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比民國高考題，如今的高考簡直弱爆了！

又一年高考結束了，就在學渣們徹夜狂歡之時，學霸們已經在為「讀清華還是北大」發愁了。

比起現在各個大學都在同一時間用同一套試題將學生進行區分，民國時的大學和考生在高考上的地位相對平等一些。那時的中學生考大學，不必參加全國統考，而是根據個人志願直接參加高校自主命題的入學考試。

1910年，長沙雅禮大學堂中外教職人員合影。

在1930年，想上清華、北大的考生至少要參加七門考試。

第一門是「黨義」。黨義就是國民黨的黨章和三民主義的內容。1927年南京國民政府成立後，國民黨為了加強意識形態控制，要求所有大學入學考試必須考黨義。清華的試卷上只有一道題：「孫先生民生史觀與馬克思唯物史觀差異何在?」同年北大的試卷也只有一道題：「中山先生提倡大民族主義，何以必先糾正世界主義之迂妄?又何以必先恢復民族固有的知德與能力?」 這種強行灌輸且只有一種標準答案的考試是考不出學生真實水平的，出一道題意思一下足矣。

第二門是國文，兩道作文題：「(一)將來擬入何系?入該系之志願如何?(二)新舊文學書中，任擇一書加以批評。」多麼友好的、完全開放式的主觀題，類似於現在申請出國留學的個人陳述，同時考查考生的寫作能力和知識儲備。

北大國文卷則分甲乙兩組，即文理分卷。理科卷第一題要求以「數學為一切學科之基本」作文論述，第二題要把一段介紹小孔成像的文言文譯成白話文。文科卷第一題關鍵詞也是「科學」，要求考生分析當時學者推崇的「科學方法之基本精神」;第二題包括兩道關於文學史和思想史的問答。

民國廿九年（1940年），福建邵武。福建協和大學郊遊的學生。

當年各校的國文試題，幾乎都以作文為主，夾雜少量斷句加標點和文史常識問答等，這是科舉制在考試形式上的慣性影響。但是，從中依然可以清晰地看到「反傳統、反儒教、反文言」、提倡民主和科學的五四新文化運動對大學教育的改變。

這種改變同樣體現在北大英語卷上。在第一道英語作文題中，考生要在「孔子與現代」、「科學與現代戰爭」、「陀思妥耶夫斯基」和「婚姻」等四個題目里選擇一個展開論述。對於作為新文化運動中心和五四運動發源地的北大來說，在這些題目的回答中能找到與這間大學氣質相符的新青年。

第二題，給五個句子改錯，並說明改動的理由。

第三題，把南唐後主李煜的詞作《清平樂·別來春半》譯成英文，詞句很美：「別來春半，觸目柔腸斷。砌下落梅如雪亂，拂了，一身還滿。雁來，音信無憑;路遙，歸夢難成。離恨恰如春草，更行，更遠，還生。」

民國二十四年（1935），福州協和大學女生宿舍樓。

清華英文卷的題量多了不少，分成三個部分。第一部分也是作文，選題沒有北大的那麼宏大，而是與清華國文卷的友好度一致，只要在「我最好的朋友」、「中學最後一日」和「中學第一日」這種家常話題中擇一介紹。第二部分「語法與修辭」包括句子排序、判斷、改錯、填空、標點等題。第三部分是我們熟悉的閱讀理解，一篇介紹富士山的300詞文章片段，只需對文章後的15句表述作判斷並標上對錯，比今天英語閱讀理解中複雜的揣摩中心思想、天馬行空的根據上下文邏輯推理等選擇題容易多了。

從國文和英文試題來看，北大以有新意、有思想、有高度、有難度完勝清華。

與今天「語數外+文綜/理綜」的模式不同，民國時歷史和地理是所有考生必考科目。

北大歷史卷分為中國史和外國史兩部分，各四個論述題，主題詞分別是「秦始皇」、「宋明理學」、「西藏紅黃二教」、「八國聯軍」、「希臘羅馬」、「匈奴」、「工業革命」、「日俄戰爭」等，與今日高中或大學歷史科考試的論述題無異。

金陵女子大學舊照

清華把中國歷史地理合為一卷並設為必考科目，外國歷史地理則與高中代數解析幾何、高中物理、高中化學、高中生物一同列入選考科目(根據各專業具體要求，選二門)。

中外歷史共25道填空和10道判斷，考查的都是基礎知識，高中文化水平的考生大多能輕鬆應對。

中外歷史各四道問答，選做三題，考的仍然是對「位置」的掌握。遺憾的是，中國地理卷有幾處地名現在只能出現在世界地理卷中了。

最後，專治各種不服的八條君為各路學霸留了一套1932年的北大國文考試卷，記得做一下試試看，不然又該有人辯解「我們只聊語文了」。

1932年北大國文考試卷：

1.把這首詩譯成散文白話(自加新式標點符號)

八月秋高風怒號 卷我屋上三重茅 茅飛渡江灑江郊·高者掛罥長林梢 下者飄轉沉塘坳 南村群童欺我老無力 忍能對面為盜賊 公然抱茅入竹去 唇焦口燥呼不得 歸來倚杖自嘆息 俄傾風定雲墨色 秋天漠漠向昏黑 布衾多年冷似鐵 嬌兒惡卧踏里裂 床頭屋漏無干處 雨腳如麻未斷絕 自經喪亂少睡眠 長夜沾濕何由徹 安得廣廈千萬間 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 風雨不動安如山 嗚呼何時眼前突兀見此屋 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

2.下列各書是誰做的或編的?

文史通義

後漢書

論衡說

文解字

日知錄

說苑

紅樓夢

方言

文選

三國志

3.什麼是「四書五經」？什麼叫做「四部」?什麼是「三通」?「唐宋八大家」是誰?

4.試舉五部秦以前的書。

5.試舉出下列各句中「之」字在文法上的區別

(1)學而時習之

(2)先生將何之

(3)之二蟲又何知

(4)南宮絛之妻之姑之喪

6.作文試題(選做一題)

(1)藝術與人生

(2)科學與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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