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看到別人自拍，我會尷尬？

「

向別人展示多少隱私，

這是你的選擇。

」

當我的朋友Morgan拿出手機拍照的時候，我正在和室友吃飯。然後她坐下來做了一件非常古怪的事：她把頭偏向一邊，擺出鬥雞眼，把鏡頭對準了自己，咔嚓。每當我看到別人自拍，我就像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似的十分尷尬，就像走進一間沒鎖門的衛生間，就像偷看一場演出前的私人綵排。

導演Luis Bu?uel1974在他的電影《自由的幻影》中幻想了一個世界，在那個世界裡，應該被看到的和不該被看到的被顛倒過來。在一個晚宴上，你在公共場合與朋友們一同大便，在一個小房間里獨自吃飯。公共場合與私人領域的區別並不在於你做了什麼，而在於你在哪裡做，以及達到怎樣的目的。我們在私人領域做的事都是公共場合的準備措施，所以前者是後台，後者是舞台。

相似的還有薩特的《噁心》，文中薩特寫下：「人一直都是一個講故事的人，他的生活被自我或他人的故事包圍。他通過這些故事看待一切，他試圖像講故事一樣過日子。然後他一定會坐在咖啡館捫心自問：我是否要告訴別人我正在喝的這杯咖啡？我實在反思自己做過的所有事還是為了反思去做所有的事？」「你需要選擇，生活還是講述。」他這麼總結道。享受這杯咖啡，或是把它發到微博上。

哲學家Bernard Williams對記錄生活有著同樣的擔憂。鑒於MacIntyre認為現實生活是對想像生活的一種效仿，Williams認為文學形象和現實角色最大的區別在於我們生活在現實里，而文學形象是在我們無法進入的世界。換句話說，文學形象無需決定他們的未來。所以， Williams認為，MacIntyre 忘記說明，雖然我們用倒退的方式理解生活，但我們的生活時刻向前。當我們面臨選擇時，我們不會停下來認真思考怎樣的結局最符合我們故事的連貫性。選擇通過參考生活方式來做決定的話，我們就必須開始關注公眾形象，更現實地生活。事實上，Williams認為，參考角色來生活會導致不真實的生活風格，就像你試著可以去做你本來一直在做的事——它讓事情變得更難了。如果你總是在想如何走路，你就會摔倒。

當Williams十幾年前提出這個觀點的時候，自拍還不甚流行。如果他是正確的，是否意味著我們現在試圖更了解自己呢？從某種程度上說，是這樣，但那是因為只有讓過去更有意義，我們才能對於帶著記憶不斷前行。正如哲學家David Velleman所說，人類試圖從公眾形象的建立中找到人生的意義，不僅是記錄，而是足以向他人展示的有意義的，豐富的話題。即使是漂流在荒島的魯濱遜，也要記錄生活從而展示自我。這項行為的必要性模糊了私人和公眾的界限：為了方便他人理解我們需要建造自我展示的空間。為了這個目的我們必須對生活進行取捨，選擇展示的內容。所以我們隱藏起來的私人空間並不意味著羞恥，僅僅意味著我們認為它對自我展示毫無用處。Morgan的自拍僅僅是人類對自我展示這一基本需求的表現。

Velleman可能會說，自拍風潮是自我展示工具變多的結果，例如facebook，推特等等。這些東西壓縮了私人空間。如果控制展示的內容是不可避免的，那社交網站即是唯一能滿足它的手段，因此，十四年前Velleman認為，我們應該更加克制。如今，我時常想像著他咆哮著說著那些美化人的自我展示的井號（#像這樣起床#生活）。但是沒關係，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去展示和隱藏他們認為合適的東西。

不論人生是否應該被記錄，生活就是選擇展示和隱藏的內容，我們必須在這兩者間取捨。如果不同的文化和族群中對於公開和私人領域的界限會有爭議，那人與人之間也是如此。所以當我看到室友自拍的時候我還會依然感到尷尬，就像不小心撞見他們在換內衣。

作者/Emmanuel Ordó?ez Angulo 編譯/仲偉曦

※原來自拍會要人命，說我瞎說你看看他們就懂了
※我就是喜歡發自拍，怎麼了？
※這年代，人人都愛自拍，可你見過這麼開心的自拍嗎？不信你不笑！
※天使「愛美麗」的自拍：我管不了別人懂不懂我，自己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老哥，你這真是拿生命在自拍啊，沒看到飛機都要炸了嗎
※為什麼國外人口少，看到這樣的自拍我明白了很多！
※美圖 T8 除了自拍好看還有什麼能耐？我們給你一台自己體會
※為什麼你照鏡子很好看，自拍卻很醜？沒想到真相是
※你要是長得跟你的自拍一樣，怎麼會沒有男朋友！
※我就是愛自拍，別讓我停下來！
※你要是按你自拍那樣長， 怎麼會沒男朋友
※「媽，原來你這麼美！」當媽媽們決定重回自拍界，結果讓所有人驚到了……
※丟人不！都比你會自拍！
※家裡只要有了這面牆，老婆再怎麼愛自拍也沒關係！
※你愛自拍嗎？但是自拍也會傷害你的皮膚！你還敢自拍嗎
※你以為只有你會自拍？動物們自拍起來也很嗨！
※他們從來都不知道自拍是什麼，直到那天，有人給他們拍了人生中第一張照片
※天使「愛美麗」的自拍：管不了別人懂不懂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同樣是看自拍，為什麼有人歡喜有人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