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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來的囚犯囂張不聽管教,監獄長兒子一出手就讓他忠心歸順!

新來的囚犯囂張不聽管教,監獄長兒子一出手就讓他忠心歸順!


引言:從獄中走出來的監獄長唐重,代替自己病重的妹妹,男扮女裝加入一個偶像組合,從此過上了和美女同居,被一眾歌迷追捧的生活……


鳥鳴、山溪、蘚苔、枯葉、高牆、鐵網、綠茵草地-------這不是菁菁校園,這是恨山監獄。

在一處可以瞭望整個監獄放風廣場的高樓裡面,唐重正端坐在桌前寫字。


毛筆字。


「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筆法秀逸,墨彩艷發。氣韻生動,風神瀟洒。

年紀輕輕就能夠寫就這樣一手好字,確實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


於是,唐重便毫不吝嗇的讚美自己。


「寫的真好。前所未有的好。」


「書聖重生看到此字,應當大哭一場吧?」


「天高任鳥飛?為什麼不是天黑任鳥飛?------古人真流氓。」

哐當-------


房間門被人撞開,一個身穿灰色監獄制服的中年獄警氣喘吁吁的站在門口,大聲喊道:「二當家的----快。7班炸號了。」


「炸號?」唐重抬起頭問道:「大當家的呢?」


「不在值班室。」獄警急聲說道。


炸號,就是牢房裡出現惡性打架鬥毆事件。一個控制不好,就會出現流血死亡事件。

曾經有一個死刑犯因精神壓力太大『炸號』,一晚上擰斷了同室四個室友的脖子。


唐重秀氣的眉頭微皺,把手裡的毛筆往墨盒裡一擲,站起身快步向外面跑去。獄警看到二當家的願意出場救急,緊繃的表情終於放鬆下來。


穿過一條幽森的長廊,跨過一道又一道鐵門,終於在門口掛著『七班』字樣的鐵門前停了下來。


還沒進去,就聽到裡面有大聲吆喝吵鬧的聲音。

「二當家的。我來開門。」獄警出聲說道。


「等等。」唐重伸手阻止。「聽他們說些什麼。」


「------想給我上課?你們這些癟三還不夠格。李老虎進監獄已經是七進七出了,這次是拿下三條命進來的-------進來了,就沒想過再出去。和我斗?也不撒泡尿照照。」


這是一個陌生的聲音,應該是今天送過來的新犯人。用監獄裡的黑話說叫做『新收』。


「新收就得守新收的規矩。我們是替所里教你規矩-------」


「呸。狗屁的規矩。」那個陌生的聲音更加囂張了。「你們不就是想先給我李老虎上上課,來個下馬威,以後好騎在我頭上作威作福嘛-----我李老虎不吃這套。」


「你--------」


「你什麼你?班長同志,剛才揍得你還不夠吧?要不,我再給你鬆鬆骨?我告訴你們這些雜種,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七班班長。聽我的,有飯吃。不聽我的,就吃屎。」


咔啪------


銅鎖打開,唐重推開鐵門走了進來。


「發生了什麼事兒?」唐重笑著問道。


看到唐重進來,屋子裡十幾個光著大腦袋穿著土灰色制服的犯人面露喜色,除了四五個受傷躺在地上實在沒辦法爬起來的,其它人紛紛向他打招呼。


「二當家的--------二當家的來了。」


「二當家的。這新收犯橫。我們教他規矩,他不僅不學,還動手打人------」


「二當家的,我的胳膊被他打斷了,你要給我做主啊。」


------------


唐重轉過身看著大大咧咧地坐在下鋪的刀疤臉男人,問道:「你是李老虎?」


「就是我。你是什麼玩意兒?」李老虎掃了唐重一眼,滿臉不屑。


一個白白嫩嫩的小屁孩兒,能給他帶來什麼威脅?


不過,看到有獄警站在他身後,興災樂禍的看著自己,又讓他覺得這樣的情況有點兒不太對勁兒。


「我不是玩意兒。我是唐重。」唐重仍然是一幅和藹可親的表情,耐心的解釋著說道:「監獄裡面有監獄的規矩。獄警人力不足,所以就需要一些老人給新收上課,講一些必須遵守的規矩------」


「滾地遠遠的。」李老虎看到唐重的笑臉,氣焰更加的囂張。「我剛才說過,我這是第八次進監獄------裡面什麼規矩用得著你們教我?」


「別的監獄有別的監獄的規矩,恨山監獄有恨山監獄的規矩。」唐重說道。「兩碼事。」


「我的拳頭大,我說的話就是規矩。」李老虎惡狠狠地說道。他用手指著躺在地上呻吟的幾個犯人,說道:「不聽話,他們就是先例。」


唐重忍不住笑了起來,說道:「你有沒有聽到,剛才他們叫我什麼?」


「管你叫什麼。」李老虎從床上跳了起來,蒲扇般的大手指著唐重罵道:「小娃娃,再不滾開,老子一巴掌拍死你。」


「他們叫我二當家的。」唐重輕輕嘆了口氣。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大概說的就是這種人吧。「也就是說,除了大當家的,這座監獄裡所有的人都聽我管。」


李老虎狂笑起來,臉上的肌肉一顫一顫的,低聲吼道:「小娃娃,你還真是不知死活。我告訴你,我手裡已經有三條人命,不在乎再加上一條------」


唐重就明白了,這是一個智商低下又喜歡炸刺的傢伙。對付這樣的傢伙,只有一種方法----點菜。


「點菜吧。」唐重雙手插在褲子口袋,仰著臉說道:「冰糖肘子、辣椒爆魚,你喜歡吃哪一種?」


所謂的『冰糖肘子』就是用肘部猛擊人的腎臟部分,如果『吃』得到位,犯人別說直不起腰,甚至小便都會帶血。『辣椒爆魚』比『冰糖肘子』更狠辣難熬,用電線或者麻繩浸泡在水裡之後抽打人的身體,打完之後全身的皮膚如同魚鱗一樣外翻。


還有『雞蛋灌餅』『隔山打牛』等等之類的『菜名』,這些毒打方式最大的特點是讓人從表面看不出身上有傷痕--------


李老虎呵呵大笑,破口罵道:「點你媽------」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他的嘴巴就合上了。


因為,唐重已經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咔嚓-----


一聲脆響,嘔吐出來的血跡裡面隱藏著幾顆大黃牙。。


「你不點。我就幫你點了。初來乍到,先請你吃一份冰糖膝蓋吧。」


說話的同時,唐重的膝蓋已經狠狠地頂向李老虎的腰部腎臟部位。


砰------


砰------


砰-----


一次、兩次、三次-------


迅猛如電閃,狠辣如雷劈。


轉眼間,站起身來像是小山一樣的李老虎便口吐鮮血摔倒在地上。


從頭到尾,他引以為傲的『大拳頭』都沒有機會揮出去過一拳。


「別打了-----求求你,別打------」李老虎的身體倦縮成一團,雙手抱著腦袋痛哭著求饒。


唐重收腳,接過殷勤者遞過來的毛巾擦手。


「現在可以上課了吧?」唐重問道。


「可以。可以。」李老虎嗷嗷叫著說道,眼淚珠子都掉出來了。


「交給你們了。」唐重說道。


「謝謝二當家的。」


「二當家的慢走。」


「二當家的常回來看看------誰他媽踢我屁股?」


唐重笑笑,讓獄警把鐵門上鎖。


「二當家的,又麻煩你了。」獄警一臉感激的說道。


唐重擺擺手,說道:「習慣了。」


確實是習慣了。


唐重是在監獄裡長大的孩子,自從他懂事起,他的父親就已經是恨山監獄的監獄長了。也就是大家所說的『大當家的』。


唐重從小患有多動症,一刻也不得閑。他的父親工作繁忙,便任由他自己在監獄裡面跑動。


因為他的特殊身份地位,自然而然就成了監獄裡的『小王子』。獄警愛惜他,犯人討好他。又因為他機靈好學,對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感興趣,於是大家都樂於教給他一些絕活。


時間久了,年齡大了,他懂得的東西越來越多,威信也越來越高,大家都喜歡找他處理一些問題。監獄長不在,也由他來負責一些工作。於是,他就成了恨山監獄『二當家的』。


唐重再次回屋時,發現房間里的門是開著的,剛才遍找不著的『大當家的』和一個陌生女人正等在那兒,聽到他的腳步聲音兩人一起向他看了過來。


『大當家的』還沒來得及說話,那個漂亮之極的女人就滿臉驚喜的問道:「他就是唐重?」


女人一頭紅色短碎發,給人乾淨利落的感覺。鳳眼狹長,明媚妖嬈。豐唇微厚,塗抹上紅色唇彩,像一朵盛情綻放的玫瑰,讓人忍不住想撲上去咬上三兩百口。


穿著一套銀色的職業套裝,將它火辣的身材完美的襯托出來。豐胸細腰,臀部渾圓。戴著一幅大號的黑框眼鏡,給人一種知性的美感。


她的眼神煥彩,神情激動之極,就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兒子似的。


「是。」大當家的悶聲說道。茂密的大鬍子把他的嘴巴遮掩的嚴嚴實實,聽起來就像是裡面藏著一隻蟲子在叫喚。


「像。真是太像了。」女人連連讚歎。「太好了。我要找的人就是他了。」


「你們談。我不參與。」大當家的看了兒子一眼,轉身就向外面走去。


「哎------」唐重喊道。這大鬍子還沒向他介紹女人的身份來歷呢。


女人的一雙鳳眼在唐重的臉上身上瞄來瞄去,像是一個覬覦他容貌的女色狼。


看了好一會兒,才主動向唐重伸出手,柔媚的笑著,說道:「認識一下-------白素。白吃的白,素食的素。」


「唐重。」唐重伸手握住她溫熱還帶有一點點兒汗液的小手,自我介紹道:「唐宗宋祖的唐,重量的『重』,不是重複的『重』。不過你好像已經知道我的名字了。」


「撲哧------」白素笑了起來。「還有這樣介紹自己的?」


「你已經看到了。」唐重說道。


白素咯咯的笑,然後正色看著唐重,用她那性感的紅唇和充滿誘惑力的聲音問道:「你喜歡張國榮嗎?」


「喜歡。」唐重回答道。他很喜歡張國榮主演的《英雄本色》系列電影。


「喜歡周潤發嗎?」


「喜歡。」在唐重眼裡,周潤發版的《上海灘》是難以逾越的經典。


「喜歡劉德華嗎?」


「也喜歡。」即會演,又會唱,勤奮的不老天王。


「你------想成為和他們一樣的天王巨星嗎?」


唐重一臉錯愕的看向她。


「開名車,住豪宅,照片刊登在報紙雜誌上,成為無數人的偶像,受到全世界的矚目和年輕女孩兒的追捧-------」


「你有病吧?」唐重一臉同情的看著她,問道。


這麼好看的女人,腦袋怎麼就壞掉了呢?


「咕咚------」


白素咽下一口口水。她覺得自己實在太渴了,剛才那個大鬍子獄長又沒有給她倒杯茶。


「我沒病。」白素說道。她現在明白了,眼前的這個傢伙和其它年輕人不同。


她之前認識的那些年輕人青澀、幼稚、容易受到誘惑和欺騙。自己一問他們想不想成為天王天后,他們就滿臉激動一個勁兒的點頭還有的只顧著傻笑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唐重,他更謹慎一些。


「你是不是以為我剛才說的都是天方夜潭?以為我是在騙你?」白素改變了一種談話方式。


「是。」唐重坦白的說道。他走到自己的書桌前坐下來,說道:「不過,這些都不重要。我不想做明星,也不想受到別人的追捧。」


白素一時語塞。這個傢伙拒絕的太快太乾脆,讓她有點兒接受不了。


現在的年輕人-----還有人不想成為明星?如果是這樣的話,為什麼《中國好聲音》會那麼火爆?


「你認識唐心嗎?」白素盯著唐重的眼睛,問道。


唐重坐直了身體,笑眯眯的看著白素,說道:「你認識她?」


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看著他這樣的笑臉,白素不覺得輕鬆,反而有種很緊張的感覺。好像有什麼怪物躲藏在身後,只要一轉身就會對自己咧開大嘴做鬼臉一般。


「認識。」白素說道。「而且我們很熟。這次我來找你,就是為了唐心的事情。」


「哦。我和她不熟。」唐重說道。


「唐重。」白素怒了。「唐心是你的妹妹。你的雙胞胎妹妹。她現有有困難,需要你的幫助。」


唐重咧嘴笑了起來,露出兩排整齊的小白牙,說道:「我說過,我不認識她。」


「我知道,你恨她。你恨她和你母親拋棄了你,你恨她從來都沒來看你-----」白素大聲說道。


她在屋子角落的書櫃里一陣翻找,從裡面找出幾張碟片和海報丟在唐重的桌子上,大聲說道:「你認識她。你不僅認識她。還很關心她。不然的話,你怎麼會有她的碟片和海報?」


唐重沉默了。


良久,唐重沉聲問道:「她怎麼了?」


「她的心臟出了些問題。」


「我不是醫生。」唐重說道。


「不用你救她,她已經被公司送去英國接受手術治療。」白素說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唐重皺眉。


「你了解唐心的情況嗎?」


唐重又一次眯起眼睛,露出招牌似的微笑,說道:「不就是明星嗎?」


「不錯。唐心是明星。她是蝴蝶組合的主唱。」


「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麼?」


「你有唐心所有的唱片,應該清楚蝴蝶組合是這兩年興起的一個女子團隊,發展勢頭非常好。我們有理由相信,它會成為未來的天后級組合。可是,唐心的心臟問題導致蝴蝶面臨解散危機-----這是公司不願意看到的,也是你妹妹不願意看到的。」


「然後呢?」唐重突然間有種危險來臨的感覺。


白素表情嚴肅地看著唐重,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做-----她----的-----替-----身。」


「--------」


唐重張大了嘴巴。還有比這更瘋狂的事情嗎?


「你在開玩笑吧?」唐重說道。


「我沒時間也沒興趣拿我在乎的人的健康開玩笑。」白素說道。


「你剛才說的是-------蝴蝶是女子組合?」


「是的。」


「可我是男人。」唐重急了。


他岔開雙腿,說道:「不信你摸。」


白素沒摸。


「我知道你是男人。唐心走的是中性風,我們完全可以把你打造成和她一樣的風格-----最重要的是,你們是雙胞胎。如果沒有身體接觸,沒有人能夠發現這個秘密。」


白素的身體趴在桌子上,飽滿的酥胸也送到唐重的面前,一幅任君採擷的誘人模樣。


她用一隻手指頭挑起唐重的下巴,像是個浪蕩子調戲無知少女一般認真仔細的端詳著他清秀像女人一樣的臉頰,嘖嘖稱讚,說道:「真是太像了。看照片的時候就覺得像,現在看到本人就更像了-----唐重,就是你了。」


無論有著怎樣的理由,唐重七尺男兒,都不願意和一群女人廝混在一起,站在萬人矚目的舞台上。


「我不會唱歌。」


「你不需要唱歌。」


「我說話聲音低沉。」


「你不用講話,其它隊員代勞。」


「我有喉結。」


「我們可以用飾品遮住。」


唐重腦海里靈光一閃,伸手指著自己一馬平川的胸口,說道:「我沒有胸部。」


「你妹也沒有。」白素說道。


「----------」


唐重不怕『偽』,就怕『娘』。


男人假扮成女人,那就是偽娘。


這種行為,是鐵血純爺們暴力真漢子所不能容忍的。


「我確實很想幫忙。但是這件事情我做不了。」唐重說道。「我覺得你們最好還是想其它的辦法來解決這個問題。如果這種假冒行為被人曝光的話,反而對蝴蝶組合的形象損害更大。」


「你沒做過,怎麼知道做不好?」白素不肯就此放棄,仍然堅持不懈的勸說著。「再說,這只是暫時性的。等到唐心的手術結束,你的使命也就結束了。那個時候唐心是唐心,你是你,不會再有任何交際。」


「---------」唐重沒有回應。


「唐心是蝴蝶的隊長。把蝴蝶帶到更廣闊的舞台,站在更高的位置,甚至拿格萊美大獎,這是唐心的夢想,是她的心愿-----我們也可以向媒體宣布唐心病重的消息,然後找一個新人代替她的位置。可是,等到唐心回來,蝴蝶還是她原來的那隻蝴蝶嗎?」


唐重還是搖頭,說道:「我是學生。我已經考上南大,還有半個月就要開學了。我要讀書,恐怕沒時間幫你。」


「唐心當初也讀的南大。」白素輕聲嘆息。


然後,她看著唐重說道:「放心。不會影響你學習的。大學的課程非常輕鬆,而且,我們只是在有活動的情況下才請你出來。等到唐心回來,你的工作就結束了。不會太長時間。」


「如果她回不來呢?」唐重問道。


白素看向唐重,說道:「這是你希望的嗎?」


唐重苦笑。


如果這是他希望的,他何必要考進南大?


「我還是不能答應你。」唐重拒絕著說道。「我有我自己的人生。我不想替代誰。」


「唐重。」白素拖長聲調喊道。她希望唐重能夠再考慮考慮。


「我已經給你答覆了。」唐重說道。他拾起毛筆,說道:「對不起。我要練字了。」


房間門被人推開,大當家的陰沉著臉走了進來。


當然,因為他臉上的鬍子太多,任何時候看到他,他都是這般的黑臉表情。


他看向白素,說道:「明天開車來接他。」


「啊?」白素一臉驚訝的看向大鬍子。唐重不是說不同意嗎?


「他會答應的。」大當家的說道。


「好的好的。」白素連連道謝。「那我明天來接他。你們父子好好聊聊,我先回去了。」


說完,白素就滿臉喜悅的退了出去。


大鬍子拉了張椅子坐在唐重的面前,說道:「去吧。」


「為什麼?」


「她是你妹妹。」


「我們從來沒見過面。」


「她也是你妹妹。」


「她們離開那麼多年,從來不來看我們一眼-----」


「那也是你妹妹。」大鬍子說道。


他看著桌子上的碟片和海報,說道:「我知道你關心她。你買了她所有的碟片,收集和她有關的海報,你知道她去了南大,你也考進南大-----她現在有困難,去幫幫她吧。」


難怪剛才白素能夠翻找到他私藏的這些碟片海報,感情大當家的已經提前通風報信。


唐重看向他的父親大鬍子,不滿的說道:「你剛才不是說讓我們自己談,你不參與嗎?」


「我不參與討論。」大鬍子說道。「我只參與結果。」


「--------」


「我真羨慕你是我爹。」唐重說道。要是別人的話,他早就一拳打過去了。


大鬍子咧開嘴巴笑了起來。


雖然那茂密的鬍子擋住他的大半邊臉,可那眼角的笑紋卻暴露了他此時的心情。


「這也是我這輩子最自豪的事。」大鬍子看向唐重,滿臉滿心的驕傲…….


大鬍子提著一個灰色旅行包走在前面,唐重聳拉著腦袋跟在身後。


下午三點,正是監獄的放風時間。


一網之隔的地方,有數十名犯人正在放風廣場散步閑聊。


看到從白樓裡面走出來的父子倆人,不少和唐重關係好的犯人全都圍攏了過來。


「二當家的,又去念書了?好啊。考個狀元回來。」


「二當家的,你要是去了明珠,記得去看看我家那婆娘偷人了沒有。」


「二當家的,上次我和你說過的『我愛大男人』的藥方你還要不要了?快拿筆,我給你寫上。沒準出去用得著。」


---------


大鬍子猛然轉身,悶聲吼道:「閉了。」


全場鴉雀無聲。


大鬍子執掌恨山監獄多年,威信極高,威名極盛。


一個瘦瘦小小的中年人無懼大鬍子的怒罵,一臉不舍的走了過來,眼眶紅潤地說道:「二當家的,過段時間我就要上路,恐怕你下次回來我已經不在了-----你的恩情,我張恩貴這輩子是沒法報了。如果有下輩子,我就給你做牛做馬。」


張恩貴是山裡老實巴交的農民,被一個老鄉帶出來打工。那個老鄉帶他去了雲滇,給他一張機票一張運動鞋,然後對他說,你穿著這雙鞋去明珠,到站了有人會給你一千塊錢。


一千塊錢,對張恩貴來說是一個天文數字。但是,他沒想到的是,到了明珠機場就被人抓捕,警察從那雙鞋子里搜出五百克的高純粉。


再過兩個月就是國際戒毒日,有一批和毒粉有關的死刑犯要集體槍決。


老實、瘦弱,這樣的人在監獄裡只能被人欺負。唐重知道他的事情後,對他頗為照顧。因為唐重的原因,他的生活改善了不少。


不過,還是難逃一死的命運。


唐重停下了腳步。


轉過身看向大鬍子,大鬍子點了點頭。意思是說張恩貴說的是事實。


唐重看著張恩貴,笑著說道:「我衣櫥里有套西裝。去年過年買的,我就穿過兩次。你要是不嫌棄,我讓大當家的拿給你。」


他又蹲下身體,把腳上一雙嶄新的皮鞋脫下來,說道:「西裝就要配皮鞋。精神。走的時候乾淨體面些。下輩子投胎做個聰明人。」


死刑犯在執行槍決前,犯人的家屬都會送來新衣新鞋,為的是讓人走的舒坦些。


張恩貴家居深山,窮苦貧寒,恐怕連出門的路費都沒有,哪有人會來給他送這些東西?


「二當家的-------」張恩貴『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哭得泣不成聲。


唐重對其它人擺了擺手,聲音沉重的說道:「保重。」


然後,他穿著雙黑色襪子,大步向外面的世界走去。


大鬍子嘆了口氣,提著旅行包跟了上來。


到了監獄門口,大鬍子把旅行包丟在地上,說道:「等著。」


說完,轉身就朝里走去。乾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好像唐重根本就不是他親生兒子似的。


「大當家的。」唐重出聲喊道。


大鬍子轉身,眼神疑惑的看著唐重。


「沒什麼事兒-----」唐重的嗓子乾澀。


大鬍子看了他一眼,再次轉過身體。


「就是想叫你一聲爸。」唐重在身後喊道。


大鬍子的身體一僵,終究沒有回頭。


…….


「天氣真熱。」唐重站在光禿禿的監獄門口,嘴裡不耐煩的嚷嚷道。


打量了一眼那條恨山監獄唯一通往市區的石子路,心想,那個女人怎麼還不來?


唐重答應了白素的請求。更確切地說,是唐重答應了大鬍子的要求。


這是大鬍子第一次干涉他的人生,他沒有理由也沒有辦法拒絕。


正在這時,他的視野里出現一輛汽車。


還是一輛跑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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