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拿他比曹操，他卻死得像袁紹

6月6日，是袁世凱的忌日。

1916年，在登上人生巔峰僅83天後，「洪憲皇帝」被護國戰爭的討伐大軍逼迫下台，一世梟雄憂憤而亡。

一切都有始有終、因果相應：

袁世凱降生的咸豐九年八月二十日（1859年9月16日），統率淮軍的叔祖袁甲三恰好寄書回家，稱與「捻軍」作戰得勝，袁世凱的父親袁保中大喜，由此給新生兒取名為「凱」；57年後，掌兵驅逐過義和拳民的袁世凱，最終死於另一支革命軍的碾壓。

一生與軍事結緣的袁世凱自小喜兵法，成年後他天津小站練兵，果然帶出段祺瑞、馮國璋等一批軍政要人，不曾想終年時卻落得個眾叛親離、被昔日麾下北洋將領逼宮退位的下場。

近代史的兩股洪流，都在手握軍權的袁世凱腳下迴旋了一個彎：戊戌變法時他沒有執行「圍園殺後」，而是為保命選擇向慈禧告密，讓光緒皇帝的新政計劃付之東流；辛亥革命時他率部鎮壓革命軍，卻在南北議和後反逼溥儀退位，自己當上大總統。

復辟稱帝是袁世凱的「巔峰」，也是最大敗筆。同時，這又是一次逃不出的個人命運怪圈：1902年後他統領整個北洋軍事政治集團，因權傾朝野威脅了皇室親貴地位，最終在載灃攝政後被貶職回鄉；辛亥革命後，他作為大總統受到內閣和國會牽制，更懾于軍閥割據威脅，乾脆修了約法，登基稱帝——結果不足百日即被討逆。

李大釗有一句評價：一世怪傑的袁世凱，以符合民意而再起者，卒以偽造民意而亡。

仍未逃出「怪圈」的是，先一次被罷免、被令「回籍養痾」，後一次被討伐，憂憤成疾，袁世凱兩次抱病都歸於河南安陽。早年因家事糾紛離開老家項城後，袁世凱就把安陽當成了自己故里。

之所以以此為寶地，除了袁世凱早年曾在此閱兵揚威，還因為他曾聽說，安陽有個洹上村，相傳商朝名相伊尹在朝中遭人誹謗，到此隱居三年，後來商王親自來迎他復任。於是袁世凱很早就在此買下了二百多畝地，沒想到後來成了兵敗的歸隱處，也成了最終的葬身地。

世人拿他比曹操——於治世則為能臣，遇亂世則為奸雄——他卻自比名相伊尹。伊尹獨撐商朝社稷，在民間固有「伊尹一人」（兩字獨有一個單人旁）之說；袁世凱究其一生，也在大臣的位置上做著獨行天下的夢。

他最終沒有像伊尹一樣復出，死法倒頗像是三國袁紹——這也是袁世凱一生最後一次命運怪圈的顯現：當初志得意滿在安陽置地時，另一個重要原因，就在於安陽是袁紹的發祥之地。結果袁世凱和這位袁姓名將一樣，勢力達到頂峰後兵敗官渡，而後病死。究其一生，落得個「軍閥」的稱號。

每日人物（ID：meirirenwu） 薛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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