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幻聽，莫非我得了精神分裂？

心理 06-27

聽到了幻聽，莫非我得了精神分裂？
Human brain model with blue glow, studio shot --- Image by ? Tetra Images/Corbis Photo-Illustration: Photo: Pink River/Getty Images

譯文：飛哥剃鬚刀 | 譯言翻譯小組

一大清早，昆士蘭大學的精神病學家約翰·麥格拉斯關上了淋浴頭，正要走出浴室。這時，這位新爸爸聽到他的一個孩子在呼喚他。他把自己的腦袋伸出了浴室的門並叫了一聲孩子的名字，卻沒有得到回應。他開始有些發慌——但很快就恢復了鎮定。對了，他想，他的孩子其實根本就不在家。

麥格拉斯的經歷是一種可以讓人覺得看見或聽見了根本不存在的東西的幻覺。在歷史中，幻覺和錯覺（一種跟本身文化和宗教信仰不一致，卻被強烈堅持的錯誤信念）一直以來都被當作是精神疾病或一些其他嚴重的心理疾病的癥狀。「但是這種事情幾乎每一個人都經歷過，也包括我在內。」麥格拉斯說。

在他最近的發現中，差不多每20個人中就有1個人會在生活中的某些時候體驗到幻覺。這表明了這種現象其實是跟正常的大腦運行有關，而不是跟疾病有什麼聯繫。現在，在美國科學院院報的一個新研究中，威爾士加的夫大學的神經學學家克里斯托夫·托伊費爾和他的同事們，包括劍橋大學的精神病學家保羅·弗萊徹，為人們展示了，視覺上的幻覺可能是我們的大腦在儘可能的感知這個混亂而模糊的世界的過程中產生的結果。放在一起來看，這些研究都指出了，精神病並不是一個非黑即白的大腦紊亂現象。相反的，精神疾病可能存在在一定範圍上。「產生幻覺的不是一個不正常的大腦，幻覺僅僅是一個大腦運行的一部分。」托伊費爾說。這之中似乎真正區分這各種差別的，是這種事情發生的幾率。

很多人覺得他們的視覺系統工作起來就像照相機一樣：眼睛記錄下一個圖片，然後大腦處理它。這個概念的問題，托伊費爾說，是在於它是十分錯誤的。有一部分問題是眼睛傳輸給大腦的信息實際上不是那麼的詳細，所以大腦就把那些空白的地方用他們之前所知道的東西填滿。這個系統可能是因為我們的早期環境充滿了危險，並需要快速的做決定而進化的結果。因為我們之前所知道的信息通常是精確的，這個系統一般都運行的非常好。所以我們看到或聽到不存在的東西看起來是不可理解的。

但是，專攻視覺神經科學的托伊費爾和他的同事弗萊徹認為，幻覺的來源可能是在視覺系統本身裡面，而不是跟精神疾病或精神分裂症有關的大腦電路里。他們認為幻覺是大腦過度依賴之前的信息的結果，這意味著大腦用一些不真實的細節來補充一個人的正常視覺空白部分。為了檢驗這個想法，他設計了一系列實驗，這些實驗可以測量人們到底多依賴先前的信息來識別一系列令人困惑的圖片中的物品。如果他是對的，那麼那些傾向於患有精神疾病的人會更可能依賴這些信息。

第一批實驗招募了16個健康的成年人和18個有過精神疾病的標誌，但是還未發展出徹底成熟的精神紊亂的成年人。實驗一開始，這些人們被要求去瞥一眼一系列圖片。這些圖片，像托伊費爾所說，「看起來就像毫無意義的黑白斑點」。

在看過了那些黑白圖片後，他們被詢問了是否可以辨認圖片中的一個人或者物件。最後，研究者們又給這群人重新展示了一遍相同的圖片，然後又問了他們是否可以辨認出圖片里的人和物。在第二遍測試的時候，那些有過精神疾病癥狀的人相比正常人在辨識物體的程度上遠遠提高了更多，這表明了這些人的大腦更擅於運用之前的信息去填補視覺神經上的空白部分。

在另一個隔離實驗中，他們又徵募了40個健康的成年人，並測試了他們對於精神疾病和精神分裂症的傾向程度。然後，這些成年人也做了跟上面同樣的測試。托伊費爾和他的同事又一次發現那些最傾向於精神疾病癥狀的人也在第二次測試中得了最高分。

這個發現非常重要，托伊費爾說，因為它支持了精神疾病和自閉症一樣，不是非有即無的疾病，而是範圍型紊亂的這一說法。視覺上的幻覺，這個主要的精神疾病的癥狀，從正常的視覺運行中產生。這和麥格拉斯的在大眾之中關注錯覺和幻覺頻率的工作一樣，都支持了這個說法。今年早些時候，麥格拉斯和他的同時在美國醫學會雜誌精神病學版發表了世界心理健康研究項目的結果，這個項目對來自全球18個國家的31261人做了調查。他們發現幾乎每20個人之中就有1個人在生活中的某些時候經歷過幻覺。儘管其中大多數人只經歷過一次，但是還是有一些人經歷過幾次，甚至有更小一部分人表現出了精神疾病的跡象。雖然幻覺似乎是普通的精神損傷的表現，大多數有過幻覺的人都沒有徹底發展的精神疾病。

綜合來看，這些結果都指出了只要幻覺不替代一個人的生活，幻覺就似乎是一個人類經歷的一個正常組成部分。「在心理疾病和心理健康中是有一個有連接的緩衝帶的」，托伊費爾說。而且，我們都是在這上面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