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小閣坐人豪曾國藩毀譽參半

文史 05-06

本文作者黃強

太平天國起義，對於清末社會破壞是極為嚴重的，牽扯10多省，幾千萬人口。咸豐年間，清軍攻克南京，太平天國政權滅亡。清軍與太平軍的交戰，對於南京造成極大的破壞，經濟倒退，社會蕭條。後來，曾國藩出任兩江總督，恢復夫子廟畫舫，帶動經濟發展，對於南京經濟復甦，文化繁榮起了很好的作用。有人評價曾國藩對於南京有再造之功，雖有溢美之詞，也有人評價清軍攻入南京，殺人太多，稱他為「曾剃頭」，其實進攻南京最凶的是曾國藩的弟弟曾國荃。曾國藩為官相對低調，《曾國藩家書》對於子女教育，如何做人都是很好的範本。

曾公閣在莫愁湖鬱金堂西，為紀念兩江總督曾國藩而建。

莫愁湖與玄武湖齊名，是南京兩大城市湖泊之一，其水面面積33.34公頃，與玄武湖相比，體量甚小，但是因為水波粼粼，春柳夏荷，景色宜人。明清之時，名聲甚囂塵上，到清乾隆時期被譽為「金陵第一名勝」。

江天小閣坐人豪曾國藩毀譽參半

【圖103，曾公閣】

莫愁湖廣種樹木，樓台亭閣錯落其間，其著名建築有勝棋樓、鬱金堂、湖心亭、華嚴庵等，「莫愁煙雨」更是名列金陵四十八景之首。文人墨客還命名了莫愁湖八景、後八景。

明清時期，莫愁湖有過三次大的修建，太平天國之役，即清咸豐三年（1853），莫愁湖遭兵燹之厄，建築、古迹盡毀。曾國藩出任兩江總督之時，於同治年間，對莫愁湖進行了第三次大規模重建，華嚴庵、鬱金堂、勝棋樓、湖心亭等建築、景觀都得以恢復，時人認為曾國藩對莫愁湖有再造之功。「望隔岸青山，一例想大功之竣；盪滿湖春水，萬家思遺澤之深」，這副對聯可謂對曾公重修莫愁湖的讚揚。

江天小閣坐人豪曾國藩毀譽參半

【圖104，曾國藩】

鑒於此，曾國藩原先的幕僚許振禕出任江寧布政使時，於清光緒十四年（1888）夏，在鬱金堂西側，建曾公閣。

江天小閣坐人豪曾國藩毀譽參半

【圖105，夏季的曾公閣】

曾公閣周以回欄，下臨湖面。許振禕題匾額「江天小閣坐人豪」，此詩系桐城派領袖姚鼐為昔日中山王徐達私家花園莫愁湖所題寫。許振禕並題跋：「此惜抱先生題中山王舊園詩也。咸豐九年（1859），太傅曾文公正駐軍臨汝，振禕與合肥傅相、平江次青方伯同居幕下，嘗從登晚霞樓，公因誦此句，謂能寫出英雄氣象，使江山增重，意若不勝慨慕者。賊平，公來金陵，即修復湖樓，祀王像。公薨後十六年，振禕來藩江寧，則公像已並祀王樓，雲『吳民之欲也』。振禕因為公別建此閣，都人士益謂宜。然則，公實百代人豪，公羨王，不知人慕公，且甚於慕王也。江山依然，昔游若夢。公擊節此句時，亦烏知此句之必待公而始徵實哉。因書之，以補軼事。」

在清軍與太平天國交戰多年之後，清軍攻克天京（南京），當時南京的古迹、經濟破壞嚴重，歌舞昇平的秦淮河一片蕭條。曾國藩出任兩江總督之後，對南京經濟恢復不遺餘力。莫愁湖的重建，只是他對南京古迹景點復建、歷史文化恢復的一個項目。其屬下在莫愁湖興建曾公閣，確實反映了民意。

曾公閣建立之後，因為臨湖，可以一覽莫愁湖景色，為賞莫愁湖風光的絕佳之地。又因此閣為紀念曾國藩所建，曾氏官居要職，為晚清四大重臣之一，不僅門生、部下眾多，其文章、家書流傳甚廣，為後人推崇。因此，來莫愁湖登臨曾公閣的文人雅士很多，登臨之際，不免賦文吟詩，緬懷曾公，無形之中對曾公閣也是一次宣傳。

薛廬主人薛時雨，為曾公閣題寫一聯：

出西州門迤邐而來，看桑麻遍野，花柳成蹊，十萬戶重睹昇平，遺愛難忘，白叟黃童齊墮淚；

與中山王后先相望，幸湖水波恬，石城烽靖，五百載剛符運會，大名並峙，袞衣赤舄更圖形。

從曾國藩重建莫愁湖，恢復南京經濟等多方面來考量，這樣的評價也是貼切的。

然而數十年之後，曾公閣也曾遭遇損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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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強，字不息。多年來致力於中國服飾史、置業經濟史、民國史、南京地方史研究，已出版《老明信片·南京舊影》、《文人置業那些事》等著作13本，專說南京老景點的著作《消失的南京舊景》已由復旦大學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