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山前線失去雙眼後，他唱紅了春晚都沒唱紅的歌

文史 05-27

1984年4月的一天，南疆某野戰醫院急救室。

一個傷員渾身血水，遍體重傷，雙眼、臉部、喉部、左臂、左膝上深嵌著幾十個大大小小的彈片，僅從臉上取出的碎彈片就有一小把。

傷員叫史光柱（不是搞什麼腦白金騙人的史玉柱），是解放軍第14軍118團9連2排的班長。在收復老山拔點作戰時，他所在的團擔任主攻任務。臨戰前，史光柱留下兩句話的血書：「寧可前進一步死，也決不後退半步生。」

在老山前線失去雙眼後，他唱紅了春晚都沒唱紅的歌史光柱油畫形象，代表了我對越戰英豪們的普遍印象，致敬

在老山前線失去雙眼後，他唱紅了春晚都沒唱紅的歌史光柱原型（圖注）

激戰中，排長陣亡。史光柱接替指揮，率領2排向57號高地連續衝鋒。但敵壓制火力太猛，進攻受阻。史光柱讓大家散開隊形隱蔽，自己低姿爬到一棵橫倒的大樹旁，用1發火箭彈將敵機槍打啞。接著，他指揮機槍壓制敵人另一個火力點，用2發火箭彈將其拔掉。敵火力頓時驟減，全排趁勢再攻。衝鋒中，史光柱左小腿負傷，他強忍疼痛，拿下57號高地後，率隊繼續進攻50號高地。

突然，一發炮彈在史光柱頭頂約4米高的一根樹枝上爆炸。他被氣浪掀出兩三米遠，鋼盔也飛了出去。左臂負傷，右耳膜被震破，當即昏迷。

幾分鐘後，史光柱咬著牙站起來，組織第二次衝鋒。衝到距敵陣地前沿只有幾米時，一枚手榴彈飛來，在身邊爆炸。他只覺得兩眼一黑，什麼也看不見了。

拍拍腦袋，還好使，再擦臉上的泥土，卻摸到一團血糊糊的肉。原來，他的左眼球被彈片削出眼眶，只剩一些肉絲粘連著掛在臉上。史光柱揉揉右眼，右眼球也被2塊彈片擊中。

戰友們圍過來，要把血人一樣的班長送下山急救。史光柱一把將掉出眼眶的眼球扯掉，大喝一聲：「我寧可死在山頂，也不死在山腳。」劇痛之下，再次昏迷過去。

戰鬥勝利了，史光柱也救活了，但永遠失去了雙眼。

在老山前線失去雙眼後，他唱紅了春晚都沒唱紅的歌明信片上的史光柱（圖注）

有人問雙目失明的史光柱：「你看不見了，後悔嗎？」

他答道：「相對於那些犧牲了的戰友，我雖然雙目失明，但畢竟還活著……如果讓我重新選擇，我還會繼續戰鬥……」

麥克阿瑟說：「只有那些不怕死的人才配活著。」不過，從戰場上下來的傷殘軍人，很多會憎惡戰爭，會自暴自棄，就像美國電影《阿甘正傳》中的丹中尉。史光柱戰場上不怕死，戰場下不服輸。他失去了雙眼，但沒有後悔，而是一直保持著戰場上那種不斷衝鋒的姿態：考上深圳大學，是該校優等生，成為解放軍第一個盲人詩人，而今還是中國作協會員。有膽識、有血性、有才氣、有人品，史光柱，好樣的。

在老山前線失去雙眼後，他唱紅了春晚都沒唱紅的歌深圳大學女大學生把校徽別在史光柱胸前，軍人是那個時代女生的偶像和首選（圖注）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史光柱唱紅了春晚都沒唱紅的歌曲《小草》。1985年第三屆春晚上，《小草》被安排在第19個節目，由原南京軍區女歌手房新華演唱。不過，這首歌當時並沒有引起多大反響，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另一首歌太紅了——董文華演唱的《十五的月亮》（第24個節目）。

史光柱聽到《小草》這首歌，留下深刻印象。也許，他覺得戰友和自己就像歌詞中的小草，雖然平平凡凡，但生命力頑強，而且不怨天尤人。幾個月後，史光柱載著「一級戰鬥英雄」的榮譽稱號，到人民大會堂作報告。報告最後，他謙虛地把自己比作小草，並現場演唱了《小草》，贏得熱烈掌聲。由於中央電視台現場直播了他的報告，因此這首歌隨著英雄的事迹和歌聲，迅速在全國「躥紅」。這歌太紅了，以至有不少人誤以為是史光柱創作的。對此，他沒有貪名圖利，而是一再強調不是他的作品，自己只是傳播者。

在老山前線失去雙眼後，他唱紅了春晚都沒唱紅的歌原南京軍區歌手房新華在1985年春晚上演唱《小草》，可惜被《十五的月亮》蓋過風頭

在老山前線失去雙眼後，他唱紅了春晚都沒唱紅的歌多年後，史光柱與房新華一起在演唱《小草》（圖注）

今天看來，小草的歌詞也許失之簡單，似乎也不如李宗盛的《凡人歌》來得直接。但是，「小草」象徵著對越自衛還擊戰中許許多多的普通戰士，同時也唱出了凡人的心聲，也許是這首歌深入人心、傳遍人間的根本原因。作為一枚「屌絲」，我也很喜歡這首歌，特附歌詞如下（至於房新華和史光柱演唱這首歌的視頻，就請諸位自行百度了，很好找）：

沒有花香

沒有樹高

我是一棵無人知道的小草

從不寂寞

從不煩惱

你看我的夥伴遍及天涯海角

春風啊春風你把我吹綠

陽光啊陽光你把我照耀

河流呀山川你育哺了我

大地啊母親把我緊緊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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