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瓜而代——齊襄公發明這個成語之後就死了

文史 06-02

2016-06-01 桃之夭夭時拾史事

魯庄公八年（即公元前686年），齊襄公派大夫連稱、管至父駐守葵丘。時值夏正七月瓜熟時節，齊襄公對二人說：「及瓜而代。」意思是明年瓜熟時分我派人去替換你們。連、管二人大概並不樂意離開國都跑去戍邊，看在大老闆表態一年即換防的份上，只好嘟噥著走了。

一年期滿，齊襄公並沒有下達換防的命令。連稱和管至父上書請求換人駐防，齊襄公也沒有答應，二人心懷怨恨，陰謀發動叛亂。

齊襄公有個堂弟叫公孫無知，是他叔叔夷仲年的兒子。公孫無知自幼深受齊襄公的父親齊僖公寵愛，並因此享受僖公嫡子的待遇。齊襄公一直看不起這個堂弟，等老爹歸西自己上任之後，便把公孫無知的地位和待遇狠狠地貶低了一把。圖謀不軌的連稱和管至父於是擁戴公孫無知為老大，聯手圖謀叛亂。

連稱有個堂妹在齊襄後宮，素不得寵，公孫無知便鼓動她偵察齊襄公的日常起居情況，同時許諾說：「事成之後，我將立你為夫人。」

及瓜而代——齊襄公發明這個成語之後就死了

這年冬天，齊襄公游姑棼，在貝丘一帶打獵。一隻大野豬突然出現在眾人跟前，齊襄公的隨從見狀驚呼：「那不是公子彭生么？」齊襄公曾指使公子彭生殺害魯桓公，之後又殺公子彭生以向魯國作交待（詳見「魯桓公的非正常死亡」一文），此時現身，非鬼而何？齊襄公怒斥：「彭生你居然敢現身么！」隨後舉箭射去。那野豬卻像人一樣站立起來，同時哭泣不已。齊襄公見狀大驚失色，慌亂之中墜於車下，腳受了傷，連鞋子都弄丟了。狼狽回宮之後，齊襄公責成侍者費返回去尋找鞋子。沒找著鞋子的費回來後被鞭打至皮開肉綻，獨自步行出宮，在城門附近恰好遇上連稱和管父至一行叛軍，被抓了起來。費對叛軍說：「我剛剛才被齊襄公打得死去活來，恨不得殺了他報仇呢。」說罷把衣服掀開露出傷痕纍纍的脊背，叛軍相信費所言並讓他加入隊伍一同殺向宮室。費其實是個忠心不二的人，他假意主動請求先進宮。進去之後，費立即把齊襄公藏了起來，然後返身與叛軍戰鬥，最終死於宮門。另一位名叫石之紛如的侍者亦戰死於台階下。叛軍殺入內宮之後，見床上睡有一人，立即上前將其殺了，然後發現死者其實是假扮齊襄公的侍者孟陽。叛軍四處尋找，最終從一扇門後將躲藏著的齊襄公揪出來殺了。

齊襄公之死，雖一度造成齊國內亂，卻也未必不是好事，因為齊襄公不但算不得明君，而且行事乖張。《左傳》稱其「無常」，司馬遷則在《史記?齊世家》中則進一步描述道：「初襄公之醉殺魯桓公，通其夫人，殺誅數不當，淫於婦人，數欺大臣。」說他謀殺前來做客的魯國國君，與魯桓公夫人（也是齊襄自己的同父異母妹妹）長期保持亂倫通姦關係，經常無故殺人，生活糜爛，多次欺壓大臣等等，簡直就是個昏庸暴虐的主，算是死有餘辜。

齊襄公死後，連稱、管至父等人擁立公孫無知為君。不過公孫無知顯然沒有資格當老大，沒幾天功夫便被他的仇家大夫雍廩給幹掉了。在隨後大半年的內亂當中，齊襄公的兩個弟弟——公子小白和公子糾為爭奪國君位子展開了一場你死我活的競爭，公子小白獲得最終勝利，此人便是日後的春秋首霸——齊桓公。

[糾錯]

上期寫周王室宮斗，第一段就把周莊王寫成周桓王反了，這是發文前重新整理文檔時粗心導致的筆誤。其實從該文第一行括弧內文字「周莊王四年」就可以知道，以下所寫周公黑肩叛亂，目標是周莊王，而不是四年前已死的周桓王。出現這樣低級的錯誤，真是非常抱歉！不過單就寫作的態度而言，並沒有如某位嚴厲的讀者朋友所指責的「胡謅」，因為這一系列文字，其實只是我個人學習左傳之餘留下的讀書筆記，當中只有書載資料的搜集、歸納和整理，並沒有創作和虛構的成分。當然，若干調侃的言語除外。

我把周室宮斗那篇第一段簡單糾正之後放在下面(其實就是把

當中的「周桓王」改為「周莊王」)：

魯桓公十八年，周莊王卿士周公黑肩企圖發動政變，想廢了周莊王，擁立庄王弟弟王子克。大夫辛伯了解到此事，與庄王聯手殺了周公黑肩，王子克流亡燕國。

上一期：周王室的宮斗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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