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每個民族總是以五六個為限
▍補償
高貴的造物在太陽底下誕生，
在地上把人的一切夢想聚集：
鐵的身，火的心；可讚歎的精英！
上帝造他們像是為證明自己，
塑造時取用的泥土更為細軟，
大功告成往往用去一個世紀。
他像一個雕塑家，把指痕印遍
他們那閃著天上榮光的腦門，
那裡生出金燦燦火樣的光環。
這些人走了，安詳而精神振奮，
時時刻刻都保持姿態的莊嚴，
眼睛凝視不動，舉止宛若天神。
……
只給他們一天，或給他們百年，
給他們色彩或劍，風暴或靜謐：
他們都會把輝煌的意圖實現。
他們奇特的存在是夢的真實！
他們會實現您理想的計劃：
淵博的老師完成學生的草圖。
您秘密的願望騎著他們的馬，
您的精神託夢把門拱撐圓，
穩穩地走過了那凱旋的門下。
……
這種人每個民族以五、六個為限，
在繁榮的時代也只有五、六個，
人們講述著這些永生的典範。
作者 / [法國] 戈蒂耶翻譯 / 郭宏安選自 / 《1846年的沙龍》，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
Compensation
Il na?t sous le soleil de nobles créatures
Unissant ici-bas tout ce qu"on peut rêver,
Corps de fer, c?ur de flamme, admirables natures.
Dieu semble les produire afin de se prouver ;
Il prend, pour les pétrir, une argile plus douce,
Et souvent passe un siècle à les parachever.
Il met, comme un sculpteur, l"empreinte de son pouce
Sur leurs fronts rayonnants de la gloire des cieux,
Et l"ardente auréole en gerbes d"or y pousse.
Ces hommes-là s"en vont, calmes et radieux,
Sans quitter un instant leur pose solennelle,
Avec l"?il immobile et le maintien des dieux.
…
Ne leur donnez qu"un jour ou donnez-leur cent ans,
L"orage ou le repos, la palette ou le glaive:
Ils mèneront à bout, leurs destins éclatants.
Leur existence étrange est le réel du rêve:
Ils exécuteront votre plan idéal,
Comme un ma?tre savant le croquis d"un élève;
Vos désirs inconnus, sous l"arceau triomphal
Dont votre esprit en songe arrondissait la vo?te,
Passent assis en croupe au dos de leur cheval.
…
De ceux-là chaque peuple en compte cinq ou six,
Cinq ou six tout au plus, dans les siècles prospères,
Types toujours vivants dont on fait des récits.
Théophile Gautier
第一次讀到戈蒂耶的《補償》是在波德萊爾的美學論文選里。這首讚歎自然恩典和光輝終點的詩，讓波德萊爾聯想到的一個人，是能獨自填補一個世紀空白的畫家德拉克洛瓦。
能畫出《但丁和維吉爾共渡冥河》，也就是今天題圖的這個24歲少年，的確可以列入戈蒂耶詩中所說的：即使在繁榮的時代每個民族也只能擁有五、六個的「永生的典範」之一。
「給他們色彩或劍，風暴或靜謐：他們都會把輝煌的意圖實現」，對於德拉克洛瓦,這個有著秘魯人膚色的浪漫主義畫家來說，色彩就是他的武器，他對色彩研究的新紀元影響了從印象派的馬奈、莫奈、雷諾瓦，到高更、梵高，甚至到早期自畫像都與他同角度同氣質的中國當代畫家毛焰等，不勝枚舉。
而賜給他的「劍」則是為希臘人民遭到血腥鎮壓而發聲創作的《希奧島的屠殺》；是為歌頌人民爭取自由和權利創作的《自由引導人民》，畫里的細枝末節都在唱著音樂劇《悲慘世界》里的「當你心跳激昂回蕩，和著那戰鼓聲聲響」。
這首詩是波德萊爾從戈蒂耶的詩集中挑選出來的，他刪除的幾句中最後一句是「大自然，你仍然虧欠我們太多的詩人」，而大自然卻從未虧欠我們畫家。德拉克洛瓦處處洋溢著他對社會與藝術革命般的熱忱，出類拔萃的能力和氣質。他用天才慣有的責任感和勇氣將一個世紀的悲劇、憂鬱、「夢」和幻融合在了一起。
上帝可能真的在用一個世紀的時間和更柔軟的黏土在塑造鐵的身、火的心。但總有人提醒我們藝術不只是關懷，浪漫不只是主義，浪漫還有一個翻譯叫勇敢。
薦詩 / 顏大人（wechat:iyanyanyan）
2016/06/05
回復朗讀，可至喜馬拉雅的讀睡首頁收聽不系舟的中文朗讀和雅歌的法語朗讀，不系舟版的配樂是Ludovico Einaudi - Fly，雅歌版的配樂是Ennio Morricone - Love Theme for Nata。
題圖 / 德拉克洛瓦
第1182夜值守 / 樹、小鱖魚
詩作及本平台作品均受著作權法保護
浪漫還有一個翻譯叫轉發詩歌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讀首詩再睡覺 的精彩文章:※為何每個日本人的家裡，都有一個這樣的麻布袋？
※五年生四個孩子，個個剖腹產，他卻曬了一張老婆這樣的照片……
※我，就是這樣一個人！
※血管在每一個年齡段都年輕化的秘方就是這樣嘍！
※二戰期間日本這些軍艦都是這樣死的，第三個實在讓人無語了
※一個想和你過一輩子的男人，是這樣的
※三姊妹嫁給了同一個男人，夜生活居然是這樣的
※在這樣的書桌前，我能宅一整個周末
※有個懶癌晚期的主人，狗狗的生活是這樣的，一個字苦
※愛收藏 這樣的古幣 不是每個人都擁有
※我，就是這樣一個女人！
※每個日本女孩都有一個美夢，就是開一家這樣的雜貨鋪……
※每個人的學生時代，都有一段這樣的經歷
※愛情的選擇：這樣兩個人會選擇哪一個？
※一個想和你過一輩子的男人，是這樣的！
※我，就是這樣一個人……
※娶個這樣的二貨媳婦，吃個飯都不讓人省心
※還有一個這樣的讀書人
※我上三年級的兒子，暑假看了一個月唐家三少的書，現在成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