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自己當做旁觀者，安靜的看著她的憤怒
一員工跳槽本不值得大驚小怪，可馮菲和點子牛成雙入對這一跳，還真在角街太陽能圈子裡跳出點事來。作為整個事件的見證者之一，我感到反應最為強烈的是我的女老闆。
就在點子牛和馮菲離開的那個下午，她突然抓起了身邊的電話機重重地摔到地板磚上，隨著聽筒咔嚓的破碎聲，一連串的髒話從她起伏的胸脯里釋放出來，內容之豐富，表達之流利，感情之飽滿聽得我目瞪口呆，冷汗直迸。號稱罵街第一人的王嬸如果在場也會甘拜下風，她的語調抑揚頓挫，充滿力量，像個氣功大師一樣把真氣運到右手的中指上，好像要把馮菲的背影點出若干個窟窿。
我從未見她這樣激動過，她罵馮菲肯定跟點子牛有不正當的男女關係，如果沒有的話，點子牛撂挑子馮菲就不會跟著起鬨拆她的台。女老闆罵馮菲不要臉，是閑不住要不夠的浪×，喪良心的賤貨，在她那裡賺了那麼多錢竟然還做出忘恩負義的事來。她除了罵馮菲時把點子牛的名字捎帶出來，並沒有對他實行專罵，這讓我心裡稍微有一點安慰。
說實話，點子牛帶走了藏在我心裡的一些東西，是什麼，我說不清，反正空落落的不得勁兒。發夠了瘋的她氣乎乎地把自己堆在椅子里喘粗氣，如同剛從瓢潑大雨中逃進屋的樣子，渾身顫抖著累得不行。慶幸這些話是罵給我一個人聽的，否則，真不知道她以後怎樣面對員工。窗外的太陽通紅，正一點一點地扎進西邊的樓頂，只露出殘缺的一半兒，一種不祥的感覺突然在我心裡生出來，我對剛剛紅火起來的品牌充滿了憂慮。
就在點子牛和馮菲離開我們團隊第二天的晨會上，男老闆向所有員工通報了兩個人離職的事兒，正式宣布牛啟生和馮菲以後的行為均與本單位無關。話很短，兩句就完了。可在作補充說明的時候，一個夾雜著混濁和尖細的嗆了水的聲音從他平時並不狹窄的喉嚨里爆破出來，發出帶著尾音很長的屁聲，他清了清嗓子說，誰走了管啥，地球照樣轉、店兒還照常開！
他的話音剛落，女老闆又把剛剛觸地的話頭拾起，說馮菲也跟著走了，看來倆人兒關係真不一般啊，末尾的聲音一如陷進了霧裡，感嘆不像感嘆，疑問又非疑問，她對自己的失常的表現也十分驚訝，眼睛盯著所有人，目光迅速地在每個員工的臉上照來照去，可大家的臉沉默成一堵沒有表情的牆，任玻璃針一樣的目光脆生生地撞個粉碎。人都走了，再說這些無聊的話還有什麼意思呢？當時，我把心都提到嗓子眼兒了，擔心她一時剎不住車失態。阿彌陀佛，還好。會很短，說的沒詞兒，聽的不愛聽，散了。
女老闆是我姐，叫賀鳳，男老闆是我姐夫，叫程野。可是，背地裡，我姐不止一次地糾正說，以後不準當著員工的面，姐和姐夫的叫，要叫老闆。實質上，我在這裡就是個打工的，他們對我比外人還刻薄，更多時候當我是出氣筒。如果不是考慮分擔他們的各種壓力，如果不是看在我媽的面子上，也許，我早就把他們給炒了。我寧願叫他們姐和姐夫。
有一次做飯時，我和我媽說起姐夫，說他是個小氣的人，越有錢越摳，摳索得要命。我媽就訓我說，摳索怎麼了，錢都是靠他摳索才攢成大堆的，有什麼不好。你看你姐多有出息，人家都買樓了，花了五十多萬，你要是爭氣的話，攢五萬給我看看！說完，她把芹菜重重地擲在操作台上並甩給我一雙白白的眼球，嚇得我話不敢說。我一片一片地揪著芹菜葉，心想著：如果不是點子牛出的點子，就憑他買個茅樓還差不多，再者，為了錢，我姐都獻身了，你知道嗎？我知道，要是我膽敢透出半句這樣的話，估計我們老賀家的祖宗三代就會讓我媽翻扯出來，她會呼天嗆地的罵，最後是我姐和我。我可不想引火燒身。不僅我說程野小氣，行業里的人也認為他小氣得出名，虧他還是陽牌太陽能的老闆呢。我們賣的陽牌太陽能和日牌是同一家企業下屬的兩個公司的姊妹產品。據說，有一次公司的一個區經理來角街，日牌老闆請客，吃飯時區經理想起了我姐夫，於是就用電話約了他。這老先生去了二話不說，一頓猛喝猛造，在人家還沒吃完的時候抹抹嘴說他還有事就離開了，連買單的客氣話都沒講一句。
整個角街賣太陽能的人都知道馮菲跟點子牛一起離開程野。無疑，我姐成了助推傳播的加速器。跟著一個男人走了，對一個女人來說，本來就不好聽，本身我也是個女人，我能理解馮菲的處境。我姐拚著命似地非要把他們兩個人不正當關係證明成立，當然還有另外的意圖，這是我後來才知道的。
結果，我這個當老闆的姐第一個意圖明顯失敗，而且還差一點捅了婁子。馮菲並沒有按照我姐的希望回歸。倒是傳出來馮菲打她丈夫傳聞。因為我姐的電話，馮菲的丈夫特意在外地趕回家。他陰著臉對馮菲說，不幹就不幹了，家裡也不缺賺那點錢花，為了闢謠，咱哪兒都不去，離點子牛遠點還不行嗎？就在他往嘴裡栽煙的時候，冷不防被馮菲一下子撂倒。馮菲哭著打電話罵我姐，除了打架，兩口子還可能鬧離婚。如果真離婚，我姐就脫不了干係，法律還會給她準備了一個叫誹謗的罪名。如果馮菲不是當著她丈夫的面罵我姐，並下決心說跟定了點子牛的話，他丈夫是不會提出離婚的。
因為這個，我就看不起我姐，因為她的名聲在角街太陽能圈子裡本來就不好。為了搶先安裝幾台太陽能熱水器，我姐請了物業掌管鑰匙的老劉頭，那是一個孤老頭子，色得出名。據說在酒店的一個包間里，我姐穿著只系了一粒扣子的低胸內衣，傳聞說她還把應該藏起的東西露出了一大半，故意重重地往椅子上一坐，於是，那玩意就像白兔似的上下竄動，晃得老劉頭眼睛都花了。至於其它的事，我不信，倒是有一點我敢確定，就是我姐的奶子挺大，鼓溜溜的，她習慣穿低胸內衣而且不戴乳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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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彎曲的陽光》被譽為：「第一部由太陽能行業中人撰寫的反映行業生存狀態的小說」。 作者曾在太陽能行業的市場一線摸爬滾打六年有餘，現在北京某文化傳播機構為太陽能行業服務，對行業發展和市場建設持有獨到見解。《彎曲的陽光》在一定層面上揭示了行業發展進程中經銷商成長的經歷，剖析了制約新能源行業發展各類矛盾，特別解析人在各類因素中的衝突，本篇在創作時利用小說的文本表現出來，作品中列舉了大量的營銷實戰事例作為故事片段，所以對經銷商而言，可以當成教科書去翻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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