您。」周傾拿起杯塞進陳總手裡。


「呵,這大一杯,周傾你學壞了啊,這是要灌醉我啊。」陳總眯著眼睛看著手裡滿滿一大杯紅酒。


「雖說紅酒沒有倒這麼滿的,可是酒少了表達不出我的心意啊,陳總海量,醉,也是美人醉,哪聽得過英雄醉的?」周傾說著俏然一笑。


「好一個美人醉,好、好、好。」陳總的手搭在了周傾穿著絲襪的腿上,仰頭喝了起來。


男人的確有些酒量,一大杯紅酒幾乎是倒進了嘴裡。周傾卻是皺著眉分了好幾口才算喝完,這酒喝完,額頭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


「美人這就要醉了?」陳總看著蹙著眉頭撫著胸口的周傾,晃了晃手裡的空杯。


「早就說了,陳總海量……」周傾按了按自己有些發熱的臉看向旁邊的幾個人,那幾個男人無一不隔著酒瓶斜眼瞟著這邊,周傾抿嘴笑了笑,對陪酒的姑娘喊道:「姑娘們,你們去唱幾首歌聽聽嘛,好好唱,熱鬧一點,陳總可是個大方人。」話剛說完,兩個姑娘就奔了點歌台,一曲《倍兒爽》響了起來。


屋裡的音樂一起,燈光再晃,喝了酒的男人們在一雙雙裸露的大長腿下不由都飄了起來。


周傾又給陳總倒了一大杯,嘴裡甜甜地道:「這酒初喝不覺得怎麼樣,現這會兒才覺得還蠻好喝的。」,這兩杯倒完,那紅酒也就只剩下個底兒了,周傾晃了晃酒瓶,對南京喊道:「小哥,再來一瓶」。


南京舔了舔嘴唇,邊下單邊抬眼看著周傾,他有點看不懂,這女人到底有幾面?剛才站在門外還一副慷慨就義的樣子,這會兒倒放開了?


「陳總,我覺得自己都要喝多了,這明天可怎麼上班啊?」周傾嘟著嘴揉了揉眼睛,身子微微有些晃了起來。


音樂一起,姑娘們各自在地上扭動著,旁邊的男人們終於被引開了目光,陳總的手愈發放肆地在周傾腿上撫了起來,嘴裡呵呵地笑著:「那明天就不去了,合同一會兒我就給你簽啊,來,再喝一杯吧。」


陳總的臉上不知是因為酒意還是因為興奮,微微泛起一層油光,低頭像周傾靠了過去。


「拉鉤啊?」周傾偏過頭眨著眼睛對陳總伸出了小手指,恰巧讓過了對方靠過來的腦袋。


「到底還是個小姑娘啊,拉鉤?這麼大人了還玩這個?」陳總哈哈笑著伸出手指,方正的臉上一雙小眼睛滿滿的笑意。


陳總仰頭喝酒的時候,南京剛好拿著酒過來,周傾一把抽出酒瓶,把自己酒杯里的酒統統倒進了冰桶里,塞還給南京。


南京抱著一桶浸了紅酒的冰,不免覺得好笑,這女人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喲?這次怎麼喝這麼快?」陳總放下杯的時候,周傾杯里的酒已經空了。


「是大哥你喝得慢啦。」周傾撇了一眼陳總,用手指點著對方的下巴說。


陳總伸出胳膊要把周傾攬進懷裡,周傾卻扭身對著在地上唱歌的兩個姑娘招了招手。「喂,你們high一點啊,這麼漂亮的長腿,就是要跳起來啊,來來,來這跳。」等兩個姑娘扭著腰肢走過來的時候,周傾借口去洗手間,已經扶著額頭站了起來。


姑娘們越跳穿得越少的時候,周傾恰好走過南京的背後。


只覺得身後衣服一緊,南京便挑著眉跟了過去。


眼見著男人們的眼睛已經被只剩下胸衣的年輕姑娘吸引了過去,便一把拉著南京進了洗手間。


「小哥,你們這……那個……還有沒有什麼別的服務?」周傾拉著南京的袖子,紅潤的臉上透著尷尬。


「別的服務?」南京揉了揉太陽穴,這女人什麼意思啊?「脫衣舞?少爺?這……再多的你們就得和公主們自己商量了,店裡原則上是不允許……」南京的話說得遲疑,因為他發現周傾的眼睛一直看著地面,臉色愈發尷尬。


「不不不,小哥,不是那種,就,就是別的,比如……葯啊……」周傾急切地想要表達,可她又不知道這種東西應該叫做什麼。


「打K?」南京睜大眼睛俯身問,周傾似乎的確不是很高,他要彎腰才能聽見她越來越小的聲音。


「啊,對!」周傾的眼睛瞬時亮了起來,「那東西喝了會不會死?」周傾咧著嘴,努力想要露出笑意。


「那個,是吸的……」南京撓了撓頭,這問題……


「我知道,但是如果喝到胃裡呢?鼻粘膜吸收和胃吸收不會差太大吧?」周傾問得認真,讓南京也不由認真起來。


「K粉就是氯胺酮嘛,理論上是通過阻斷大腦聯絡徑路和丘腦向新皮層的投射,使痛覺消失,但意識還會部分存在,產生幻覺或者使人躁動;這種東西一般會隨血葯濃度升高而抑制整個中樞神經系統,不過作用快,啊,時間也比較短暫,小劑量的靜脈注射都是可以的,所以……喝了大概也沒問題吧……」南京用手指點著洗手間的水台沉思道。


「小哥,你……業務好精啊……」周傾這才注意到這位小哥實在有些不一樣,怪不得自己倒酒的時候他那麼淡定地把冰桶抬高到陳總視線以外的高度,原來是個科學家兼職的歌廳小哥。


「啊……」南京撓了撓頭,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他該怎麼解釋其實他是當地大學讀生物專業的在校學生呢?


「來一包,一包,你身上有嗎?」周傾似乎對科學家的問題並沒有太糾結。


「身上沒有,我得去外面拿?」南京想了想道。


「用一個空杯裝好拿過來,裡面倒上點紅酒。」周傾說完就要開門出去,南京跟在後面,眼睛盯在周傾微微晃動著的柔順長發上,周傾卻突然停住腳步,南京收腳不及,周傾回頭時鼻子撞在了南京胸口上。


「啊!」周傾揉著鼻子苦笑著說:「這事兒做得秘密點,五百塊錢夠嗎?」


「啊……」南京的注意力被周傾呼出的氣息所吸引,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辛苦小哥了。」等南京明白她是在和自己談價錢的時候,周傾已經出去了。


等南京端著一杯紅酒回來的時候,陳總的胳膊正架在周傾的肩膀上,五根短粗的手指在周傾鎖骨的地方上下滑動,周傾燦若桃花的一張臉有意無意地撇了一眼南京。


不過半個小時,周傾已經拿著合同上的簽字走出了包房,陳總半躺在脫衣舞娘的身上,嘴裡默默叨叨的不知在說些什麼。手自然也是不老實的,其他的三個男人要麼抱著姑娘在地上搖,要麼舉著麥在撕心裂肺地嚎,似乎並沒有人理會太多,就連南京也只是隨意地抽著紙巾抹著撒了酒的桌子。


3


南京從盛世皇朝出來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快凌晨兩點了,這一晚上那兩瓶都夏美隆實在是讓人不少賺。南京揉了揉有些發脹的腦袋,剛走到街邊,就看見路對面7-11里一個長頭髮的姑娘坐在玻璃窗前對他揮手。


南京一身黃色的薄衛衣透著和身後酒醉金迷的建築格格不入的小清新,夾著煙的兩根手指,細長有力,一陣風吹過,煙灰卷落在夜色里。周傾含著笑看著南京穿過馬路,她再一次覺得這位科學家小哥很不一樣。


「你怎麼還在?這麼晚了?」南京剛剛還覺得累得發脹的腦袋突然變得興奮起來,就連聲音都不由高了幾個聲調。


「我還欠你五百塊錢呢,當然要等你。」周傾說著翻開錢包。


「不用了,算我英雄救美。」南京一把按住周傾掏錢的手。


「那我改天請你吃飯?」周傾歪著頭想了想。


「好……」南京收回手點了點頭。


兩個人停頓了十幾秒,一時間氣氛有些尷尬。


「把你電話給我?」周傾先開了口。


「哦,對。」南京拿出手機,笑得有些傻,他覺得自己大概是因為缺覺以至於腦子都有些呆住了。


兩個人互留了電話,氣氛再一次凝結,只聽得見便利店老闆打呵欠的聲音。


「那我先走了,今天多謝你。」周傾抬起頭看向南京,她第一次認真地看向他的臉,實在算不得英俊,厚厚的黑框眼鏡,瘦得讓人忍不住想幫他貼上幾斤肉的樣子,偏偏笑起來一臉的陽光燦爛,透著書生氣。


「啊……」南京又抽出一根煙,他找不到話說的時候和特別想說話的時候都會點上一根煙。


南京咬著煙看著周傾走出便利店,看著周傾回頭和自己揮手,看著周傾站在路邊,看著周傾伸手打車……


南京甩開大長腿向門外跑去時,周傾已經坐上了計程車,車輪壓碎夜色夾帶著漩渦捲走了周傾。


南京突然感到恐懼,他從沒怕過一個人,可現在他竟然怕得有些不知所措。


南京沮喪地轉身,卻聽見剎車的聲音。


「我可能是命不好,師傅說他今天晚上不過江了,讓我換一輛車。」周傾踩著高跟鞋,抱著文件袋嘟著嘴往回走。


「你要過江?那不是到家都天亮了?」南京揉了揉耳朵,他覺得自己的耳垂有些發燒。


「是啊,真該搬到這邊住,離公司還能近一些,可惜總是沒有合適的房子。」周傾揉了揉腦袋,她折騰了十八個小時了,實在是有些困了。


「我……」南京想起自己的房子還空著一間卧室。「餓了!」最後說出口的卻是另一句話。


「擇如不如撞日,說好請你吃飯的,今天吧?只是晚了些……」周傾看了眼手錶,天真的快亮了。


「這個時間……怕是沒什麼地方開門了,先去我住的地方歇一歇,然後出來吃早飯?」南京也看了看錶,這裡除了盛世皇朝這種地方就是地下賭坊,想好好吃頓飯都難。


周傾跟在南京身後,黎明前的黑暗最是伸手不見五指,偏偏南京住的老樓前路燈又壞了。


「好黑啊。」周傾不由挽住了南京的胳膊。


「你左邊是一堵大概一米多高的矮牆,常常會有野貓在上面曬太陽,牆外面是幾從灌木,春天的時候會有幾隻薔薇開。右邊是一間豆漿店,店主是一對夫妻,說話帶著唐山口音,再往前是一家小超市,姐妹兩個經營的,還順帶做洗衣刷鞋一類的生意,再過兩個單元就到我家了。」南京輕輕講著。


「人總是懼怕未知的東西,現在你的前後左右都在已知範圍內,應該不會太怕了吧?」南京拉起了周傾的手,聲音輕而穩。


「你實在不像一個在那種地方工作的人。」周傾不由笑出了聲,這小哥果然是科學家偽裝的。


「一輩子那麼長,總要什麼都見識見識嘛。」南京笑出了聲,他聽得出周傾的誇獎,又道:「光有學識還不夠,要有見識,這是我小時候不知道在哪本書上讀來的,什麼都忘了,就記得這一句。」


兩個人向前慢慢地走,說著各自讀過的書,像遇見了同路人一樣欣喜興奮,兩人的話越說越多,兩人的腳步卻越走越慢。


「喵……」突然的一個黑影竄過,說不清是人嚇著了貓,還是貓嚇著了人。


周傾腿一軟倒在了南京懷裡,等周傾回過神的時候,南京溫厚的嘴唇已經覆了上來,炙熱的舌尖上卷帶著淡淡的煙味。


4


「姐!」小克像被踩到尾巴一樣叫起來的時候,周傾的嘴剛貼上南京的唇,這一周來她每天下了班都會來文身館等南京,他們用耳朵聊音樂,用眼睛聊電影,用嘴巴聊美食,用身體聊愛情。


「你怎麼來了?又和爸吵架了?上次打你打輕了是吧?又想文身?」周傾的話很正經,可臉卻泛著不自然的紅。


小克沒有理會周傾,直奔著南京沖了過來,一拳打在了南京胸前,任誰都看得出這孩子是用了力的,他的眼圈都泛了紅,嘴唇氣得發著抖,指著南京破口大罵。


「南京,你他媽的,你,你上了我姐?」小克抬起腿就要踹向南京的膝蓋。


「怎麼說話呢?」周傾衝過來拉住了小克,這孩子的反應比她想的要誇張太多。


「姐,你瘋了,他才比我大兩歲,你和他在一起,他有什麼啊?你瘋了吧你?」小克拉著周傾就往門外走,在每一個弟弟眼裡,都不會有男人能配得上自己的姐姐。


「你……才20歲?」周傾的腦袋嗡了一聲,她從沒問過南京的年紀。周傾已經28歲了,從畢業到現在,在地產公司熬了整整五年,每日里看著那些衣裝風流,談吐儒雅卻溢著腐臭味的紳士,她從沒想過有一天她能遇見像一朵蓮一樣真實而鮮艷的南京。她還來不及想就陷進了愛情里,像久渴的魚遇到水,幸福淹沒得太快,以至於忘了思考。


周傾看了一眼南京,南京張了張嘴,沒有說話,指尖有節奏的敲打著桌面,他想說些什麼,可周傾已經走了。


這一次,是周傾跟著小克回了家。小克一路都在咒罵,而周傾則滿腦子只有一個數字「8」。


八年,八年有多長呢?有周傾整整的一個職業生涯,有眼角的笑紋,有淡定自若的舉止,有再改不了的三觀,有姐姐變作阿姨,有銀行卡里的數字,有改版了幾次的教科書,有已經畢業的李雷和韓梅梅,有老死在英語書里的Polly……


5


南京夾著煙的手指輕輕叩擊在桌面上,正當午時的太陽晃得人睜不開眼,文身館剛剛開門,還沒有什麼生意。


「我要文身。」一個嬌嫩的女聲自門口傳來。


南京沒有抬頭,他聽得出這聲音,已經消失了三天的聲音,除了周傾,再沒有誰的聲音能讓他的心都跟著抖。


「周傾……」南京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周傾沒有說話,而是伸出手指點在南京蹙起的眉頭上,慢慢用指尖划過眉毛、眼角、臉頰、鼻頭、嘴唇。


南京抓住周傾還在下滑的手,他的手冰涼而乾燥,和晚春的正午一點都不搭。


「我一直覺得沒有什麼是值得我在自己身上留下一輩子的痕迹的,除非是為了我自己。」周傾終於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雖然一直覺得文身很漂亮,只不過我一是不知道要文什麼,二是不知道要為什麼?」周傾拉過南京的手按在自己的左胸心臟的位置。


「現在我知道二了,卻不知道一。」周傾笑著拉過南京走向裡間,「你來定啊?」


南京一直沒有說話,他想哭,可他是男人。


好一會兒,南京看著已經脫下外衣的周傾,說:「蓮花好不好?」


「為什麼呢?」周傾對著鏡子看著自己的後背,她在找合適的位置。


「清新純凈,遺世獨立。」南京抽出一根煙,掂了掂又道:「輪迴。」


「你是因為叫南京才抽南京的嗎?」周傾看了一眼煙盒。


「我叫吳鶴,因為只抽南京,所以他們喊我南京。」南京有些緊張,不知道是因為第一次正式的介紹自己的名字還是因為要為周傾文身。


周傾咬著嘴唇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和身後的南京,眼淚一串一串地滾落,她知道不是因為疼,南京也知道。


「我也文一枚一樣的好不好?」南京輕撫過周傾腰際的那枚蓮花,輕聲問。


「不好。」周傾搖頭。


「萬一你以後從政呢?或者做老師?文身會有影響吧?做個市長夫人,或者教授太太,我都挺滿意的……」周傾嬌笑著說,這是她們第一次聊到未來。


南京想了很久,指尖再一次撫過那朵盛開的蓮花,點了點頭。


6


周傾搬進了南京的小屋。


南京辭了所有的工作每日里回學校上課,在實驗室和各種比賽里穿梭忙碌著。


南京喜歡的周傾都喜歡,周傾喜歡的南京都感興趣,兩個人在陽光里纏綿在一起,這大概是他們人生中最滿意的時光,直到崔國文找上門來。


周傾在遇到南京時,是有男朋友的,就是崔國文,公司里物流部的小主管,兩個人正在研究著去看房子的時候,周傾提出了分手。


「很抱歉不請自來,第一次登門,這是一點心意。」崔國文放下手裡的禮品袋,客氣地向南京伸出手。


南京和崔國文握過了手,便不知接下來該做些什麼,他還沒有辦法自如地在這種情境下面對這個大自己十歲的男人。在他眼裡,這個男人比他高出了一個等級,階級鬥爭中,低等級的人總是更難佔領高地。


「你怎麼來了?」周傾從卧室出來,不客氣地問。


「我想和這位……」崔國文看向南京。


南京一愣,忙道:「我叫吳鶴,請進吧。」


崔國文坐在客廳里,姿態坦然,反倒是坐在對面的南京感到有些彆扭,姿勢僵硬。


「這裝修挺……有意思的。」崔國文四下打量著客廳里為了遮蓋臟掉的牆體而貼的各色海報和照片。


「啊……」南京抽出一根煙,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舉起煙盒遞給崔國文。


「謝謝,我不吸煙。」崔國文客氣地推了回來。


周傾在廚房洗著水果,南京看著周傾長睡衣下露出的腳踝突然釋懷了許多,對崔國文道:「崔先生今天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既然小兄弟都這麼問了,那我就直說了。」崔國文坦然一笑。


「周傾是個玲瓏人,做事伶俐,心思細膩,公司里的工作她從沒出過錯,而我在公司做了近十年,不久之後公司的調動我大概會有更好的職位,而且我已經看好了房子,車子也是新提的。所以,周傾無論從哪方面看,都和我很合適。」


崔國文說到這頓了頓,可南京並沒有插話的意思,他只得繼續說:


「周傾是女孩子,對愛情還有幻想,難免一時想錯,可小兄弟你是個男人,希望能考慮清楚一些,畢竟周傾對你來講太過成熟了些,你現在20歲,她28歲,你不覺得怎麼樣,可當你35歲正當年的時候,她已經43歲了,這恐怕就不是一個小問題了,我也是為了她好。」崔國文的話一點彎子也沒繞,周傾端著草莓走進來的時候,他剛好閉上嘴。


「崔先生既然來了,就別走了,留下吃午飯吧。」南京夾著煙的手指輕輕叩擊著茶几,對周傾點了點頭道:「你去買點菜好不好?等下我陪你一起做。」


周傾看了一眼崔國文,點了點頭,換了衣服出門。


聽著房門「咔」的一聲合上。南京才看向帶著金絲邊眼鏡的崔國文開口道:


「我很抱歉讓你失去了周傾,你也許覺得年輕的愛情一無是處,但正因為年輕,才會義無反顧。我愛周傾,我也相信除了我之外沒人能讓她幸福,我很感謝你能來,謝謝你把當做一個成年人的對手來看待,周傾也許八面玲瓏,也許左右逢源,但其實她不喜歡這樣的生活,她只是擅長而已,她是一個不喜歡留後路的人,我很高興有人這樣喜歡她,可她並不真的適合你。」


南京的話說得很慢,以保證每個字都能讓崔國文聽清,他手裡的煙一口都沒吸過卻已燃盡。


周傾拎著大肥鯉魚回來的時候,崔國文已經走了。


「水煮魚好不好?」周傾提著魚問南京。


「你只買了魚?」南京好奇,如果三個人吃飯的話,這哪裡夠呢?


「他又不會在這吃。」周傾瞪了一眼南京,他當她是傻子不成。


南京笑著攬過周傾,她的腰肢總是那麼柔軟,讓南京痴迷。


「就知道你聰明。」南京用下巴蹭著周傾的頭髮。


周傾卻笑得有些凄然,「成年人的世界總是這樣,利益可以丟,禮儀不能差,他就算出門暴跳如雷,也會在你面前保持良好的修養的。」說完挑了一眼南京,把魚扔進了洗碗池裡,「什麼都是假的,還是吃飯吧!」


老房子里的油煙機總是不太好用的,辣椒的香味嗆得周傾直咳嗽,卻也讓這小屋充滿了煙火氣。


「咚咚咚」,一陣狂躁的敲門聲嚇了周傾一跳。


南京端著魚從廚房出來的時候,只看見周傾和小克站在那,一對五十歲上下的夫婦端坐在沙發上。


「這是吳鶴。」周傾接過菜盤放在桌子上,拉過南京介紹道。


「我爸,我媽。」沙發上的人誰也沒有說話。


周媽媽是哭著走的,周爸爸看向南京的眼睛裡帶著火星,小克臨走還狠狠踹了房門一腳。


南京抓著自己的頭髮坐在沙發上,他的腦子裡只有周媽媽翻來覆去的一句話:「他有什麼,你跟他過啊?他有什麼啊?他有什麼……」


周傾坐在飯桌前,用手碰了碰水煮魚的盤子,一大盤水煮魚已經涼透了。


「我去熱熱吧,魚涼了要腥的。」周傾端起盤子去了廚房。


南京看見周傾微微聳動著的肩膀,他明白,她在哭。


如果你走了好久才找到愛情,卻要與全世界作對,你還會確定這愛情是對的嗎?


7


南京突然變得努力了起來,他整日泡在實驗室里,他參加各種比賽,他抓住一切機會給教授們做助教。


周傾明白,南京是為了她。


周傾過29歲生日那天,南京剛剛從上海回來,他才在一場國際比賽上獲了獎,在和實驗室的師生們在一起慶祝,他忙了整整三個月來做這件事,他忘了她的生日。


「真是,人老了就開始玻璃心了啊。」周傾用叉子撥動著眼前的蛋糕,自言自語地說著。


鐘聲一下一下敲著,這老式的掛鐘是秋天的時候她和南京在舊貨市場買回來的,「老樣式的機械聲,能讓人聽見時間流動的聲音。」買的時候,南京這樣說。


午夜的鐘聲響起,周傾才放下手裡的叉子,蛋糕已經被她撥弄得看不出形狀了。


她拿起電話,打了幾遍才接通。


「你到底要不……」周傾的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你好,我是他同學,他睡著了……」是一個女聲。


周傾掛斷電話,她試圖安慰自己,可在一番「太累了,喝多了,很多人在一起」這種廢話之後,她的腦子裡只剩下一個數字在盤旋——「8」。


8分,8小時,8個月,8年,8歲。


南京進門的時候,周傾正要去上班,南京很興奮地抱了抱周傾。他想告訴他,他們學校能得這個獎他是功臣,他領獎的時候很威風,昨天晚上很多人都在誇獎他,系主任甚至提出了希望他能留校的邀請。


「我走了。」可周傾只留下了這三個字就出了門,她甚至沒能對他表示祝賀。


南京的沮喪在看見垃圾桶里的蛋糕後變成了懊惱,他揉著腦袋奔了時代廣場,他要給周傾補上一份禮物,這是她和他在一起的第一個生日,他卻錯過了。


南京拒絕了寢室哥們的晚飯邀請,他穿著周傾的碎花圍裙,在廚房裡一點一點地剝著筍,時不時跟著音樂哼上幾句,「安陽,安陽,別離的話不必多講……」他買了周傾喜歡的每一樣菜,他想像著周傾看見桌子上那枚戒指時欣喜的樣子。


南京聽著掛鐘的聲音,看著菜一點點變涼,他打了幾次電話,周傾都沒有接過。


周傾回來的時候,身上帶著酒氣,面無表情地脫鞋進屋,在路過飯桌看見上面的菜時,突然嚶嚶哭了起來。


「別哭,是我不好,我最近太忙了,是我不好,不要哭。」南京抱起蹲在地上越哭越厲害的周傾,狠狠按進懷裡。


「怎麼辦?我害怕……」周傾哭了好久,才哽咽地說出話來。


「不要怕,我會在,我會一直在。」南京捧起周傾的臉,一時間他也有些哽咽,他看見了,他看見送周傾回來的是崔國文,開著一輛嶄新的野馬。


「你不會,你不會的,你有你的世界,我老了,我已經老了,我比不起那些20歲的姑娘們了……」周傾哭得愈發大聲,她哭得話都說不清楚了。


「沒有,沒有,你不要哭了。」南京撩起周傾的長髮,試圖親吻她。


可周傾卻哭著退了開,撞在桌角摔在了地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疼,周傾哭得愈發難以節制,連呼吸都亂了套,南京生怕她會一個抽噎暈過去。


「碰壞了沒有?來……」南京過去想要扶起她,卻被一把推開。


「這才只是開始,以後這種事情還會出現的,我們分手吧,我很愛你,可是、可是……我老了……哇……」周傾這一次哭得伏倒在了地上。


南京定定地站在那,看著周傾長發如瀑垂在地面,肩膀一抖一抖地抽動著,耳朵里是她撕心裂肺的哭嚎,一時間沒了聲音。


南京抽出一根煙,他不是不想說話,而是想說的太多,堵在了腦子裡。


「我們分手吧……」周傾又一次重複。


「你閉嘴!」南京突然嘶吼了起來。


周傾抽泣著抬起頭,她被嚇了住,她還沒見過南京發脾氣。


「你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嗎?」南京摘掉眼鏡,抹了一把眼睛問。


周傾沒有說話,她點點頭,又搖頭。她和南京在兩個平行的世界裡,可他們有最乾淨的愛情,她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


南京折斷了手裡的那根南京,指甲狠狠刻進掌心,眼底帶著淚,大聲兒嘶啞地對跪坐在地上的周傾喊:「因為你自己都不相信我們會在一起……」


9


第二天周傾醒來的時候,南京已經出了門,客廳里一片狼藉,有她脫下的衣服,有倒在地上的凳子,有撒了一桌子的飯菜。


周傾看著客廳里的東西,從褐色的電腦桌看向牆上哪吒的海報,從布藝沙發看向電視下擺著的寶藍色細頸花瓶,從書櫃看向亂作一團的CD架……


周傾打給公司請了假,她知道,南京走了。


周傾從沒有過這種感覺,渾身的力氣被抽空,不想說話,卻總想說些什麼,不想動腦,卻沒辦法讓腦子停下來,不想看東西,卻不能閉上眼睛,因為眼淚會把眼睛沖開。


周傾一件一件地疊著衣服,這件是南京幫她買的,那件也是南京幫她買的,還有這件……


周傾懊惱地甩掉這些衣服,再一件件撿回到箱子里,然後整個人坐進箱子里抱著頭哭了起來。


「咔嚓」,房門突然打開,止住了周傾的哭泣聲。


「你幹嘛呢?」南京站在門口問。


「我……」周傾看著站在那裡又高又瘦的南京,藏青色的襯衣讓他看起來格外俊秀,周傾「哇」地一聲奔了過去,直撲進南京懷裡。


「你……去哪了?」周傾低聲問,手卻狠狠勒緊南京的腰。


「我……」南京拉開周傾的手,拍了拍她亂鬨哄的頭髮,突然轉過身,一臉羞怯地脫下了褲子。


周傾愣在那,突然爆出了一長串的笑聲。


南京的左屁股上文著一枚和周傾腰上同樣的蓮花,還微微有些紅腫。


「文在這裡,應該不會影響你做市長夫人,或者教授太太吧?」南京提起褲子,拉過又哭又笑的周傾,狠狠揉進懷裡。


天宇下


星羅漫步


我的女孩


貓在暗處 你又哭泣


你的汩汩悲傷流向銀河


銀河卻阻斷你的哭訴


有我


有我在這宇宙里


我和命運就在你身旁


你的啜泣讓我啜飲


女孩


別,你別哭泣


你要什麼?


我有生命。(原標題: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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