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亂墳傳來嗚嗚的哭聲,遠方的白影令人心悸
在空曠的亂墳地上,卻隱約傳來了嗚嗚的哭聲,讓人內心感到一陣心悸。遠方似乎有一白影似遠忽近,那竟然是。。。
那年冬天特別冷,臨近年底的時候竟然飄了一天的大雪。晚上,望著窗外慢慢被黑暗籠罩的白雪,總覺得寒氣從腳底下往上鑽,於是便打了個電話給老吳。老吳正好買了一車茶樹柴,此時正和白馬兩個人烤柴火,叫我過去,我就迫不及待地出門了。我家離老吳家只有幾百米,穿過一條街就到了。老吳家的火坑在頂層六樓,相當於在樓頂搭建的雜物間,我到時,柴火正旺,兩人眯著眼正舒服地靠在椅子上打盹。
看見我來,老吳欠了欠身,算是打招呼,我說,你們可真會享受呀,這麼旺的火兩個人烤,太浪費了吧。
你來了不是就有三個人了嘛。老吳說,這樣的天氣也只適合坐烤火,這茶樹柴火上身,全身暖烘烘的,比空調效果都好。
是啊,我們都不知不覺坐了一天了,這柴火舒服,連上廁所撒尿都想忍著,白馬說,這樣天氣,連鬼都不想出來,何況人呢?
這你就錯了,鬼就是在這樣的時候出來,人少的時候,鬼作怪;以前鄉下人少,陽氣弱陰氣旺的地方,經常鬧鬼,老吳懶洋洋地說。
你好像自己經歷過一樣,這世上要真有鬼,咋只聽人講,不見人捉一兩隻來呢,這鬼就像外星人一樣,都說有,但沒人真正見識過,我說。
話可不能這麼說,我小時候就親身經歷過一次,老吳一下子來了精神,要不是你們今天提起,我都慢慢忘記了,但現在一想起,心裡都還有一絲恐懼。
老吳平時膽子極大,前幾年練氣功,為了排除干擾,有時候半夜躲到荒山野嶺的墳叢中獨自練習,連他這麼膽大的人提起多年前的事,現在都還有恐懼,那肯定不尋常了。
白馬便說,反正無聊,你就說出來聽聽呀。
老吳便開始說了起來……
那年我還小,我隱約記得大約是七八歲左右年紀。那時候鄉下沒什麼娛樂節目,鄉下人白天做事,晚上沒事便聚在一起練功夫,我調皮好動,晚上沒事便喜歡到離家不遠的吳師傅家看大家練功夫,自己沒事的時候也偷偷地練,所以那個時候雖然年紀小,但身體好,力氣大,比我大的孩子都怕我。
記得那是夏天的一個晚上,我到吳師傅家看練功,不知不覺看到晚上十一點多鐘,回晚了母親會罵,所以只好一個人依依不捨地回去。那天晚上月亮不是很亮,但回去的路還是很熟悉的,我邊走邊回憶剛才看到他們打拳的套路,情不自禁地模仿起來,轉眼就到了家門口。那時候的房子和現在不同,家裡人口多,不分家就住在一起,房子是幾進幾齣的,各自成戶,但又由迴廊和天心連在一起。我家住在正屋裡面,要回去必須經過住在外間的二叔家,穿過二叔家側邊的迴廊才能回到自己家。那時候二叔是海員,長年在外面,一年都難得回家一次,家裡只有二嬸帶著兩個孩子守著。
我走過二叔家門口時,看到大門鎖著,我白天就聽母親說二嬸帶著孩子回娘家去住了,所以經過二嬸家門口時只無意看了一眼她家的大門。正當我手舞足蹈地走過去了的時候,我突然一想,不對,明明看到門上有鎖,我怎麼看到裡面有一點光呢,該不是進賊了吧?還是二嬸回來了?那時候的大門都是木質的,門雖然關上了,但中間還是有條縫隙,我看到一絲微弱的光從門縫裡漏了出來,便又走回來,大門被一把大鎖鎖住了,我側著腦袋從門縫裡往裡看。二嬸家正廳里擺著飯桌,靠里則是一張床,因為房子不大,吃飯睡覺便都在一個地方了。我側著眼睛往裡看時,便看到桌子旁邊坐著一個女的,正背對著我用梳子梳頭髮,我想肯定是二嬸回家了,便準備回家。
但隨即又覺得不對勁,於是又湊到門縫裡看,桔黃色的油燈雖然很暗,但我仍然能看清坐在桌子旁邊的女人頭髮怪異,這頭髮根本不像頭髮,倒是更像干稻草,一根一根比正常頭髮粗好多,而且她梳頭的動作很慢,那些枯草一般的頭髮在桔黃色的油燈映照下,沒有絲毫生氣。我正看得疑惑,那女人好像發現了門外有人在偷窺一樣,慢慢地轉過了身子,我永世忘不了那雙眼睛,那雙眼睛比普通人的眼睛都要大,像兩個燈籠一般,沒有半點生氣,直勾勾地直視著我的眼睛,整張臉顯得蒼白詫異。我嚇得一下子定在了那裡,既挪不動腳也叫不出聲。此後發生了什麼事,我便不知道了。
後來聽我父母講,那夜十二點多還不見我回來,母親便出來尋找我,在二嬸家門口看到我站在那發獃,便叫我回家,我毫無反應,母親便過來擰我著我的耳朵,我還是沒有反應,要在平時,我早就一蹦跑了。母親覺得很奇怪,便回家把父親叫來,父親一看我這個樣子,便把我背回了家。從這天起,我就像個植物人一般,對外界對自己都沒有任何感覺,身體也日漸消瘦。我二叔住的這間房子,年代很久遠了,裡面老死過不少人,甚至發生過一次火災,火災中燒死了一個女人,那晚二嬸並不在家,直到第二天才回。當時普遍認為我是邪氣侵入了身體,鄉下把這種病症叫作過瓜病,死亡率極高。那時候家裡條件不好,父母帶我到處求醫,但是沒有一點效果,病情日益加重,眼看就要死了。
這時候父母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一個姓柳的赤腳醫生,聽說這醫生治病不但有祖傳秘方,而且對病理以外的邪氣也有所研究,治好了不少疑難雜症。柳醫生來到我家給我把了一下脈,然後開了幾副中藥,同時囑咐家裡必須殺一隻大黑羊,然後怎麼怎麼弄。那個時候苦啊,一隻羊幾乎可以讓一個家庭破產,殺一頭羊是不是救得了我的命卻還是個未知數,但父親還是左借右湊買了一頭大黑羊殺了。說來奇怪,從此後我就慢慢地好了起來,後來就和正常人一樣了……
老吳講完自己的親向經歷後,還心有餘悸地朝窗外看了看。窗外還在下雪,屋頂上已經蓋著一層厚厚的白雪了,在夜色的襯托下,顯得朦朧而靜寂。
我和白馬都專心聽老吳講故事,忘記了往火爐里添柴,現在只剩下一點灰燼了。我看了看手機,快十一點了,便說要回家了,於是白馬也起身回家。到樓下後,白馬要我坐他的車送我,因為我路程近,他還要回鄉下,我要他自己先回去,我走走路。
街上的路燈並不亮,好在一路上賓館多,霓虹燈閃爍其中,我緊了緊衣服禦寒。街道上除了賓館前有幾輛車外,不見人影,寂靜得能清晰地聽到自己走路時踩在雪上撲哧撲哧的響聲。我低著頭朝前走,前面賓館前停的一輛車後突然閃出一個女孩,可能是因為聽了剛才老吳講的故事,多少有點心理作用,我看了那女孩一眼,身穿紅色棉襖,頭戴聖誕帽,腳穿長統靴,看背影顯得青春靚麗。
我在心裡笑自己太膽小,這樣的夜晚能有個這麼漂亮的女孩陪著走到家,不是很幸運嗎。我突然想看看女孩長得怎麼樣,眼看就快到家了,我趕緊幾步走到女孩前面,然後回過頭去看女孩,女孩的頭低頭,看不清五官,我正遺憾就這麼錯過了一道靚麗的風景,女孩從我身邊經過的一剎那,慢慢地抬起了頭。
我瞬間怔在那裡:她的五官如風燭殘年的老人,臉像風乾的火蠟,毫無生氣;眼睛如兩個燈籠一般大,但卻又顯得空洞無比,正直勾勾地瞪著我……
話說我那次病好後,也許是當時年紀太小,我對自己遇鬼的那段經歷竟然沒什麼感覺,以後還是跟著一幫人練武,經常半夜回,轉眼就到了二十多歲。
那年夏天,我一個堂弟病了,以前條件苦,人命不值錢,我叔自恃自己認識點草藥,便自己找草藥給堂弟吃,一直拖著沒去找醫生給他看病,以至於後來病越來越重,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了。這時候我叔才意識到嚴重性,眾人便建議他去請柳醫生。
聽人說柳醫生家住雞冠山仙洲的一個山腳下,去他家有一大段路沒有人煙,而且必須經過一片墳地,那山腳下就他一戶人家。柳醫生一般晚上不出診,如遇特殊情況一定要出診的話,他有個規矩,那就是無論遠近,必須有人接送。那時候白天都要忙農活,而且白天他一般在外面出診,很難見得到他,又沒有其他聯繫方式,所以晚上去找他比較可靠。
但一說到晚上去請柳醫生,竟然沒有一個人答應,這時我已經知道柳醫生原來是我的救命恩人,只是一直沒有機會見他,所以我想都沒想,立即自告奮勇晚上去請他,眾人一聽都非常高興。我父親用手碰了碰我,輕聲對我說:「晚上沒幾個人敢去柳醫生家,去他家的那條路,晚上詭異得很。」父親這樣說肯定有他的道理,但我已經答應下來了,怎麼好改口,再加上那時候年青氣盛,字典里就沒有一個「怕」字。
那天晚上天空中沒有星星,只有天空撒下來淡淡的朦朧白勉強看得清路面,因為已經接近秋天,空氣中有一絲涼意。為了在左鄰右舍面前顯示我的膽氣,我甚至連手電筒都沒有帶。天剛抹黑,我身上穿的是師兄借給我的夜行衣(現在想想,其實也就是一身黑衣服,只是比平時穿的衣服寬大一點。);腳上則穿著前不久才買一直捨不得穿的運動鞋(這運動鞋在當時可是奢侈品,一般人家買不起。);懷裡則揣著一根短鐵棍,借著隱隱約約的月光,朝柳醫生家的方向出發了。我一邊走一邊想,萬一發現什麼不對勁,我就一鐵棍下去,是人就叫他上西天,是鬼也得半死。
大概走到晚上九點鐘的時候,我來到了雞冠山仙洲境內,越往前走道路兩旁的房子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又一片茂密的樹林。我一個人穿行在茂密的樹林子里,微風一吹,樹葉便沙沙作響,慘淡的月光把樹影搖曳得隱隱約約,許多光怪陸離的影子在我眼前晃動。我凝神屏氣,盡量不去想不好的事,只悶頭向前疾走。
走著走著,突然發現眼前一下子變得開闊了,我抬頭一看,原來我穿過樹林後到了亂墳崗。這片亂墳崗埋的大多數是窮人,所以墓葬亂七八糟,抬眼望去,有的墳頭墓碑高大,在月光下格外刺眼;有的墳頭連墓碑都沒有,前面像一隻空洞的眼睛;有的墳已經遷走,腐朽的棺材板子隨便地丟棄在墓坑周圍。墳墓夾雜在蒿草和灌木中間,讓我感覺彷彿到了另外一個世界。
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咯吱咯吱」的聲音,非常有節奏地在我附近響起,我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握著鐵棍的手不由自主地發抖,感覺自己手腳都沒有一點力氣,心裡直後悔不該逞強逞能一個人跑到這個鬼地方來。既然走不動,我就乾脆停了下來,奇怪,「咯吱咯吱」的響聲也沒有了,該不是有人跟著我吧?當時我想,如果是想劫財的人,我有鐵棍在手,並不懼怕;怕只怕不是人。我的額頭上不知什麼時候冒出了汗,我知道這個時候我絕對不能怕,我要是產生了恐懼心理,說不定我整個人都會崩潰,所以我定了定呼吸,然後又開始趕路。
「咯吱咯吱!」聲音又來了,而且就在我不遠的地方,說不定就在我身後。我一下子定在了那裡,我不敢回頭,生怕回頭看到什麼;空曠的亂墳崗靜謐得可怕。我感覺到全身都在顫抖,不由自主地扎了個馬步,心裡想著萬一有什麼情況,我也要拼個魚死網破。
就在這時,我又聽到「咯吱」一聲,這一下我聽出來了,是我腳下發出來的,我試著走了幾步,才知道原來聲音是我自己走路時發出來的,這段路是散沙路,我穿的是運動鞋,兩者摩擦才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可能以前很少穿運動鞋,所以基本上沒聽到過這種走路的聲音,再加上心裡高度緊張,所以根本沒想到這聲音就是從自己腳底下發出來的。
我長長地吐了口氣,正要往前走,忽然發現前面不遠處有個白色人影,這個白影如同人懸在空中,隨著風輕輕擺動。我一下子頭皮都發麻了,剛剛才稍微鬆弛的心弦一下子又繃緊了。我看了看周圍,沒有蒿草和灌木的高度超過了眼前這個白影,所以可以斷定不會是蒿草和灌木或者兩者的影子。正當我愣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那個白影突然發出「嗚嗚」的哭聲,我一下感覺頭皮都炸了,這聲音和著野外「呼呼」的風聲,好像滿地里的孤魂野鬼都跑出來哭,我一下子感覺自己的心臟承受不住了。
就在我即將崩潰之際,突然聽得後面一聲「得!去!」眼前的白影便倏地不見了,我轉過頭一看,黑暗中只見有兩個人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我身後。其中一個上前兩步,關切地問我:「沒嚇著你吧?」在這樣的時候聽到熟悉的人的聲音,我喜出望外,輕輕地「嗯」了一聲。此時,我才知道自己已是全身汗濕。
來者正是柳醫生,他剛給人看完病,病人家屬送他回家,正好看到了剛才的一幕。他見我沒事,便搖了搖頭,輕輕地嘆了口氣,轉身對病人家屬說:「你們等會一起回去吧,今天她應該不會出來了。」
然後又對我說:「你如果請我出診,今天也沒時間了,乾脆你把住址告訴我,我明天白天過來。」
我一聽,趕緊把地址告訴他,然後和另一名病人家屬一同走出亂墳崗,各自回家。
我平安到家後,腦子裡並沒有害怕的感覺,但「她」是誰?和柳醫生一直讓人接送有什麼關係?我是個好奇心重的人,看來答案要等明天柳醫生來了後,親自問問才知道。
第二天,柳醫生如約來到我叔家,凝神把脈後,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開了張單子給我叔,吩咐我叔把葯配齊後,每天早晚熬給堂弟喝,連續喝一個星期,如果還不見好,就再去找他。
吩咐完畢,柳醫生便要起身回家,我忙對柳醫生說:「柳醫生請留步。」不由他分說便把他拉到我家裡。我從屋內拿出早已準備好的一袋玉米棒子遞到他手裡,對他說:「柳醫生,我是小吳,七八歲的時候差點病死了,多虧你救了我,一直以來我都沒有機會感謝你,今天你既然來了,就請你收下這點東西,大恩不言謝,望您不要嫌棄。」
柳醫生一愣,隨後好像想起來了,笑呵呵地說:「原來你就是小吳啊,時間過得真快,你看你都長成帥小伙啦,我們都成老東西了喲。」柳醫生的態度相當和靄,這讓我一下子放鬆了不少。
「柳醫生,我有些問題想請教您,你別見怪喲。」柳醫生如此平易近人,倒讓我不知道如何開口了。
「噢,什麼問題?」聽我這麼說,柳醫生倒顯得有點意外。
「嗯,嗯,就是昨天晚上,晚上你在那片亂墳崗說的她是誰啊?」我語無倫次地問。
「原來昨天晚上站在亂墳崗里的是你!」柳醫生的語氣有些驚訝,「小吳你膽子真大,還是年青氣盛啊。」柳醫生抬起頭看一看外面,天色正漸漸地暗了下來。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從他的神態看得出,我的話似乎勾出了他埋在心底的一些東西。他緩緩地轉過頭來,對我說:「你真想聽?」
「我當然想啦,你不知道,當時我站那裡幾乎嚇死了,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在鄉鄰面前,我可以把這件事拿出來吹噓,顯示自己如何如何膽子大,如何如何天不怕地不怕,但我的直覺告訴我,在柳醫生面前,那些都是小兒科,根本不值得一提,所以我在他面前絲毫不掩飾我當時的害怕。
柳醫生點燃一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凝神靜氣,好像在整理自己的思緒,我忙搬過一張椅子讓他坐下,然後拿熱水瓶給他添開水,然後自己也搬過一張椅子坐在他旁邊,靜靜地看著他講。
「我家世代行醫,傳到我手裡,都不知道是第幾代了。中醫最早是《黃帝內經》,《黃帝內經》闡述的是萬物相生相剋的原理,所以中醫從一開始就和《易經》聯繫在一起,藥理和命理在中國幾千年里一直是緊密相連的,因此研究藥理必研究命理,行中醫必懂奇門遁甲。」
「柳醫生,什麼是奇門遁甲?」我打斷他問道。
「從古到今,行業共分三十六行,除這三十六行外,還有個外八行,奇門遁甲就屬於外八行,外八行通俗說就世人眼中的歪門邪道。」柳醫生不知道該怎麼跟我解釋。
我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比如說,你昨天晚上看到的那個她,就是外八行里的了。」他說。
「哦,她到底是誰?是人還是鬼呀?」我問。
「鬼!你信不?」他笑了笑,然後不等我作答,又繼續說:「我年青的時候就對藥理和命理進行過系統地學習和研究,所以在治病的時候,該用藥理治病的時候,我就用藥,該用命理的時候,我就用數,所以凡是經我手的病人,我只要一把脈便知道情況,有救的十之八九能救回來。直到有一次,我去給一個孕婦急診,當我趕到時,孕婦已經奄奄一息了。我一進孕婦房裡,便感覺不對勁,但具體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我也顧不了那麼多,趕緊檢查孕婦的情況,一看才發現孩子的腳先出來了,這種情況是很危險的,搞不好母子都要送命。所以我趕緊把孩子的腳推進去,然後調整孩子的位置,將孩子的頭挪過來。你猜這時候我發現了什麼?我發現房門後站著一女鬼,披頭散髮。我一驚,敢情這女鬼是趕來投胎的,見我正在給孕婦施救,所以急得現身阻止我。」
「這世上真有鬼嗎?」我問。
「當然有啦。」柳醫生很肯定地說,「只是鬼不是任何人都看得見的。」
「那為什麼從古到今都沒有人捉到過鬼呢?」我很疑惑。
「鬼要是能被人捉住,那就不叫鬼了。」他笑了起來,「你能捉住風么?你能捉住陽光么?說得簡單點,鬼就是魂魄,魂魄附在人身上的時候,人就活了;魂魄附在牲畜身上的時候,牲畜就活了;當魂魄什麼也沒附著的時候,它就呈離散狀分布在空間里,遇陽則散,遇陰則聚。一般情況我們人類是感覺不到其存在的,但也有一些陰氣重的地方的魂魄,這種地方的魂魄雖然無形,但能讓人有所感覺,如我們經常經過一些死過很多人的地方,總會感覺吹過的風格外冷,其實就是魂魄在作怪了,這種魂魄聚在一起,則能迷人心智。最強的魂魄,就是我們常說的鬼了,則能聚而成形,但因為其沒有附著實體,故只能形成某種不穩定的形狀,就如同人的影子。但魂魄就如同植物,離不開其存在環境,一旦離開了其存在環境,則會散去。我見到的那個女鬼,應該是陰氣最重的魂魄了,她竟然能聚而成形,並且識別將死之人的氣息,聞風而來找替死投胎,必是怨氣極重的魂魄了。我當時也一愣,因為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怨氣重的女鬼,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正在我猶豫的時候,我聽到孕婦在慘嚎,顯然,如果我不及時施救,這個孕婦必死無疑了。但我知道得罪女鬼,以後的日子就決不會好過,她會一直跟著我,雖然我有辦法制住她,但我害怕她傷害我身邊的人,這也是為什麼學奇門遁甲秘籍的人都是孤家寡人的原因。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也可以說成惹鬼容易送鬼難,跟鬼打交道的人難免不得罪鬼,而一旦得罪了鬼,它會一直纏著你,直到它投胎轉世。」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問道:「柳醫生,你最後應該是救了這個孕婦,所以這個女鬼就纏上你了,對不?」
「是這樣的,我保住了孕婦母子平安,卻得罪了這個女鬼,回到家後,我燒了七七四十九天紙錢,希望她能原諒我,但是她不但沒有離開我,甚至選擇在那片亂墳崗里落了腳,不時在我身邊出現。當然,我自有辦法制住她,但雖然她並不知道怎麼傷害別人,不懂道門的人如果碰巧遇著了,還是會嚇著,就如昨晚你所經歷的一樣。」
「原來是這樣啊。」我似乎懂了點,但還有一點很疑惑,便問:「哪您每次晚上出門都要人接送,也是與她有關嗎?」
「當然是,我晚上出診的話,她就有可能跟著我出去到病人家裡,如果病人家的環境更適合,她就有可能留在病人家裡。叫人接送,其實我是施了手法的,如果她跟了出來,我就讓送我的人將其帶回了。」柳醫生苦笑著搖了搖頭,「其實這個世界是一種動態平衡,小到看得見的得與失,大到看不見的生與死,都是一樣。如果你人為地延長一些人的壽命,其實也就是人為地維護了一些魂魄的利益,同時損害另外一些魂魄的利益,你懂么?」他看著我。
我不懂,只是今天晚上送柳醫生回家的話,我會叫上兩三個夥伴一起去,讓柳醫生把女鬼的魂魄附別人身上。
我有些怕!!!
第二天晚上,我們又到老吳家烤火,我把昨天晚上回家遇到的的情形講給老吳和白馬聽,兩人都驚訝地瞪著眼睛望著我,完完全全不相信我昨天的遭遇。外面還在下著雪,大家都同時望了望窗外,彷彿想從雪夜朦朧中找到點什麼,但外面什麼也沒有。白馬伸了伸懶腰,他已經坐了一天了,也許覺得有點累,卻聽他突然開口說:「我也講一個吧,只是這事不是我親身經歷,信不信就只能由你們了。」
白馬有故事!我和老吳都望向白馬,白馬坐直了身子,然後左右望了望,好像怕什麼東西藏在黑暗處一樣。
老吳又放了一些柴到火爐里,火苗一下子就騰了起來,把我們幾個的臉都照得通紅,老吳便催促:「快點講吧。」
於是白馬便振作精神,說:「這個故事是我三伯講給我聽的,我三伯說他很少對人講過這事,但這事絕對是真實的。」
我記得那時候我家住在一個山窩窩裡,後面是高高聳立的楊歧山支脈,前面是一片小山丘,有一條長約半里的小路通往外面,小山丘左邊是一片茶樹林,地勢漸高,緊靠楊歧山支脈,這片茶樹林茶樹不多,實際上就是一片個亂葬崗,周圍幾個村那些凶死的都葬在這裡。右邊低洼地是水田和菜地,和小路之間隔著幾排杉樹。這個山窩窩裡只有我們家和二愣子家兩戶人家,那時候洪田人少地多,再加上我家住的地方又偏僻,進出都要經過那片亂葬崗,所以一般都是我們出去玩,很少有人進來到我們兩家做客。
我小時候特調皮,膽子也大,二愣子比我大兩歲,他膽子比我還大,我們經常越過那片亂墳崗到外面去玩。我記得事情發生在一個夏天,那年我大約十六七歲。
那年夏天的一個晚上,二愣子約我去村裡打穀場看電影,那時電影是稀奇的東西,很少有機會看,所以我興奮地答應了。天剛剛摸黑,我們兩個就瞞著家人偷偷溜了出來。我們經過那片亂墳崗時,突然發現朦朧的月影下,茶樹林里有座新墳上的花圈和幡幛顯得格外刺眼,這才記起我們村裡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成壯古前幾天下河摸魚淹死了,就埋在這片亂墳崗里,這溺死的成壯古以前和我們一起玩過,凶神一般,在村裡算個狠角色。這時剛好一陣風吹過,新墳上的幡幛像手臂一樣不停地上下揮舞,呼呼的風聲像是無數鬼怪在哭嚎,頓時沒由來的心裡發怵,心裡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覺得他的身影就在眼前不停晃動,我不由自主地往二愣子身後靠了靠。
二愣子可能看到了我害怕,便哈哈大笑,對我說:「你信不信我去那座墳上取點東西來?」
去那墳上取東西!我瞪大眼睛望著他,看他是不是瘋了。那時候我們出門從不帶手電筒,都是借著月光走夜路,這萬一要是出了什麼情況可就不好辦,我便對他說:「好歹成壯古也是咱們的朋友,人都已經死了,你可不要再做出什麼對他不敬的事。」
二愣子對我搖了搖頭,顯出不屑一顧的樣子,說:「死人有什麼好怕的,要怕我就不是二愣子。」
二愣子生得膀大腰圓,膽子大在我們那地方是出了名的,做事有點實心眼,所以都叫他二愣子。他聽我這麼說,以為是我諷刺他,便有些憤憤地對我說:「成壯古算什麼,我二愣子可從沒怕過他。」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朝那座新墳走了過去。這片亂墳崗埋的多是凶死之人,也就是那些非正常死亡的人,因此墳墓都修得很草率,再加上對於這類死者,家屬都不會怎麼祭奠,墳墓之間灌木蒿草叢生,村裡本來就有不少關於這片亂墳崗鬧鬼的故事,此時我看見二愣子在黑黝黝的茶樹林中穿行,覺得氣氛異常詭異,不由手心冒汗。
我正想間,二愣子已經穿過亂墳和灌木,來到了成壯古墳前,在朦朧的月影下,他先是蹲了下來,不知道在看什麼,我環顧四周,山風吹過,樹影婆娑,沙沙作響,如同無數鬼魅穿行其中。以前我穿過這裡時,都是什麼也不看什麼也不想,所以並沒不感動害怕,現在隱隱約約看到二愣子在那墳前一扭一擺的,頓時覺得墳前的不是二愣子,壓根就是那溺水而死的成壯古,不禁有些心慌。
我心裡一慌,忙大喊:「二愣子,你快點好不好。」
二愣子答應了一聲,便從墳地里站了起來,腦袋在朦朧的月影下晃了幾下,不一會兒便聽見灌木叢里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我死得好苦哇。」突然從灌木里傳來一聲哀叫,我嚇了一跳,仔細一瞧,卻見二愣子從灌木叢里鑽了出來,手裡拿著一支幡幛,額頭上戴著一個紙圈子,一邊手舞足蹈一邊模仿著成壯古的聲音說:「二愣子,你還我東西。」樣子像極了老人口中常說的黑白無常,雖然知道眼前的就是二愣子,我還是覺得背上冷汗涔涔,心裡總有一種不祥的感覺。
二愣子跳了一會,便把幡幛往我手裡塞,要我拿著,顯然,他是看我是不是害怕,如果我害怕了,他以後就好在夥伴們面前羞辱我,炫耀他自己。不知道為什麼,我應當算是膽子比較大的了,但當我再望向成壯古的墳墓時,我總覺得那座墳墓上的花圈像極了成壯古的臉,而那些飄動的幡幛就好像成壯古詭異的笑。我接過幡幛往他身上一摔,說:「你吃飽了撐的。」他嘿嘿地笑了兩聲,覺得無趣,便將纏著幡幛的竹子插在路邊一棵杉樹下,然後我們去看了電影。
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再經過那片亂葬崗時,我覺得山坡上下來的風很大,吹得周圍嗚嗚作響,在天氣悶熱的夏天,這風竟然猶如冬天般讓人覺得不寒而慄。我看了看二愣子插幡幛的地方,竟然發現幡幛不見了!我明明看見當時二愣子將它插在一棵杉樹下,怎麼會不見了呢!二愣子也疑惑地看了看我,但我轉念一想,對他說:「也許是風太大給吹走了吧。」
二愣子便抬頭望了望成壯古的墳墓,對我說:「那墳上插的幡幛比我插的要松得多,怎麼沒吹走?」
他晃了晃腦袋,對著成壯古墳墓的方向說:「成壯古你已經死了,拿你點東西都不行,你還想欺負本少爺不是!」看了一場古裝片,二愣子便本少爺長本少爺短的,讓我覺得好笑。
接著,二愣子又前後左右找了一會,還是沒看到剛才插在杉樹下的幡幛,便又望了望成壯古的墳墓,說:「不行,不帶這麼欺負人的,正好本少爺想拉屎了,可又沒帶紙,跟你借點吧,你偏偏藏起來,本少爺只有親自到你家裡來取啦。」說完又一頭扎進茶樹林。
我連忙喊:「二愣子你這是幹嘛,馬上就到家了,要拉屎回家去拉呀,這荒山野嶺的,你唱的哪門子戲。」
我的話剛說完,二愣子就回話了:「我拉肚子,你要急著回去的話,那你就先回去吧。」
我雖然心裡有些害怕,但我還是站在原地,看著二愣子蹲在成壯古的墳前拉屎。
二愣子拉完屎後,我們兩人便回家了,這事過了也就忘記了。
話說夏天我們那山窩窩裡缺水,水田沒水就沒收成,於是我們兩家便合夥在低洼處挖了個小水塘,然後做了兩架水車安在水塘和水田中間,缺水的時候便各自用水車把水塘里的水車上來澆灌農田。
這天晚上吃完晚飯,二愣子便來約我一起去車水,邊說邊朝我擠眉溜眼,我就知道這小子有名堂,天摸黑後,我們便一起出了門。
二愣子對我說:「我們先到村口上弄點吃的,然後再來做事。」
村口有老林家種的西瓜,又大又甜,現在正當時,我一下子就流出了口水,兩人便徑直朝村口走去,誰知老林看得緊,一直沒有機會下手,直到晚上十一點多鐘老林才進瓜棚睡覺。於是我們兩人偷偷摘了四五個大西瓜,連滾帶爬回到水車邊,大吃大嚼,撐得差點沒吐。
二愣子一邊摸著脹得滾圓的肚子一邊打著飽嗝,說:「咱們快做點事,不然明天水田裡沒水會被家裡人罵死去。」
於是兩人兩手攀著各自水車的橫杠,低著頭死命地踩水車踏板,水塘里的水便「咕嘟咕嘟」地往上奔。
大約踩了十分鐘,因為西瓜吃多了,我內急,便從水車上跳下來,躲到杉樹邊上去小解,小解完後我一轉身,頓時驚得魂飛魄散,只見我的水車上有個「人」,這「人」一身長白衣,披頭散髮,保持著和二愣子一樣的姿勢伏在水車上,最詭異的是:「他」的頭上插著一支幡幛,在朦朧的月色下隨風飄動,顯得異常刺眼。我一下子頭皮發炸,嚇得兩腿發軟,但此時二愣子正低頭拚命踩著踏板,顯然他還沒有注意到身邊的異樣。
我大叫一聲:「快跑!」便不管二愣子聽見了還是沒聽見,拼盡了力氣撒腿就往家跑,但即使跑得最快,我還是覺得背脊發涼,感覺好像背後有隻手在不斷抓撓。我哪裡顧得了這麼多,死命往前跑,家裡人知道我還沒回家,一般不會反鎖大門,我一口氣衝到家門口,「咚!」地一聲毫不猶豫就把大門撞開了,隨地便打了幾個滾。
母親此時正好在正屋納鞋底,我這一撞就把她也帶撞翻在地,煤油燈也打碎了,煤油撒在布了,火一下子就騰了起來,只聽得「滋」的一聲,一個黑影似乎撞到了火上,迅速地退到了屋外的黑暗中。
母親從地上爬起來,一邊用腳踩熄火苗一邊罵:「你個挨千刀殺的,你這是撞鬼了不是……」
我怔怔地坐在地上,半天才緩過神來,隨即聽到二愣子家那邊有哭喊聲,我趕忙和父親跑過去。
來到二愣子家,我看到二愣子也倒在正屋裡,他沒我那麼幸運,此時正雙目緊閉,他母親正點著煤油燈照著他的後背,二愣子背上的情況觸目驚心,整個背部如同用刀片割了一般,衣服已經碎成絲絲縷縷的布條,背上一條條血印子清晰可見、密密麻麻!
這時父親突然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扭轉身,看到我的後背時,臉色大變,對我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把衣服脫下來,衣服背上那片地方也有無數的抓印,有幾處已經被抓破,背上雖然沒有二愣子那麼明顯的血痕,但看得出有明顯的抓痕。
我斷斷續續地把剛才的遭遇說一遍(當然隱瞞了偷西瓜那一節。),父親聽完後,抬頭獃獃地望著那片亂墳崗,半晌不作聲。
第二天,二愣子的精神狀態極不正常,一會兒驚恐萬狀地大叫「他在這裡!他在這裡!我怕!」;一會兒瑟瑟發抖地縮在房屋的角落裡,目光獃滯。他父母帶他去看醫生,醫生左檢查右檢查,卻查不出身體哪裡有問題,便認定是精神方面的刺激造成的。
這樣過了兩個星期,二愣子整個人瘦得只剩下一個骨頭架子,家裡人給他吃了各種葯,也請道士來做法事,病情不但沒有好轉,而且日漸嚴重。
正好這時村裡來了一位雲遊和尚,二愣子的父母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急忙把和尚請到家裡。這和尚剛進二愣子的家門,環視一下四周,眉頭就皺了起來,說:「這東西還在你家裡!」隨即轉過身來看著二愣子,搖搖頭對他父母說:「這年青人沒救了,你們儘早準備後事吧。」說完他又指了指那片亂墳崗:「從風水上來講,這裡本來就是一片凶煞之地,不宜居住,最近這裡又來了不幹凈的東西助紂為虐,如果你們兩家還不趕快搬出這個是非之地,遲早還會出事。」說完便搖搖頭走了。
果然,不久二愣子便一命嗚呼了,二愣子家人把二愣子埋葬在這片亂墳崗里後,便搬了出去,我家一看他家搬走了,也搬到了親戚家,為生計開了家小賣部。至於那山窩窩裡的宅基地、水田和菜地,兩家人都丟棄了。
後來,村裡有人說夜裡聽到過那架水車「嘎吱嘎吱」車水的聲音;也有人說看到二愣子和成壯古兩個人的身影坐在那片杉樹下抽煙。再後來,村裡搞水利建設,便把那片地方規劃建了個小型水庫,亂墳崗大部分淹在了水底下。
水庫的水質很好,清澈見底,但直到現在,那地方都少有人去,更沒有看到過誰到那裡游過泳……
鏡中鏡,人中人,而你又是誰?
古老的槐樹上,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在風中搖曳
前世的孽債,註定今世的血償!
那雙沒有瞳孔的眼眶,散發出森森的涼意!
※海岸邊傳來痛苦的哭聲,他順著聲尋去,竟發現有隻兇悍動物
※聽到臭水溝里傳來微弱的哭聲,他爬進去看巨大的驚喜
※醫院樓梯間傳出小孩哭聲卻沒有人,一個小黑影哭喊「找媽媽」背後真相令人心驚
※半夜傳來恐怖的嬰兒啼哭聲,壯膽一看竟是只懷孕的母刺蝟前來投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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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婚禮沒有笑聲,總是伴著女孩們凄慘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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