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顯影:你的青春里可曾有過?
「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龍泉壁上鳴」,作為一名「中二」(比喻青春期的少年過於自以為是等特別言行的俗語)女性,我竟然是讀武俠小說長大的。大考前夜讀金庸,看著古龍喝白酒,這種黑歷史自不必提。高中時代苦學文言文,看《史記》解悶,看著看著發現,「千古文人俠客夢」,這武俠小說的愛好者,太史公絕對算是一號。寫遊俠:言必信,行必果,救人於厄;寫刺客:受人之託,不欺其志,不避生死。俠客義士重然諾,輕生死,遵行的是個體間的恩與義,「唯有深恩與積恨,萬載千年不生塵」。然司馬遷之後,因為「你懂的」的原因,正史上再不允許這種好玩的記載出現。
因為我對武俠題材的喜好,常想著不提金庸古龍那些童話江湖,鮮活壯闊的真實武術和武林到底是什麼樣子呢?誤打誤撞,大學時代當口述歷史看的《逝去的武林》恰巧還原了近代武學實踐史。
也因這本書,有一段時間我雄心勃勃開始練武術,學習一種叫做「形意拳」的功夫。師傅也是天津人,還是鼎鼎有名的小南河村人(霍元甲故鄉),當師傅諄諄教導誨人不倦,從手指到腳尖甚至到頭髮絲兒地糾正我的動作,看著我哆哆嗦嗦萎靡不振站樁的樣子,最後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豎子不可教。身體僵硬、肢體不協調、動作無力、呼吸混亂,基本學武大忌我都佔了。
「趙客縵胡纓,吳鉤霜雪明。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這是李白的俠客夢。據說太白先生不僅是詩仙,更是劍客,其劍術在當時也堪稱絕妙。這樣的詩句,總讓人心情澎湃,豪情萬丈。縱馬江湖,仗劍天涯,是不是每個人,確切地說其實每個男人心裡都藏著一個學武術當大俠的「白日夢」呢?
我可愛的老爹迷戀氣功多年,練習一門叫童子功的功夫。據說此功不僅可以強身健體還可治療疾病,有真氣遊走於周身護體。每每聽到老爹這麼說,我都有看金庸小說的錯覺。對於老爹最簡單的,也是對於我最困難的,丹田——這煉丹時意守之處,人體的黃金分割線,究竟在哪?
話說這個功夫的來歷還頗為傳奇。某一冬日,我爹(當時還是中學生)在海河裡游泳,泳畢正準備回家,突然不知從哪裡竄出來一個鶴髮童顏道骨仙風的老先生,想必高人都得配合這樣出場的橋段。老先生稱觀察我爹多時,先是大加讚賞我爹身體素質好,所謂筋骨奇健,是難得的學武奇才,又道我爹這種盲目的鍛煉方式(冬泳?!)有損身體,不如拜他為師,讓他指點一二。故弄玄虛先誇再嚇唬最後指明路,把還是中學生的我爹弄得五迷三道的,遂拜了老先生為師。感嘆下當時的民風淳樸,若是現在肯定要掏出手機撥個110先。後來才知道老先生竟然是清宮御醫傳人,據我爹回憶他還在師父家看過不少文物,不過中學生的鑒賞能力頗值得懷疑,只好呵呵一下。老先生傳給我爹的就是這所謂的「童子功」,據說那個手抄本的武功圖譜就是文物……後來我爹又依葫蘆畫瓢地教給了我二大爺(我爹的二哥),現在二大爺在德國靠教德國鬼子此功的一招半式過得有魚有肉,有房有車,有票子有妞。當然這是後話,按下不表了。
依稀記得作為小學生的我確實和我爹練習過一二,大抵也和我學形意拳的結局一樣,不了了之。
高中的時候體育課倒是學過一種叫形神拳的玩意,配合著《萬里長城永不倒》的音樂,作群魔亂舞狀。記得我們高中有個國際交流計劃,我們年級的一哥們就被交流到挪威某小城。估計是挪威小城的設施確實破破爛爛,這哥們一個不小心從二樓大頭朝下地摔了下來,這可把挪威小城人民嚇壞了,畢竟事關中挪兩國友好啊。趕緊拉到醫院從頭髮絲兒到腳巴丫兒檢查個溜夠,足足耗時兩個星期。結果你猜怎麼樣?竟然毫髮無損!
不知道這哥們是真的頭腦受傷沒檢查出來,還是享受了資本主義無微不至的醫保福利樂得狗屁顛顛,開始在醫院胡說八道:中國人沒有不會武功的,這點小事不算啥。然後,圖樣圖森破的挪威人民還真就信了!隨即,小城報紙頭條刊出「中國來了會功夫橡皮人」云云,全城轟動,這哥們一下成了名人。出院後衝過來多條挪威大漢將他團團圍住,把這哥們嚇得腿哆嗦腳轉筋,誰成想大漢們紛紛跪倒要拜中國的橡皮人為師,學習博大精深的中國武術。
這哥們眉頭一皺計上心來,就把我們高中體育課學過的這種群魔亂舞形神拳傳給了眾多洋弟子,在小城一時傳為佳話,也算見證了中挪友好萬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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