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人,愛情只差一個告白的距離
文/安喬Lily
「我喜歡你啊,卻用友情開錯了頭。」
1.
當微信上蹦出這一行字時,沙旗整個人都呆住了。她咬著嘴唇,在心裡一字一字地默念這句話,然後自言自語道,「我也是啊,這是我整個大學做過最後悔的事。」
發微信的是沙旗的同學兼死黨、最佳損友,阿良。
沙旗微微抬起頭,眯著眼睛回憶。
那是大一新生報到的那天,沙旗拖著沉重的行李箱艱難地爬上女生宿舍樓的台階。
忽然,一個溫柔的嗓音從後面傳來:「同學,我幫你吧。」轉頭,便看見立在燦爛陽光里的阿良,微笑,目光閃爍。
沙旗一見鍾情了阿良,心裡小兔亂撞,滿臉通紅。後來知道,阿良和自己是同班同學,人家還大小是個官兒──一班之長。
大一的時候,沙旗參加了很多社團活動,奇妙的是,總能碰到阿良。他倆一起參加了校話劇團,還超有緣分地一起參演了同一個節目的男女主。
公演前密集排練,每次他們倆在台前對戲,念台詞的時候,沙旗便覺得那是自己最幸福的時刻。
那些情話從阿良嘴裡說出來,沙旗有那麼一刻的私心,幻想自己就是他的女朋友,他們愛到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沙旗很困惑,阿良到底喜不喜歡自己呢?她拿不準。
因為參加的社團比較多,他們倆總能見到、呆在一起,仔細想來,阿良其實是很關心自己的:不開心時,阿良會給她講笑話,給她買零食;生病時,阿良會很著急地帶她去醫院,大呼小叫地教訓她不好好照顧自己;寒暑假的時候,阿良每天都會陪她聊天到很晚,然後說晚安……
每當沙旗覺得他們倆靠得很近,以為關係就要突破的時候,阿良又莫名其妙地疏遠了。
他們的關係比朋友更親,像哥們兒,唯獨不像戀人。
2.
戲劇化的轉折是大二的時候。阿良同宿舍的哥們兒,阿凱,對沙旗發起了猛烈的追求。阿凱拜託阿良做中間人,從中傳話,約沙旗。
沙旗很震驚,她覺得自己受到了巨大的傷害。她很難過,自己喜歡的人,居然介紹另一個人來喜歡自己。
如果,起初沙旗還很困惑,很多次都想試探地問一問阿良究竟喜不喜歡自己,那麼現在她只會覺得:原來從一開始只是自己一廂情願,阿良大概只把自己當普通朋友,罷了。那些溫柔體貼,噓寒問暖,全不過是出於友情。
阿凱拜託阿良約了一兩次沙旗,略微熟悉之後,就開始跳過阿良,單獨約沙旗了。阿凱很熱情,人也長得帥,他的用意很明顯,也很快就向沙旗告白了。
沙旗婉拒。她心裡還想著阿良。但阿凱熱情不減,依舊火熱地追著,每天圍著沙旗鞍前馬後。
三個月後,沙旗被阿凱的誠心打動,答應了和他在一起。
就像那句話說的,直到另一個人牽起她的手,才分辨出自己對她是什麼感情。
阿良才十分確定,自己是喜歡沙旗的,而不僅僅是友情。
剩下的大學時光,再也沒有什麼稀奇。專業課越來越多,時間越來越不夠用,沙旗漸漸退出各種社團,連同話劇社。
她和阿良的關係還是很好,還是朋友、哥們兒。只是整個大學裡,阿良都沒有談戀愛。很多次,沙旗想要給他介紹,都被阿良婉拒了。
「我有喜歡的人啊」阿良看著沙旗的眼睛說。
他們開始忙實習,忙找工作,忙畢業論文,忙準備考研……大家都形色匆匆,沙旗和阿良也總要好久才能在學校里碰頭。
阿良在一家外企實習。沙旗準備考研,阿凱和朋友組了個樂隊,整天無所事事。
偶爾走在校園,路過小樹林,看見大一新生排練話劇,沙旗都忍不住停下腳步來。
她想起和阿良排過的那些話劇,那些台詞。她喜歡過他,卻從不知道,他是否喜歡過自己。
「大概,從來沒有吧,他說他有喜歡的人。」沙旗心想,然後又腳步匆匆地趕去圖書館佔座學習。
考研成績出來後,沙旗如願考上。阿凱也提出了分手,他說要和樂隊去麗江發展,那才是他的夢想。
沙旗並沒有很難過,只是覺得很失落。
這一場愛情,沙旗從心裡知道,她沒有全情投入,她愛得很將就。
她愛的,是阿凱那種說愛就愛的勁兒,她佩服他總能說干就干,說走就走,豪情萬丈,瀟洒爽快。
她做不到。阿良也做不到。
3.
吃過散夥飯,酒又喝了三巡。阿良醉了。對沙旗袒露心事。
他喜歡她,整個大學時光,他嘴裡說的那個喜歡的人,一直都是沙旗。
他是從話劇社開始喜歡她的,比她的喜歡晚一點點。
可是他不敢告白,他不知道沙旗對自己是什麼態度,他喜歡她,卻不知道,她也喜歡他。
猶豫中,他便想,那就從朋友做起吧,再找時機告白。但沒有想到,同學阿凱半路殺了出來。
他後悔過,卻從心底里認輸,是自己的懦弱,才把愛情拱手相讓了。
「我喜歡你啊,卻用友情開錯了頭……沙旗,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我想對你重新表白。雖然晚了幾年,可是在我心裡,彷彿已經告白了成千上萬次。」
沙旗看著阿良的微信,陷入沉默。
他們就這樣錯過了整個大學。這何嘗不是一種懲罰,對他們彼此都羞於面對內心的情感,不敢告白。
沙旗很猶豫,遲到了那麼久的愛情,到底還是不是當初的模樣呢?到底要不要接受?做了那麼久的朋友,還能喚回愛情嗎?
當她拾級而上,走在女生宿舍的樓梯上時,又想起第一次見到阿良的情景,以及當時的臉紅心跳。
是啊,到底在怕什麼呢?因為他不開口,而她也沉默,所以他們才停留了那麼久的「友達以上,戀人未滿」。
勇敢去愛啊,哪怕最後真的把兩個人的友情輸掉,愛情也不能圓滿,那又怎麼樣呢?他們已經錯過了四年,不應該再錯過了。
我常在想,有多少人,他們和愛情其實只差一個告白的距離,或許當他們鼓起勇氣去告白時才會知道,當他喜歡她的時候,她恰好也喜歡他。這麼好的愛情,錯過多可惜。
後記:
我行過很多地方的橋,看過許多次數的雲,喝過許多種類的酒,卻只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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