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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痴心地等著情人和自己私奔,情人回家後再也沒出來

她痴心地等著情人和自己私奔,情人回家後再也沒出來



路口不大,西北角有個加油站,西南角是家川菜館,東南方向一個銀行,東北角是一間假日酒店。

她把車停在路旁,隔著一小段距離看這個路口。很明顯最熱鬧的是川菜館一角,而只有那裡她和他從未光顧。他們在加油站加過油,在酒店買過房間,用的是剛從銀行取出的現金——他堅持不使用銀行卡。所以,只有這家川菜館。她遺憾又愉快地看著它:今後大概沒機會再來吃你。


他們約好今晚九點在這路口見面,從此便不需要再來。她在另一家更舒適的酒店訂了間長期套房,下一個更長期的居所他們會有足夠時間一起商量。現在是七點一刻。她並不打算按照約定在這裡等他,她只是來看一看這路口,然後就去他(現在的)家附近等待。她猜測他要帶上一些行李,並且無法開走家裡唯一的那輛車。


她拉開包,找出一粒止痛藥吃掉。每次做了不願做的事她都會頭疼,想到要做不願做的事也會頭疼。她自己的那份今天下午已經吃過了,這一粒是為他吃的。她知道他在經歷什麼。


她已經掉過頭,朝他家的方向開去。那個地方她去過,但從沒走上樓去。距離最近的一次,是他們要在外面過夜,可他忘了第二天工作要用的東西,他們一起回來拿。那天他的妻子並不在家,她仍然沒有走進那個家去。他也沒有提出邀請。他們倆都認為對方的做法很合適。

路況非常好,是她所希望的。她很害怕停滯在車流里,勾她想起下午的難堪。可是沒過多久,即便是緊盯著無阻的前路,下午的難堪還是擠到眼前。她今天很早醒來,做了簡單的收拾。男朋友在睡覺。起初她輕手輕腳,拉開衣櫃揀出幾件當季的衣服,搭在沙發上。纏好筆記本電源線,手機充電器。所有證件,擺放在各處的照片。一直到抽出那個大小適中的行李袋時,她心中湧起一股怨氣——不是勇氣,勇氣不夠她面對還在夢裡的男朋友——不知所措於是邪生而出的怨氣,才能夠奇怪地打敗愧疚與羞恥。她開始放大動作,手上加了勁兒,物品的起落髮出叮叮咣咣的聲音,在她聽來簡直如除夕夜鞭炮那樣響。她想藉此驚醒男朋友。可是失敗了,男朋友毫無察覺,企圖永遠沉睡。


她先是絕望隨後平靜下來。她走進廚房,給自己做一杯咖啡,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下,看著陰險狡猾不作為的男朋友。睡吧,她想,等你一醒來就會知道,我要離開你。


她很早就想做這件事,可是他不準。不要你先跳,他說。我們一起跳,我們一起攤牌。她看著他的嘴唇,吐出了這些字句的嘴唇,一時間頭暈目眩。終於落實了。她像一個旋轉了千萬圈又千萬圈的舞者,終於可以一頭栽倒。是他的這句話,使她倒在了厚厚的絨毯上而不是冰涼的大理石。


說出這句話時,他並沒意識到自己做了個決定,一個龐大複雜,操作起來極其困難的決定。當時的情境是:已近深夜,意味著他們不得不再次分別。他們總在傍晚相見,相互糾纏,直到深夜,各自回到另一個人身邊。他們永遠捨不得,一拖再拖。有時她會哭,他會拉過她坐在地上,把她的頭托在懷裡,用手指一遍遍梳理她的頭髮。他不懂為什麼有些男人厭惡女人哭,他從不。他在那些溪流般的淚水裡見到的只是愛。他迫不及待地要回應:我也愛你,我也愛你呀。


那天晚上他們都心痛到了盡頭。分別,一次再一次的分別誰都不能再忍受。她茫然地望著對面那堵牆,半張著嘴,像條著了陸的小魚。她再次提到了分手,和她的男朋友。讓我分吧,她乞求。於是他說,那讓我們一起來。

就是這句話使他陷入今晚這棘手境地。他磨磨蹭蹭,欲言又止,笨拙盲目。時間已近八點,妻子仍然毫不知情,輕鬆自如。他唯一的成就是已經讓她知曉他今晚要出門,她因此便不放心思在他身上,走進浴室洗澡。


伴著時有時無的水聲,他一次次評估自己的勇氣和戰鬥力。只有一個小時,事情能夠得到解決嗎?他對自己有著充分的不信任。一個小時,怎麼能夠講得出口。他相信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可是如果不講,今晚的第二程又該怎樣解釋。太難了。他坐在沙發上,被自己困住。


妻子洗完澡出來,換上了睡褲,見他還沒出門,驚訝地催促。他抬起頭,看見妻子的睡褲上有兩隻小熊。他順理成章地崩潰了。


這個時候她已經來到他家樓下。她停好車,想像著再過一會兒就能看見他走出樓來。他手裡一定提著一些東西。她想好了,不管他拿的東西是否多,她都要說一句:幹嘛拿這麼多。她想像他會說一句:因為將來很久啊。那樣的話她就朝他很好地笑一笑,但是不會吻他——至少要等他們都上了車,並且駛出這個小區之後。他們從沒擁有過很久,一段長到足以使他們互相厭倦的時間,他們太想有了。所以想想吧,今晚之後。啊,今晚之後。


她沒有抬頭向樓上看,她一丁點兒都不願意設想他正在經歷的一切。他要比她難,這一點她承認。下午的男朋友,彷彿一座經歷了四季變換的庭院。收到她的分手提議,一開始他困惑,又因為仍存睡意而不夠敏銳,以為她在撒嬌。接著他察覺到她過分禮貌的堅持,以為這是一次威脅。於是他聰明了一些,開始為上次見她父母時發生的一些不愉快道歉。她憂鬱地不再說話。很快他明白了情況不容樂觀,已然無法逆轉。他直接走向了憤怒,指責她不可理喻,玩弄他人。她開始冷漠起來。勝利在望,她不再出一兵一卒,只用冷漠小心呵護。直到男朋友請她滾,她徑直走向整理好的手提袋——這再次激起了男朋友的怒火:她竟是蓄謀已久,不可饒恕。男朋友擋住她的去路,逼迫她給出合理解釋。過程中產生了激烈的身體衝撞和部分傢具損壞。她由於恐懼流下眼淚,捧起男朋友的臉顫聲求他:就讓我走吧。男朋友胸膛起伏,大睜著眼睛,怪異地笑起來:好哇,好哇,你走吧。

吧。


他朝樓下看去,漆黑一片。太多樹了。他知道她不會在約定的路口,她一定會來這裡等他,也許這會兒已經到了。他儘力調動起積極的情緒,等下用來安慰她。他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未來模糊不清。


他朝門口走去,跨過了妻子為他準備好的垃圾。他不能拿。他已經可恥地戰敗了,等同於背叛。他不能讓她看見他走出這棟樓時身上不僅沒有行李,反而提著來自家裡的垃圾——他和妻子的家。這場景會將她擊垮。


他由於心事重重,沒有仔細選擇時機掩蓋行蹤。妻子發現了他空手出門的意圖,奇怪地要求他帶上垃圾。他拒絕了。這拒絕過於簡單,未闡述任何理由。妻子生出疑慮,問他是否有人來接,他想到等在樓下的她,緊張地回答沒有。而這又與他此前的描述不符。妻子又問起他今晚到底與誰見面,他的腦中升起一片空白,如同強光照亮的霧氣。他極力回憶這謊言的內容,他編造的參與者,一個姓名,只需要一個姓名。可是他完全忘記了。

妻子愕然地望著他,認定他已經做了壞事,卻看不清楚他的意圖。他一言不發,頹然坐在沙發上,偷偷鬆了一口氣。他想既然你要知道,那麼你就知道吧。


已經九點了。她開始覺得不安,可是仍有信心。她幾次屏住呼吸,聽風裡是否傳來爭吵聲。沒有。這個小區過於安靜,這安靜對她喧嘩的心事做出譴責。她定下心神,思考再過幾天,就該對父母更新自己的情感狀態。這應該不難,父母本不喜歡她的男朋友。而他,他們一定會喜歡。很多次,她忍不住想要將他介紹給父母,懷著無限的溫柔喜悅


。可是當然不可以,這樣的關係會在父母眼裡將他破壞。不過今晚之後,一切就不同了。她可以宣布自己的幸福。這一天即將到來。


妻子已經哭了起來。她憤怒,委屈,需要太多細節和答案。可他統統不給。他現在更加了解了自己:沒有實施此計劃的能力。妻子有時在說話,有時在哭,而他一直盯著她睡褲上兩隻小熊,棕色的,圓圓腦袋,黑色的小小鼻子,可笑的是它們穿著衣服。人總以為動物希望做人,可是做人多他媽的難啊。


妻子惡狠狠地試探他:混蛋,你要離婚嗎。他頭皮一緊,臉上的皮膚感覺怪怪的,像有千萬根毛針在刺,又像被一灘麵漿牢牢糊住。於是他大張開嘴,像一條蟒蛇。他只想確認臉還能動。


妻子出乎意料地過來抱住他:你別走。她哭著:你留下來好嗎,你別不要我。他簡直要笑了。他想要什麼?他現在什麼也不想要了。他覺得自己從未如此淡泊平靜,如此甘願失去。妻子和她,或者隨便其他人——他願意順從他們的所有心意。可是拒不接受的是她們,是她們強迫他做出鮮明殘忍的選擇來。她們拷打他的心,那麼柔軟的心,卻口口聲聲稱他為壞人。他看著窗外心想:不如我現在死掉吧。


十一點半。她整個人僵坐在車裡,終於記起打開了全部車窗。時而有人經過,而她已經不麻煩自己扭頭去看。她的手機終於扔在一旁,無用的朽物。究竟發生了什麼,毫無意義,她不願意再去猜測。她坐直身體,用肩膀提起肩膀,用手抬起手,發動車子。突然的響聲使她驚奇。我還活著啊,她這樣想。


他還坐在沙發上。妻子蜷縮在他懷裡,疲憊地睡著,但輕淺。他清醒極了,他認為自己達到了此生清醒的巔峰。我是誰?他站在自己面前問自己,又返身答道:蠢貨,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我。


她再次回到那個路口,停好車,走進那間龐大而廉價的川菜館,緩慢地穿過無數吞辣飲酒的聒噪男女,來到盡頭的收銀台。


站在裡面的姑娘抬起頭,語速極快地問她:吃什麼?


宮保雞丁飯。她回答。她甚至禮貌地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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