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事變"前張學良兵變計劃破產內幕

1936年夏秋時節，在營建「西北大聯合」局面的過程中，中共曾與張學良密商成立「西北國防政府」。

中共謀求建立地方性國防政府在建立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過程中，中共一直期盼著建立全國統一的國防政府和抗日聯軍。可由於中共長時間執行的是「抗日反蔣」的政策，蔣介石也堅持「安內攘外」的「剿共」戰略，國防政府與抗日聯軍就很難達到「全國統一」的要求。

照片:張學良和蔣介石

1935年冬後，張學良迅速走上聯共抗日之路。次年1月下旬，張與中共代表李克農即在洛川作了首次會談。此前，毛澤東曾電告李克農，可暗示張學良，「彼方如誠意抗日反蔣，則我方可助其在西北建立穩固局面，肅清蔣系勢力，進一步助其回平津、東三省，軍餉、械彈我方亦有辦法助其解決」。1月25日，毛澤東等20名紅軍將領發出了《致東北軍全體將士書》，表示中共和紅軍願與任何抗日武裝聯合組織國防政府及抗日聯軍，「我們願意首先同東北軍來共同實現這一主張」。顯然，中共頗希望能與東北軍合作，建立以「抗日反蔣」為基礎的地方性國防政府。

然而，此時張學良只「同意抗日，但不同意討蔣；不反對國防政府抗日聯軍口號，但不同意馬上實行這個口號」，聯合建府自然也就無從談起。

「西北國防政府」計劃誕生其實1935年秋冬以來，張學良為實現抗日復土的宿願，也逐漸萌生了在西北「自成局面」的念頭。1936年4月9日晚，張學良同周恩來在延安會談。他一面勸中共與南京蔣系陳誠、胡宗南、CC派等聯絡，一面則準備著萬一「蔣確降日」，自己便要離蔣，「辭職而另干」。

延安會談後不久，周恩來等獲悉張學良有一個「不小的計劃」。據說張透露，他打算用半年多的時間作準備，對外展開聯絡，對內訓練部下，只要「牽延到11月就起變化」。張並表示，他已「預備著硬幹，預備著和大老闆打一架」。獲知張上述談話後，中共以為張要徹底反蔣，便迅速擬訂了一個兩軍聯合、共創「西北國防政府」的戰略構想。5月8日，在中央政治局會議上，毛澤東提出，要聯合東北軍，共建「西北國防政府」及抗日聯軍。5月12日晚，張學良與周恩來在延安再次密談，商討了張「準備大舉之實際具體步驟」等一系列相關問題。至此，「西北國防政府」計劃宣告誕生。

張學良的猶豫和搖擺

「西北國防政府」計劃之主體構想為：「以紅軍與東北軍兩個西北主力起而舉事」，迅速肅清蔣系勢力，控制西北局面，「以蘭州作大本營」，建立國防政府，由張擔任政府主席及抗日聯軍總司令，中共方面「則任其副」。同時，努力「打通蘇聯」，獲取國際援助，形成西北大聯合的抗日局面。

6月初，中共中央得知兩廣發生事變（陳濟棠和李宗仁揭旗反蔣）的情況後，決定「利用目前西南事變，加速進行西北大聯合」。為此，中共中央於6月16日將西北發動的計劃、部署上報共產國際，請求批准。周恩來亦託人轉告張學良，雙方應在一個月內完成發動之準備工作。

但是，張學良卻一直未作明確響應。6月10日，張由西安飛蘭州，旋赴寧、滬等地，觀察各地情勢與各方對兩廣事變的反應。而東北軍竟於此時分兵三路，直逼紅都瓦窯堡，使中共頗感措手不及。對於中共早日發動的提議，張以東北軍整理、訓練尚無大效為詞，而予以婉拒。延至7月上旬，張赴南京出席國民黨五屆二中全會，發現南京上層聯俄呼聲甚高，蔣也流露出明顯的聯俄及與中共妥協的意向。張據此「認為南京對外政策是有新變動」，因而對西北發動不免顯得有些猶豫和搖擺。同時，中共許諾的蘇聯援助尚不見蹤跡，一旦發動，十幾萬東北大軍的裝備、供應將何以為繼？對此，張學良也不能不予以考慮。

計劃雖然夭折卻影響深遠

7月24日，張學良與潘漢年商談時終於提出自己的行動設想：「第一，紅軍應立即開始實施打通蘇聯，以便推動西北國防政府的建立；第二，打通蘇聯及西北發動的時間應考慮在9月……第三，打通蘇聯的實現暫以紅軍為主，東北軍目前暫做隱蔽的配合。」

而中共的發動設想，則是打算「使用東北軍」以「出至黃河以西或以北」來接取蘇援等，這兩種行動計劃間差距之大不言而喻。考慮到張學良的提議，中共隨後將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打通蘇聯的問題上。8月間，共產國際向中共中央發出政治指示電，批評中共「抗日反蔣」的策略方針，要求中共以南京為最主要的統戰對象。由此，中共的統戰政策急劇轉變，迅速確立「逼蔣抗日」的方針。

「西北國防政府」計劃的夭折，對張學良及東北軍集團以後的出路，所造成的影響幾乎是決定性的。既然聯共「自成局面」的路徑已難以走通，當蔣氏飛臨西北督促「剿共」，大規模內戰之火有可能重新燃起之際，西安事變便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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