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慾是美食的最終歸宿

村上龍用未曾有過的情色，

一點一點融化在食物里。

「食色性也」，這是我們小時候就聽過的話。原話是這樣的，告子曰：食色性也。仁，內也，非外也。義，外也，非內也。翻譯成白話文就是說，食慾與情慾都是人無法剝離的本性。

真正讓我理解到食慾情慾不分家的，不是這句耳熟能詳的話。還是日本人比較懂實踐，情色產業發達，以至於想出，以裸體女人來代替食器，盛裝食物。

腦補一下，全裸的美女躺在桌子上，重點部位擺著各種食材，你要一筷子一筷子經過美女的身體夾起食物送入嘴中。這是我見過食物裡面最情色的用法。

好在人體午餐不是隨處可見，食慾依舊只是生活里的日常。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了村上龍，看到《孤獨美食家》。

我不知道該如何概括村上龍寫的《孤獨美食家》。說他是有關料理的小說集，太膚淺了，完全無視了和食物出鏡概率一樣的元素——女人。

在《孤獨美食家》里，村上龍讓食物與情色無比自然的走在了一起。每個女人彷彿都能找到一種食物作為歸宿。

比如烤牛排。

你會怎麼想烤牛排呢？牛排貌似已經成為節日中不可或缺的浪漫元素。村上龍卻將烤牛排安排給一次與舊情的偶遇。

十一年前，村上龍與他執導的第二部電影中的女配角上床。十一年後的再次見面，女配角因為不滿意自己的容貌，整容完全改變。以至於兩人在上床時，女配角臉頰內的硅膠可以從腦門移動到下巴。

村上龍形容這種感覺說，「我不禁想像著她臉頰皮膚內的硅膠，好像活生生的動物，我相信應該不是異物，就好像外側烤過的牛小排內部一樣，已經肉化了，女人相信，這令她變美了。粉紅色的肉支撐著她的信念。」

如果與舊情相遇不夠起伏，緊接著還有更具衝擊的情節。村上龍毫無避諱的與酒吧媽媽桑談起他在紐約時遇到的妓女，還在一家變態聚集的俱樂部里觀看真人秀。

他甚至詳細地告訴媽媽桑俱樂部里五花八門的玩法，例如一個很像勞倫·白考爾的女人乞求周圍的男人為她淋尿。

媽媽桑和村上龍談起各自在紐約的記憶，想起的卻是義大利一家無懈可擊的餐廳——SPQR，恰巧他們都去過。

村上龍連續一周都在吃這家餐廳的酥炸帶骨牛小排，吃的時候心中想的是百老匯的少女，「面衣的粗糙感覺，令我想起少女毛糙的肌膚，當咬下粗糙的外皮，是不同於她的肌膚和大腦的另一個層次」。

在《孤獨美食家》里，村上龍寫了三十二種食物。

比做愛感受還要強大的，如同吃大海的義大利面，莎碧酒冰過的生蚝入喉時的感觸如同情慾，能使女孩變成女王的水煮鰲蝦。

村上龍用未曾有過的情色，一點一點融化在食物里，再用食物，表達女人，染指情慾。情慾也經過食物的處理，變得坦然乾淨，毫無色情。

以至於看到最後，不禁要問問自己，哪一種食物可以和自己的重疊在一起；看到女人，不禁揣測，她會是選擇什麼樣的食物。

村上龍就這樣，用很隨意的講述，將我們日常的食物染指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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