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全民公投脫歐」是卡梅倫與歐盟玩火自焚

近日，英國通過自己的全民公投開啟了它的正式脫離歐洲之旅。公投結果出來之後，英國首相卡梅倫發表了自己的辭職演講，稱「英國人民的意志必須得到尊重，並對所有參與推動退歐的人表示祝賀。卡梅倫表示，此時的英國需要一個新的首相來引領這個國家。英國脫歐，卡梅倫辭職，也有不少分析人士稱，這不過是卡梅倫自己的玩火自焚而已。卡梅倫親手開啟全民公投這一政治資本，而最終又因這辭職下台，也正是他自釀出來的一個政治苦果。英國脫歐問題長期以來都處在政治話語的邊緣，只是少部分人提出「應該讓英國人有表態的機會。」2013年，為了鞏固保守黨選票，以變革為旗幟，以奧巴馬為偶像的卡梅倫首次提及「脫歐」公投，並承諾：將讓人民有機會選擇繼續留在或退出歐盟。2015年卡梅倫在選舉中勝出，並且也還有「留歐派」占著上風的民意支撐他的政治抱負。就在本月的22日，自信滿滿的卡梅倫也還拿著與歐盟談好的優厚條件飛回英國，「舌戰群雄」，呼籲民眾「留歐」。

在有人質疑卡梅倫推動的歐盟改革方案，與英法1938年與納粹德國簽訂的《慕尼黑協定》如出一轍，更形容他是「21世紀的張伯倫」時，卡梅倫回應稱英國只有留歐才能推動歐盟改革，歐盟也並非「獨裁帝國」。然而，無論卡梅倫費了多少口舌之辯，然而終究也還是沒有摸透幽深的民意，以致意外失敗後的他用自己的淚水告訴後來者，永遠不要以為自己知道人民在想什麼。卡梅倫的這次意外失敗，也並非沒有根源。看似意外，也實則有自己的定數。實際上，英國的留歐與脫歐之爭，是糾結在它與歐洲大陸的複雜關係之中的。隨著歐洲政治經濟一體化進程不斷加快，英國這一傳統強國一直未能如願以償地深入到歐洲一體化的核心，並像法德兩國那樣發揮軸心作用。在歐盟的地位及其話語權的不斷下降成了英國久治難愈的一塊心病，並使其脫歐情緒潛滋暗長。同時，歐盟其他國家對「搞特殊」的英國也日漸不滿，認為英國在融入歐盟的過程中一直在拖後腿。「不得志」和「受排擠」的現狀也因此推波助瀾著英國社會中的疑歐、脫歐情緒日益膨脹。在英國國內，獨立黨和反歐盟運動人士認為，退歐將使英國擺脫歐盟監管規定的束縛，由此帶來的一系列好處將令英國獲得更快的發展。2013年的卡梅倫之所以首次提及脫歐公投，既有著內部政治因素的壓迫，也有著外部尷尬境地的發酵。當然，卡梅倫也有著自己的盤算，他打著變革的旗幟，也想通過一場政治豪賭——也即希望藉助脫歐公投這一非常舉措推動歐盟改革，以為英國謀取更多利益。

本來卡梅倫打出全民公投這張牌，是想「一箭雙鵰」的。一是來緩解國內的政治壓力，安撫選民對歐盟日益高漲的不滿情緒；二是可以反過來借力英國的全民公投向歐盟施壓，令後者進行各個層面的改革，以獲得更多符合本國利益的東西。卡梅倫本想以一場勝利的公投徹底解決紛擾英國多年的問題。然而沒成想卻成了卡梅倫本人的政治滑鐵盧。也有人擔憂，英國這一民粹式的脫歐公投，很可能連鎖出多米骨牌效應，不僅會引誘出愛爾蘭、蘇格蘭的公投脫英獨立，也還可能導致歐盟內部的進一步分裂，甚至最後的分道揚鑣，各走各路。有報道稱，愛爾蘭新芬黨表示，他們將會就北愛爾蘭獨立、愛爾蘭統一舉行新的投票。英國脫歐公投結果出爐後，歐洲議會議長舒爾茨說，他將會與德國總理默克爾探討如何避免「連鎖反應」，並稱他「不相信歐盟其他國家會願意走上這條危險的道路。」當然，舒爾茨的不相信，並不意味著歐盟內部沒有被進一步分裂的隱患。歐盟自運作以來，內部的抱怨與爭吵從未間斷過，一些國家的離心離德與脫盟傾向也是暗流涌動，風生水起。法國在歐盟似乎是一個得意者，但此前法國極右翼領導人卻還認為法國也應啟動退歐公投。

另一個歐盟的得意者德國也在英國脫歐當日呼籲道，歐盟27國不應該再做出進一步分裂的決定。接下來，歐盟又將走向何處呢？又會不會進一步走向最後的分裂呢？其中，又到底受著什麼力量的主宰？匈牙利總理歐爾班·維克托的警告，也許是一面鏡子。歐爾班?維克托稱，英國脫離歐盟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不滿歐盟應對移民危機的政策，歐盟必須要傾聽人民的聲音，這是英國「脫歐」留給歐盟最大的教訓。傾聽人民的聲音，尊重人民的決定。這幾乎是整個世界的共識和呼聲了。也有人把這次英國的公投脫歐看作是民粹式的政治鬧劇，認為這種人民的直接民主很可能是更多政治災難的孽緣。全民公投是本來只是人民直接民主的一種形式，不僅僅是西方代議制民主的補充，也更是對代議制民主的監督與最後的制衡。這種民主形式不是用於日常的治國理政，而只是用於最後決斷代議制民主這種體制所不能自己內部裁決的重大決定。

這種民主也即所謂的訴諸人民，訴諸民意。日常性的治國理政當然不能直接訴諸人民的決定，人民也不宜擔當這種政治上的角色。但重大分歧性的問題，卻必須訴諸人民，讓人民決定。這不是民粹式的民主，而是對人民意志的尊重，也是人民當家做主的必然要求。一些人把全民公投當作民粹式的民主，而害怕、恐懼，這實則與人民當家做主的歷史車輪背道而馳。無論如何，都要把傾聽和尊重人民的決定，作為一切民主形式的首要原則。英國全民公投脫歐後，美國總統奧巴馬第一時間發表聲明說，「英國人民表達了自己的想法，我們尊重他們的決定。」代議制民主解決不了的問題，也許會更多地通過全民公投的形式訴諸人民，並最後尊重人民的決定，這在歐洲也許更多地成為了他們的家常便飯。這種被一些人斥責為民粹式的民主，對歐盟而言到底是福是禍呢？也許是一個神鬼難測的未知數，歐盟也可能因此而玩火自焚，就像卡梅倫玩火自焚那樣。一切看似偶然，其實皆有自己的定數。這就是尊重人民決定的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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