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堅信步行能治癒癌症,徒步千餘公里穿越英格蘭,87天創奇蹟
快讀《一個人的朝聖》
他的人生平淡無奇:在釀酒廠做了40年銷售代表,從沒得到過任何升遷,直到默默無聞地退休。他與妻子在英國鄉下一住就是45年,因為巨大的隔閡分床而居,彼此成了熟悉的陌生人。
一切都因為一封粉紅色的信改變了:一位20年沒和他聯繫的朋友,來信與他惜別——她得了癌症,即將離開人世。
他悲痛而又愧疚,在郵寄回信的路上,居然越走越遠。受到加油站女孩的啟發,他突然燃起希望——只要自己堅持走下去,就一定能讓朋友好起來!
於是,本打算去寄一封信的他,一直向北走去,開始了橫穿英格蘭的旅程。
這位年逾花甲的老翁,是如何堅持走下去的?他的朋友會因此擺脫病魔嗎?
《一個人的朝聖》,英國劇作家蕾秋·喬伊斯的處女作。這是一段奇妙的人生旅程,也是一次漫長的心靈之旅。
四月中旬一個星期二的早晨,哈羅德·弗萊收到了一封信。
原來是20年都沒聯繫過的朋友,奎妮。她是哈羅德在釀酒廠時的同事,也是他唯一的朋友,卻在20年前突然消失。
奎妮曾經對他那麼好,他卻從沒主動聯繫過她,悲傷讓他心緒難平。他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妻子莫琳,她沉默許久,只是回答「我很抱歉」。
他寫了封回信,句子是那麼軟弱無力:「謝謝你的來信,聽到這個消息我很難過,祝好。」
他起身出門,走到附近的郵筒,卻猶豫了。他已經和妻子在這個叫金斯布里奇的地方,住了整整45年。這45年的生活可曾有過什麼改變?
他突然悲哀得不能自持,多麼失敗的人生啊!
他跌跌撞撞地走向下一個郵筒,希望多走些路來緩解憂傷。
然而,奎妮的這封信開啟了記憶的閘門,他一路走一路回憶,錯過一個又一個郵筒,仍沒有勇氣將信投進去。
他乾脆走進了一個加油站,準備買個漢堡當午餐。
加油站的女孩聽說了奎妮的事,漫不經心地安慰他說:「你一定要有信念,相信那個人能好起來,相信自己可以改變一些事情。」
她還告訴哈羅德,她的一位阿姨也得了癌症,她相信阿姨會好起來。
「她後來好了嗎?因為你的信念?」哈羅德激動地追問。女孩剛動了動嘴唇,就被其他的客人招呼走了。
哈羅德覺得熱血湧上頭部,他的心底似乎燃起了希望。信仰,女孩說的是這個詞吧,這突如其來的感覺是這樣有力。
一封信太不夠了,他決定走路去看奎妮!
他讓自己相信:只要他能走到貝里克郡的那家療養院,她就會好起來!
他走進電話亭,往那家療養院打去電話。接電話的是一位護理人員,她說奎妮正在睡覺。
哈羅德堅定地說:「請你告訴她,哈羅德正在看她的路上!只要我一天還在走,她一天就要活著!」
掛斷電話後,他在信的後邊加上了 「等我」,果斷將它寄了出去。
就這樣,哈羅德開啟了不可思議的旅行,儘管他沒有地圖,沒帶手機,鞋子也只是一雙帆船鞋。但是,心底一旦有了信念,他覺得這些都不重要了。
他在電話亭給妻子打去電話,告訴了她這個決定。她的腿軟了一下,說:「我不這麼認為。你連切個麵包都會弄得一團糟……」
這就是莫琳,哈羅德早就習慣了。他反駁,她生氣地掛掉了電話。
一旦走到外面的世界,他感到自己如此渺小。天空一直在那兒,只有雲來了又去。大地也一直在那裡,只有草木枯了又榮。四月豐盛的新生命,讓他眼花繚亂。
因為長期缺乏鍛煉,他的腳步越來越沉重,喉嚨也乾渴得冒煙。他不得不在一所房子前停下來。
好心的女主人為他端來水和食物,和他聊天。
聽說了哈羅德的計劃,她對他說:「你還以為走路是世上最簡單的事呢?一些原本是本能的事,實際上做起來很困難。吃也是一樣的,說話也是,還有愛。」
她停頓了一會兒說:「還有孩子。」哈羅德心裡刺痛了一下。
哈羅德繼續上路,腳上的燎泡火辣辣的,右腿因為扭了一下疼痛難忍。
每到一個地方,他就會給妻子寫信報平安,同時給奎妮寄去明信片,讓她一定要等他到來。
在外面的世界,他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聽到了千奇百怪的事。
一位十分體面的紳士,說起了自己的難言之隱:他其實是一位同性戀者,愛上了一個得了小兒麻痹的年輕人。這是哈羅德第一次接受別人不可思議的一面。
哈羅德離家一周了,莫琳莫名地擔心起來。她時常找兒子戴維傾訴,戴維告訴她,奎妮一定是個好人,哈羅德一定會平安到達。
路過一座城市時,哈羅德買了二手的《野生植物百科辭典》和《大不列顛旅遊指南》,這讓旅行變得更加有趣。
累了,他就在路邊歇一會兒。困了,他就找個旅店歇一夜。
不知不覺,他居然走了將近3個禮拜,帆船鞋的鞋底,磨得像紙一樣薄。突然,他的右腿像炸開了一樣劇痛,這讓他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幸好,一個年輕女人將他扶到了家裡。女人名叫馬蒂娜,曾經是名醫生。她拿來急救包,為他的腳進行了專業治療。
哈羅德在這裡住了兩天。她幫他將帆船鞋重新釘了底,還將前男友留下的背包和指南針,送給了他。
帶著陌生人的溫暖再次出發的他,像是有了全新的開始。之前他強求了自己的身體,現在他懂得適可而止,讓腳步變得更加堅定。
他還認識了許多開花灌木,知道了他們的用途。他依然會給莫琳和奎妮寄明信片,偶爾給加油站的女孩寫信表示感謝。
他走啊走,就像等了一輩子,就為了在此時離開椅子,走在路上。
與此同時,莫琳也悄悄地發生著改變。經過一次與兒子的談話,她鼓起勇氣走出房間,與鰥夫鄰居雷克斯成了朋友。她向雷克斯敞開心扉,傾訴著自己的擔憂。
經過許多孤獨漫長的夜晚,她發現自己仍愛著哈羅德。一天,她終於搬回了他們共同的房間,在他們的床上感受著他的味道,回憶著他們曾經相愛的時光。
艱難時刻,哈羅德的信念也曾受挫,銀行卡里餘額也彷彿在勸他回家。
他抱著一絲期待,給奎妮所住的療養院打去電話,似乎想證實他是不是一廂情願,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電話那頭的女人一字一句地告訴他:「上次你打過電話後,她的改變非常明顯,有時甚至能坐起來,給我們看你寄來的明信片。」
「她在等你,哈羅德先生。」對方強調著。
哈羅德爆發出驚喜的叫聲。他的信念又恢復了,他決定無論如何都絕不放棄。
他在一輛垃圾車裡,找到了一個舊睡袋,從此開始在野外露營。渴了,就喝一口泉水。餓了,就敲門分享他的故事,獲得一些帶著溫度的食物。
哈羅德陸續將百科辭典、旅遊指南等,送給了更需要它們的人。現在,他完全是輕裝上陣了。
心裡一旦有了堅定的信念,他就什麼都不需要了。
一個叫米克的年輕人,聽了他的故事讚歎道:「你現在做的事,相當於21世紀的朝聖。太棒了。」
米克為他拍了張照片,一併和他的偉大計劃,發到了推特上。
幾天後,他給莫琳打去電話,聽到她激動地說:「你上電視了,哈羅德。你和奎妮,到處都是關於你們的報道。」
《考文垂電報》、《南哈姆斯公報》、廣播四台……哈羅德一下子成了勇氣可嘉的英雄人物。媒體和粉絲們追隨著他的腳步,莫琳家的菜園被記者踩得亂七八糟。
人們對哈羅德的計劃,並沒有透徹的了解,有媒體居然報道,哈羅德這麼做,是為了與奎妮的愛情。這讓莫琳無所適從,她對鄰居雷克斯哭訴:「我已經不知道他還愛不愛我。」
20年來,他們之間少言寡語,早就忘記了曾經相愛的時光。
哈羅德已經走了47天,路上有了一群追隨者。他們中有叛逆男孩維爾夫、中年女人凱特以及兩個孩子的父親里奇。
大家的意見總是不統一,有人建議走小路,有人建議走直線。里奇指責維爾夫偷東西,哈羅德則極力維護著這個孩子,因為維爾夫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兒子。只有凱特是真正理解他的。
里奇找到一個經銷商,為團隊定做了統一的白T恤,前後都印著「朝聖者」。他還為此動員媒體力量,開了個新聞發布會。甚至一個度假勝地的市長,也邀請哈羅德吃晚餐。
哈羅德並不覺得開心,他只是想步行去看奎妮,現在卻彷彿被團隊綁架了。
與此同時,莫琳在家忍受著寂寞的煎熬,更讓她痛苦的是,她不確定哈羅德是否還愛她。在雷克斯的陪伴下,她乾脆開車去找哈羅德。
眼前的哈羅德,雖然憔悴不堪,卻充滿了生命力。莫琳的眼淚涌了上來:「我很想你,哈羅德,我希望你能回家。」她終於說出了這句話。
哈羅德感動不已,卻又告訴莫琳:「我也想你。但是我一輩子什麼都沒做,現在終於嘗試了一件事,我一定要走完這趟旅程。奎妮還在等,她對我有信心。」
莫琳拒絕了陪他走下去的請求,卻又後悔得掉下眼淚。
里奇顯然成了朝聖者的隊長,他認為如果按照哈羅德的速度,奎妮可能撐不了多久了。於是,他組建了一個先行隊,走了一條穿越山野的捷徑。
哈羅德突然意識到,被粉絲們追隨後,自己不但離起點越來越遠,離終點也越來越遠了。
一天早上,哈羅德悄然出發,遠離了追隨的人群。
他將白T恤扔進垃圾桶,穿上那件皺巴巴的襯衫。現在,他終於又做回了自己。
一周後,電視報道了朝聖者們到達貝里克郡的消息。莫琳在電視上看到,里奇捧著鮮花來到療養院門前。然而,療養院的人不願出面。莫琳對里奇嗤之以鼻:「他連奎妮是誰都不知道!」
哈羅德按照自己的步調走,陷入沉痛的回憶之中,關於奎妮,關於莫琳,關於兒子。有幾次甚至走錯了方向,甚至忘記了兒子的臉,他的精神幾乎崩潰了。他給莫琳打去電話,請求她接他回家。
莫琳幫他查看地圖,沉默許久後突然爆發:「繼續走,別停下來,還有16英里就到了!」其實,她的雙眼正噙著淚水。
之前,她認為哈羅德只是心血來潮,而這些日子她看到了他的信念,她不能讓他前功盡棄。
終於,第87天,走過627英里,哈羅德來到了聖伯納丁療養院。
奎妮躺在床上,瘦得像個靈魂。她的皮膚像紙一樣薄,脖子的一側長著巨大的腫瘤。他慢慢地走近她,心狂跳不止。她的頭慢慢地轉過來,眼睛費力地望著他。這是他們20年來第一次見面。
因為腫瘤擴散,奎妮無法說話,她的眼角流下一滴晶瑩的淚。
他慌亂地翻出一路上給她買的紀念品,對她說了許多心裡想說的話。她努力看著他,沉默地聽著。他握著奎妮枯瘦的手,那隻手艱難地回應了一下。然後,她的呼吸慢下來,她的手從他手中滑落,她閉上了眼睛……
奎妮似乎完成了心愿,她終於等到了他,於是安詳地走了。哈羅德被巨大的哀痛籠罩,他獨自坐在外面的長椅上,啜飲著悲傷的淚水。
突然,一個熟悉色聲音傳來:「你介意我坐下來嗎?」
是莫琳,她因為擔心和想念,來到了這裡。他們之間不再沉默,哈羅德敞開心扉:「我怎麼可能改變什麼呢?我怎麼會以為自己能制止一個女人的死呢?」她握住了他的手,他們沉浸在漫長的回憶中。
哈羅德還在很小的時候,母親就離家出走了。從此,父親變成了酒鬼,常常帶不同的女人回家。哈羅德剛滿16歲,就被父親趕出了家門。
母親拋棄了他,父親嫌棄著他,他失去了所有的自信,一生過得謹小慎微,生怕被人們厭惡。
一次,在一個酒吧里,喝醉了的他發瘋般地舞蹈,卻逗笑了一個美麗的姑娘,她叫莫琳。他們深深地相愛了,接著舉行了婚禮,有了兒子戴維。
然而,他甚至不敢抱一下自己的孩子。戴維6歲時,走入大海深處。哈羅德拚命喊叫,首先做的事卻是脫鞋。幸好兒子被一個小夥子救下,而從此哈羅德卻被莫琳厭惡。
戴維天資聰穎,卻患上了憂鬱症。他考上了劍橋,卻沒法找到工作。哈羅德想安慰他,卻總遇到他嘲諷的目光,他彷彿在為這個平庸的父親而羞愧。
終於,不幸發生了,戴維自縊身亡。然而在殯儀館,卻只有莫琳與兒子告別,只因哈羅德從沒見過屍體。
此後,莫琳搬出了他們共同的房間,她與哈羅德的對話變成了冷冰冰的問候。她甚至出現了幻覺,覺得戴維還在,甚至時常和他說話。
而哈羅德只能用酒精麻醉自己,還不小心打碎了老闆心愛的雕塑。老闆是個流氓混蛋,如果他當時在場,一定會將哈羅德打到嘔吐。
此時,哈羅德在釀酒廠唯一的朋友,總因身材臃腫被人嘲笑的奎妮,背下了這個黑鍋,被老闆炒了魷魚。
那天,奎妮找哈羅德道別,卻只有莫琳在家。悲傷中的莫琳,冷漠地打發走了奎妮。作為報復,她對丈夫緘口不言。就這樣,奎妮在哈羅德的生命中消失了。
這次,奎妮再次拯救了他們。她的一封信,讓哈羅德踏上漫長的旅程,終於找回了自己。他的離開,也讓莫琳重新審視自己,理解了丈夫的痛苦,並且原諒了他。
他們在分開的87天里發現,走過那些陰暗的日子,他們仍然像從前一樣相愛。他們擁抱、親吻、流淚,彷彿找回了年輕時的歲月……
人們眼裡的這本書
令人笑淚交織的迷人小說……讀完好幾天,我幾近哀悼般懷念著哈羅德安靜而勇敢的陪伴。
——《每日快報》
這趟旅程穿過自我、走過現代社會百態、跨越時間和地理風景。
——《泰晤士報》
這本小說是輕快的,帶有些喜劇色彩,用強有力的新聲音表達出了一個古老的英式故事,獨創,細膩,感人。
——布克文學獎入圍語
溫柔、風趣的作品,《一個人的朝聖》讓我們看見,即使是性格上的弱點也能帶來振奮和救贖。
——愛德華·史鐵頓(BBC知名主持人)
編劇喬伊斯優美的文字,詩意的隱喻,一再令讀者驚喜。哈羅德的旅途讓我們回過頭面對自己的生命和摯愛的人。
——北德廣播文化
《一個人的朝聖》作者蕾秋·喬伊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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