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嫂畸戀-史上第一例王后亂倫案始末!
自周平王東遷始,歷史就進入了春秋亂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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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亂世和以後的諸如南北朝亂世、五代十國亂世不同,春秋戰國時代始終有一個天下共主,那就是周王室。雖然周王室的勢力日漸式微,領土日益縮小,但有實力的諸侯國君卻爭相撿拾這塊政治的遮羞布,他們往往打著「尊王攘夷」的旗號,黨同伐異,代王出征,以求利益的最大化。所以孔子感慨:「春秋無義戰。」
周朝的第二十任國君周襄王(前652年~前619年),名鄭。他在位之初,正是齊桓公在管仲的輔助下,九合諸侯,抑強扶弱,存亡國,繼絕世,一匡天下之時。周襄王的同父異母弟弟王子叔帶,總認為自己比哥哥能幹,一門心思要取而代之。便暗中勾結戎國、翟國圖謀不軌,陰謀篡權。齊桓公作為春秋首霸,當仁不讓地認為自己有維護「王道秩序」的責任和義務了。王子叔帶只得選擇流亡,後在齊桓公的說和下,周襄王與叔帶握手言和,被迎回首都洛陽,這就埋下了周王室內憂外患的禍根。
弱國無外交。赫赫宗周連調停權也失去了
齊桓公死後,鄭文公認為該輪到自己做老大了,在和南方的楚國結盟後,更是牛氣衝天,不但對周王室不敬,對周邊小國更是頤指氣使起來。
鄭國(今河南新鄭縣)北邊的滑國(今河南滑縣)和衛國(今河南衛輝),認為大家都是姬姓封國,領土也差不多,便對鄭國妄稱老大的作派有些不服,便聯合起來與鄭國作對。
鄭文公一看這兩個彈丸小國竟敢冒犯自己的權威,勃然大怒。
鄭雖也是小國,但處於四戰之地,兵鋒甚為了得。就像現在非洲的小國烏干達、盧安達一樣,大國如剛果(金)者,也怵它三分。滑國一看鄭國動真格的了,知道雞蛋碰不過石頭,立即派使者攜重金與鄭國修好。鄭文公不戰而屈人之兵,大國的心理得到了滿足,得意之情溢於言表,便唱著打靶歸來嗨啰啰,班師回國了。
哪知鄭文公的軍隊剛剛回到首都,還沒有解甲卸鞍,就又傳來了滑國和衛國訂立盟約的消息。這不分明是拿鄭國開涮嗎?把鄭文公氣得臉都綠了,牙齒也咬碎了,諸侯們也都站在自家門口說著風涼話。鄭文公為挽回面子,於公元前639年,再次怒動三軍。以公子士泄為統帥,堵俞彌為副手,重新渡過黃河,攻打滑國。
與滑國結盟的衛文公,見鄭國也太欺負人了,便派兵去幫助滑國。滑國一看有衛國撐腰,也發表了義正詞嚴的聲明,說滑國是主權獨立的國家,有權自主決定和哪國結盟。但畢竟兩國國小勢弱,眼看就要有被滅國的危險。衛文公急了,便急忙派人到周襄王那裡去告御狀,要朝廷主持正義。
周襄王名義上還是天下諸侯的領袖,有維護天下秩序的義務。見衛國派人來告狀,也不得不管。因為如果不管,那周王室從此也就愈加威信掃地;但真要去管,周王室實在又沒這個能力。周襄王權衡利害關係之後,就答應衛文公,願意充當調解人。
周襄王想:以自己宗主的身份參與調停鄭、滑糾紛,料他鄭文公這點面子還是會給的。
於是,襄王遂派大夫游孫和伯服,帶著王命,星夜趕赴鄭國,要鄭文公息兵言和。
孰料鄭文公是一顆銅豌豆,油鹽不進,並不買賬。不但把使者罵了個狗血噴頭,還把其中的一個使者伯服給抓了起來,揚言要拿這天子使者的頭顱祭旗。游孫逃回洛陽後,把鄭文公如何藐視天子的霸道作派添油加醋的一描述,這回輪到周襄王氣綠臉了。
本來周王室平時就不被諸侯們重視,只是諸侯們有事了才把他抬出來作為裝飾品利用一下,周襄王原想通過成功調停鄭、滑糾紛,重建天子威嚴和名譽。如今受到羞辱事小,更大的災難是諸侯們從此更不把王室放在眼裡了。
周襄王越想越氣,越想越惱,發誓要給鄭文公一點顏色瞧瞧。
可周王室貌似有一具龐然大物的身軀,卻虛脫得很,沒有一點實力。僅憑王室的力量,要收拾鄭國,簡直是做春秋大夢。想當初他的父親周桓王,就曾經因為鄭文公的父親庄公在溫地偷割周天子的麥子而產生糾紛,桓王出面阻止,卻被庄公射傷一箭。諸侯們也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那個諸侯義憤填膺,為王前驅。
這真是新仇舊恨,一涌至前,周襄王實在想不出辦法,但這口鳥氣又不能不出,怎麼辦?襄王想,既然諸侯國指望不上,那就向被華夏諸侯國視為夷狄的翟國借兵,教訓一下鄭國。
大夫富辰一聽,大驚,堅決反對這種借外族兵力的做法,他對襄王陳述利害說:「疏不間親。鄭國雖然讓人惱火,但畢竟與周為同宗,是兄弟關係。而翟人兇狠殘暴,非我同類。用異類而蔑同姓,修小怨而置大德,臣見其害,未見其利也。翟必覬覦中土。」
襄王不聽。
翟國原是游牧於我國西北的少數民族,在周平王東遷後,逐漸移居河南西部一帶,被稱為伊洛之戎(註:晉文公重耳逃亡時曾寄寓的翟國是白狄)。善於騎射,民風彪悍。在接到周襄王的邀請後,翟國國君親自點兵,東攻鄭國。與中原普遍實行的車戰不同,游牧民族是以騎兵為主,靈活便捷。很快就攻下了鄭國的陪都櫟城(今河南禹州市),並派兵駐守,同時向周天子報捷。
鄭文公一看這架勢不對,趕快從滑國撤軍,又把使臣伯服釋放了,並且還向襄王具結悔過,表示永作和平之國,永遠不稱霸了。
襄王大舒了一口氣,即治服了鄭國,又在諸侯國之間立了天子之威。為了表示自己對翟國國君發自內心的感激之情,也為了羈縻翟國,好有事時以便借用其戰鬥力,當他聽了自己的臣子頹叔、桃子,說到國君的小女兒叔隗(? ~公元前635年),貌美似花、膚如凝脂後,就立馬決定續娶叔隗為妻(春秋時翟國有兩叔隗,曾嫁給晉國大臣趙衰的,是白狄翟國的叔隗)。兩個叔隗都以美艷稱名當世,時有謠曲,頌其美貌:「前叔隗,後叔隗,如珠比玉生光輝」,可見是如何的曼妙美好啊!
大夫富辰勸告他說:「婦德無極,婦怨無終,狄必為患。」
話說得再明白不過了,最後禍亂周朝的,一定是戎狄啊!
但襄王此時早已鬼迷心竅了,哪裡肯聽,執意非娶隗氏為後不可。
翟國國君見周天子派人來求親,願娶自家女兒為王后,自是喜不自禁。立即擇定吉日,於公元前637年,親自把女兒送進王宮。因為夷狄部落歷來為中原王朝所輕視,能夠攀上周王室這一高枝,該是何等巨大的榮耀啊!
如珠如玉的翟叔隗看上了玉樹臨風的姬叔帶
雖然彼此各有盤算,但這種政治婚姻並不是兩情相悅的結果。
當時周襄王已是50多歲的老人了,暮氣侵骨;而叔隗正是二八妙齡女子,舉手投足之間,無不透著青春的風采。因此,夫妻之間有著很深的代溝。何況正是花季年齡的美女,早已在心中勾勒了不知多少遍白馬王子的肖像。而今嫁給這樣一個糟老頭,並非她想像的那般英武絕倫,心中的失落、失望之情可想而知了。且叔隗又生長在民風浩蕩的游牧部落,不識針黼,日以騎馬射箭為務。父親出獵時,她往往自率一隊,騎馬射箭,馳騁田獵,是何等的颯爽英姿。如今這如籠鳥一樣的深宮拘束,她如何受得了?因此,便鬱鬱寡歡。有時也不顧忌天子之威,大發小姐脾氣,以排遣心中的憤懣和不滿。
襄王也算是一個憐香惜玉之人,見叔隗整日價悶悶不樂,就溫存地問道:卿有何所思?卿有何所欲?
叔隗答道:願明朝大王能帶我出外狩獵三日。
襄王差點笑出聲來,原來要求這麼簡單,遂滿
雖然惠太后也知道了叔帶和叔隗穢亂後宮的隱私,但她偏向自己的兒子,沒有過多的加以限制或責備。而是聽之任之,還向宮人約法三章,有傳播宮中閑言者,殺無赦。實際上起到了縱容叔嫂亂倫的後果。如此,除了周襄王外,整個後宮,叔嫂戀幾乎成了一個公開的秘密。
男人總有喜新厭舊的德性,而女性會在一定時間內對所謂的愛情忠貞。
叔帶和叔隗的姦情保持了半年之久,叔帶就想在叔隗之外再尋點刺激。
一次,叔帶在宮中喝多了酒,色膽頓起,趁叔隗到後廁方便之際,便要拉住侍婢小東欲行魚水之歡。小東害怕叔隗回來撞見,就拒絕了叔帶。叔帶強行摟抱,被小東推開。也是醉酒之人力微,叔帶重重地摔在地上,腦袋撞出一個大包。叔帶不禁惱羞成怒,拔劍要砍殺小東。小東為了保命,情急之下徑直跑上宮殿,把叔隗與叔帶的通姦詳情,包括所有的細節,都一五一十地向襄王說了個明白。
襄王聞聽,大為震驚,沒想到在自己的後宮,竟發生這樣的醜聞。男人的自尊,使得他血性噴涌,肝火中燒。當即命人抓來宮中侍婢,拷問得實。襄王怒不可遏,便命衛士立將叔隗囚入冷宮,深鎖宮門。為了懲罰叔隗這個不貞的女人,襄王特意頒下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探問,只在宮牆上開一扇小窗,用來遞送飯食。
叔帶當時一看小東跑向王宮,就知道大事不好了,酒先嚇醒了一半,也不及向母親惠太后告別,叔隗也撇下不管了,直奔自己的封邑溫(今河南溫縣)。然後帶上家臣頹叔、桃子二人,又一路倉皇,向翟國逃去。
叔帶借兵救叔隗,周襄王無奈逃奔泛
叔帶出奔到翟國後,便編造謊言,極力詆毀襄王。說他絕情寡義,為了納娶新的姬妾,竟把叔隗打入冷宮,叔帶規勸,也被逐出國門。而對於叔嫂亂倫之事,卻隻字不提。他甚至挑撥翟國國君說,他在出奔的路上,聽國人盛傳,襄王不久將要殺掉叔隗。因此,他請求國君借兵給他,讓他火速回國去救叔隗。
其親信頹叔、桃子也在一旁煽風點火,在帳庭哭訴:「襄王昏庸無道,忘恩負義,要不是先前貴國幫他收拾鄭國,他能安坐王位?打狗還要看主人面吶,現在他把王后打入冷宮,還揚言殺掉她,也太不把貴國放在眼裡了。只因叔帶說了幾句公道話,就又把弟弟驅逐出境,如此背德忘親之徒,人神共憤。望大王早發義兵,逐無道,救出王后,立叔帶為王,天下人都會頌揚貴國的義舉啊!」
直說得翟君血脈賁張,義憤難平,立即清點五千精銳騎兵,叫叔帶領著去復仇。
起初,襄王聞翟兵臨境,還顧及手足情意,不願與叔帶戰場上見紅,就派大夫譚伯為特使,去跟叔帶講和。
可這次叔帶後面有翟國撐腰,根本不理這個茬。再說了,叔帶的野心就是要解決襄王,自己做國君的。就牛哄哄地對譚伯說:「就是我想答應,我手裡的兵刃,你喊一聲,它答應,我就答應。」
譚伯見他無賴,就義正詞嚴地責他是犯上作亂,天理不容。
叔帶不耐煩,一劍結果了譚伯性命。而後面馬蹄揚起的塵埃,卻早把譚伯的屍體堆砌成了丘壠。
襄王怒不可遏,乃任命卿士原伯貫為大將,毛衛為副將,率兵車三百乘,與敵人決戰於王郊。
翟兵如虎似狼,何其勇也?一路勢如破竹,呼嘯著便殺入了東周的王城洛陽。
周師望風披靡。襄王悔不從富辰之言,致有今日之禍。只得帶著簡師父、左鄢父等十餘人,狼狽逃竄,一口氣跑到鄭國的泛(今河南襄城)地避難去了。
這就是歷史上有名的「周襄王奔泛」的故事。
關於這段史實,《左傳》有著明確的記載:「秋,頹叔、桃子奉大叔,以狄師伐周,大敗周師,獲周公忌父、原伯、毛伯、富辰。王出適鄭,處於泛。大叔以隗氏居於溫。」
泛地正是因為襄王的緣故,才有了今天的歷史名城--襄城。
叔帶進入王城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即救出叔隗。
兩人相見,自是唏噓不已。
叔帶自立為周王,鄭文公號召天下勤王
叔帶救出叔隗後,便與叔隗一起到後宮拜見惠太后。
惠太后自從叔帶逃奔翟國後,便憂思成疾,卧床不起。如今一見叔帶,驚喜交集,哭道:「兒啊,我終於活著見到你了!」說完又大笑,笑畢而亡。
叔帶也不悲傷,也不安排喪事,就在太后的卧榻之側,與叔隗先行了齷齪之事。
第二天,叔帶臨朝,便假傳惠太后的遺命,自立為周代第二十一任國王。也不待叔隗與襄王辦理離婚手續,就把叔隗封為王后。這樣,叔隗就成了兩朝王后。
隨後,叔帶和叔隗便心安理得地接受起滿朝文武的朝賀。又把國庫打開,大犒翟軍。最後才為太后發喪。
但叔帶犯上作亂,作為講究禮儀的周王國,當然被認為是大逆不道之舉,深為國人所不服,所不齒,所不容了。國人編寫了很多歌詞來諷刺他,其中有一首歌這樣唱道:
暮喪母,旦娶婦。
婦得嫂,臣娶後。
為不慚,言可丑。
誰其逐之,我與爾左右。
把叔帶的亂倫不孝和人們推翻他的決心,表露無遺。
叔帶聽到國人這樣編排他,知道自己在首都的民意基礎薄弱,恐怕遭遇不測,就與叔隗移居到自己的封地溫地來居住。把溫作為別都,大治宮室,與叔隗日夜歡飲。國內大小政事,一概不管不問,致使很多大臣棄他而去。
叔帶這樣淫樂,一味貪歡,卻不知危殆,亡無日矣。
而被他推翻的哥哥周襄王,卻一刻也沒有停止東山再起的步伐。
鄭國雖然和周王室有過節,但襄王流亡不選擇同為姬姓的衛、陳、滑等宗室之國,卻來到鄭國。鄭文公覺得很有面子,同時也覺得鄭國的勢力終於得到了周王室的承認。作為有大國野心的人,鄭文公很好地把握住了這次機會。因此,他匆忙從自己的首都新鄭趕到泛城,朝覲襄王,向他宣誓效忠,並對以前的誤會向襄王作了解釋並深表歉意。作為落難之君,有人接納收留,就阿彌陀佛了,因此,君臣很快和好如初。鄭文公供給襄王大量美食衣物,車騎儀仗,讓他不減天子之威。
襄王一心復辟,就要文公出兵,收拾王子叔帶。
但三年前與翟軍交手而失敗的陰影依然濃重,鄭文公不敢貿然答應出兵。不過他很聰明地向襄王提出了一個好的建議,就是號召天下勤王。鄭文公有他自己的小九九,一旦襄王複位,那鄭國在諸侯國的影響力就非同小可了。
襄王想想這也是唯一的辦法了,於是就不斷的發出勤王詔書,派出一撥一撥的天子使者,到各國遊說。
但當時各諸侯國的情況並不樂觀。
楚國雖強,但被視為蠻夷之國,襄王當然不屑於降低身價向楚求救;
宋國的襄公雖有圖霸的野心,但他太講仁義,在剛剛結束的泓水之役中被楚成王打得大敗,元氣大傷,沒有能力出手相救;
陳國歷來是一個附庸國,在鄭、楚之間遊走,國小勢弱,一切看大國的眼色行事,也指望不住;
按說衛國最應該出兵了,因為就是三年前周天子為了幫助衛國教訓鄭國,才鬧出今日的禍亂,但衛文公不但沒有像各路諸侯派使臣到泛邑朝見周襄王,反而把襄王派來的使者羞辱了一頓。氣得魯國的禮儀君子臧文仲也大罵衛文公,是忘恩負義之徒,不得好死。
就這樣,經過大半年的折騰,周襄王派出的使者一個個無功而返,灰頭土臉地回來了。
襄王不甘心,就又派簡師父到遠離周領土的晉國求救,左鄢父到秦國求救。
狐偃勸晉文公,要想圖霸諸侯,須效齊桓公「尊王攘夷」
自從春秋首霸齊桓公於公元前643年悲慘地死後,宋襄公、鄭文公、楚成王都想稱霸,可由於種種原因,都空有壯志而已。
秦國地處西鄙,向為東方諸侯所輕視。而今秦穆公一見天子來使,要他勤王保駕,馬上意識到稱霸東方的時機來了,二話沒說,立即發兵。左鄢父還沒有走出秦都咸陽,秦國的兵馬就已經駐紮在黃河邊上了,準備渡河幫助周襄王回朝復辟。
而晉文公在接受了簡師父的勤王詔書後,也和秦穆公一樣,認為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只是這一年(前636年),文公剛剛在秦穆公的幫助下,結束了在外19年的流亡生活。革除晉國舊制的工作剛剛起步,所實行的「通商寬農」、「明賢良」、「賞功勞」等政策,還沒有大見成效。況且秦穆公送自己回國即位,早已名動天下。這種種顧慮,使得晉文公猶豫不決,沒有立即採取勤王行動。
他的舅舅狐偃在得知了秦國出兵的消息後,就跑去對文公說:「當年齊桓公就是因為打著尊王攘夷的旗號,才成就了霸業,做了諸侯之主。現在您要想稱王圖霸,還得沿著這條老路走。如今天子流離失所,我們要利用這個機會送襄王回洛陽,建輔助天子的首功。因此,我們應該搶在秦國之前開展拯救行動,不能讓秦國拔得頭籌。」
狐偃並進一步給晉文公分析說,秦軍之所以阻於黃河,是因為在潼關一帶,生活著革中之戎和麗土之狄,擋了秦軍東出的道路,所以只得駐紮在黃河邊上。只要我們用重金賄賂這些戎狄之君,借道南下,何愁霸業不成?
說得晉文公雄心陡起。古之慣例,大軍行動之前,總要求神問鬼。因此,文公便召太卜郭偃占卜吉凶。得黃帝戰於阪泉之大吉兆。文公喜不自禁,遂不顧晉國剛剛安定,當即點動大軍南下勤王。
一面派狐偃的兒子狐射姑,攜帶著金銀珠寶、美女絲帛,賄賂草中之戎和麗土之狄,讓他們借道給晉軍、同時阻擋秦軍東出;一面派使者胥臣到黃河邊上穆公營寨,曉諭穆公說:「天子蒙塵,晉君很是擔憂,所以,早已派大軍去迎接天子了,就不勞秦君大駕了。」
穆公智囊蹇碩和百里奚一聽,肺都氣炸了。這是什麼話,天子又不是你一家的。這不明擺著是晉侯想吃獨食嗎?秦國勞動大軍,卻把到手的功勞讓別人搶去,這怎麼成?因此,兩人搖唇鼓舌,建議穆公立即發兵。
秦穆公笑笑說:「算啦,好事做到底吧!等我們打敗戎狄,重耳(晉文公)早到了洛陽。怪只怪我們謀事不周,讓重耳白揀了個便宜。」
於是,穆公派公子縶為特使,跟著左鄢父去拜見周襄王,以示慰問,兼表忠心。
公元前635年春,晉文公聽說秦穆公退兵的消息後,就在陽樊(今河南濟源西南)紮下營寨,然後兵分兩路,左路軍由趙衰率領,先恢復王城,然後到汜城迎襄王到洛陽複位;右路軍由郤溱率領,於四月初三日,把溫地團團圍住。
溫地的人素來討厭這對姦夫淫婦,聽到周襄王複位的消息後,無不歡欣鼓舞。遂大開城門,歡迎晉軍入城。叔帶和叔隗見大勢已去,急忙登車逃跑。想衝出城門,逃往翟國。
卻正好遇到晉軍大將魏犨縱馬趕到。眼看就要刀頭見血,叔帶哀求道:「你放我一馬,來日定當厚報。」
魏犨說:「只要天子饒你,我就饒你。」
叔帶說:「我就是天子。」
魏犨藐視道:「我只知洛陽有天子,這裡只有亂臣賊子。」
叔帶大怒,挺劍刺向魏犨。魏犨手起刀落,立斬叔帶於馬下。鮮血濺了叔隗一身,叔隗大叫一聲,抽出叔帶寶劍,躍上一匹戰馬,與晉兵展開格鬥。接連斬殺了兩個士兵,眼看士兵越圍越多,叔隗見敵不過,就欲絕地逃跑。魏犨命弓箭手一齊放箭,可憐一代美女,立即香消玉殞,成了一隻血刺蝟。
芳華韶年,化為一縷香魂隨風飄去。
叔隗不甘寂寞,紅杏出牆,終於落得個亂國亡身的可悲結局。
算一算,她和叔帶這對薄命鴛鴦,也僅僅做了大半年的夫妻,卻把歷史攪得周天寒徹。
晉文公始霸諸侯
周襄王終於剷除了肘腋之患,心情大好。
為了酬謝晉文公,他先派特使太宰周公孔和內史叔興到晉營,向晉文公頒賜了公爵的任命狀。因為按照傳統禮教的規定,只有經過天子加封的封國國君,才有正統性,否則就成了叛逆,天下人都可以用禮義作號召,發動大軍討伐。雖然周王室已經衰微,但名義上仍是天下共主,具有統馭、征伐、加封之權。晉文公因為是秦穆公扶助上台的,所以當時沒有得到天子的認可。而今晉文公建立了輔助天子的首功,其政治地位自然被周王室所承認。
從此,晉侯在諸侯間說話的分量就不一樣了。
周襄王就在宮殿里大擺宴席犒賞文公,又賜給他胙肉、幣帛等。然後又問他還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晉文公想,自己今年已63歲了,太陽也差不多快落山了。因此他鄭重地請求襄王,准許他死後用「隧葬」之禮。
所謂「隧葬」,就是在地下掘一隧道,把棺材從隧道中抬進去,這是天子所用的葬禮。而諸侯下葬,則棺材是從地面上直接用繩子縋下。這種禮制不可僭越,否則就犯了大忌。
晉文公想用隧葬的儀式,就必須要取得周天子的同意。
古人重禮大過天,作為周禮的維護者,周襄王自然予以拒絕,他說:「隧葬是王室的傳統制度,哪有不是天子而用天子禮儀的?假如有這種現象發生,恐怕你也會首先反對的。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社會沒有了尊卑貴賤次序,豈不亂了綱常人倫?過去先王擁有天下,還特地划出方圓千里之域作為甸服,以供養上帝,其餘土地才分配給公、侯、伯、子、男。即使服飾器物的色彩紋飾,也不敢紊亂;即使要變換佩玉的方式,也要相應的改變步伐。那麼要變換禮儀制度,怎麼可以呢?否則,你封國土地遼闊,想怎麼葬都行,還要我批准幹什麼?」
晉文公畏懼禮教,也就沒有再堅持。
襄王感到過意不去,就把南陽之地所屬的陽樊(今河南濟源西南)、溫(今河南溫縣西)、原(今河南濟源西北)、州(今河南沁陽東南)、陘(今河南沁陽西北)、希(今河南沁陽西南)、組(今河南滑縣東)、攢茅(今河南獲嘉西北)等八個城池,賞給了晉文公。
這地方大概相當於今河南省黃河以北廣大地區。
晉文公即獲「尊王」的美名,又得了實惠。可以說,晉國控制了南陽之地,也就基本控制了南下北進、東進西出中原的咽喉要道。晉文公從此掌握了逐鹿中原的主動權,為自己充當春秋霸主奠定了基礎。
果然,在第二年(前634年)夏天,齊孝公為了振興桓公的霸業,率兵攻打魯國。魯國人急忙向楚求救。楚國於是出兵中原,把齊國打得大敗。前633年(周襄王二十年),楚國乘著勝利之威,攻打宋國,把宋國都城商丘圍了個水泄不通。晉、宋為盟國,自然不會坐視不管。
前632年初,晉文公率兵救宋,一路順手牽羊就攻陷了衛國、曹國,與楚直接在齊地對峙。但晉文公是一個仁義禮儀之君,為報答當年流亡時受到楚國款待的情意,下令軍隊退避三舍(九十里)。然後,晉楚雙方在城濮(今山東鄄城西南)交戰,楚軍慘敗。晉文公遂與齊、魯、宋、衛等7國之君盟於踐土( 今河南原陽西南),並得到周王策命。
踐土之盟,標誌著晉文公正式成為繼齊桓公之後的又一春秋霸主。
前632年冬天,晉文公又在溫(今河南溫縣)會盟諸侯,並邀周天子參加,表示尊王攘夷。
一段偷情史,竟演繹出如此波瀾壯闊的歷史鬧劇。而煌煌歷史,有時就是由這許多微不足道的細節所決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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