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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不見長安

終不見長安



河圖唱過一首歌,一首有故事的歌—《不見長安》。這首歌講述了「我」痴情於長安,卻終「不見」長安的故事。不同於《世說新語》所講,這是另一個人的長安。但故事也有相同之處—他們的長安都那樣遠。

在屋頂想了一整晚,終於決定告別故鄉,前往夢裡的長安。固有不舍,但一想到長安,便更加堅定了離開的決心。曾在書里無數次看到長安二字,卻不曾到過那個遙遠的地方。就像《世說新語》里晉元帝問晉明帝太陽和長安哪個遠一樣,明帝回答長安遠,因為抬頭可見日,卻不見長安。於是,這一路漫漫,翻過千山與萬水,走過春夏與秋冬,只為見一見故事裡的長安。


路過小鎮,路過江南,路過熙攘的長街,又路過古都洛陽。這一路走來,只因目的地是長安,路過的一切便都可愛起來。清涼如水的夜,朗月正彎,斜靠楊柳睡得沉穩的書生,婉轉不歇的叫賣聲,憑欄畫樓的小姐……就快到長安了,那日思夜想的長安。


抵達時陽光剛好,清風吹得心綿軟。跋山涉水到了這裡,好不容易見到長安,卻失措在街頭—那歌盡悲歡離別的地方竟不是我心中的樣子。曾無數次在書里詩中讀到長安,或悲或歡,或繁華或落寞;也曾無數次幻想,春夏秋冬各種模樣,白天黑夜又幾多差別。可如今站在這裡,看那重重樓閣、浩浩殿堂,卻為何失措了呢?


突兀而至的雨滄桑了繁華,遺忘了來時路的痴兒轉身離去。悵然回望,那最初的模樣是否依舊如初,又可否回得去?

無數人曾憧憬長安,也有無數人因盛名而到往。但是真的到了那裡,又是怎樣的心境?


就像Finale在歌詞文案中寫的一樣:我一個人走過萬水千山,從沒覺得孤獨。開始覺得孤獨,那是到長安之後的事。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座長安城,我花了一輩子,才弄清楚自己其實從沒到過那裡。


耳機里單曲循環,一遍又一遍,竟險些落淚。似乎真的看到那個站在長安熙攘人群中的痴兒,像是犯了錯的孩子一樣失措著。那突兀的大雨淋濕了一直以來不曾放下的夢想,也淋濕了那痴痴念了許久的心。


一首歌把故事裡不見長安的悵然表現得淋漓盡致,一首歌把故事外的人唱得潸然淚下,一首歌唱出了歌曲本身以外的意義。


不見長安,這大概便是我最愛它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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