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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紀霖為什麼會恐懼知識人之間的互相批評?

許紀霖為什麼會恐懼知識人之間的互相批評?



按:說實話,關於錢楊夫婦的爭議本師沒有興趣參與。在我看來,以105歲高齡仙逝的楊絳女士以及其18年前先逝的丈夫錢鍾書,雖然達不到他們的擁躉們所推崇的高度,也談不上有如何的不堪。「無可厚非」四字足矣。既然無可厚非,毀譽過了,都是矯情。所以,前海傳媒的朋友邀請為此寫文,我的回答是,「不好置喙」「我其實不關心。」

事實上,對錢楊夫婦的毀譽,兩邊都有朋友參與,各說各理,倒也無妨。不過,議題很快就從錢楊引申到「消極自由」之辯,有為錢楊辯護而維護自身立場的,有質疑錢楊過譽直抒自己胸臆的。但是,在為錢楊辯護的一方,有些著名知識人辯相太難看,作為旁觀者實在看不下去,於是寫了一篇《誰恐懼語言的力量》,不點名地委婉批評蕭瀚老師所言及的另一方是「逼人做英雄」。


10多天過去了,為錢楊辯護一方的知識人,辯相越來越難看。其中,《大家》昨天發布的許紀霖老師的文章中,認為「在知識分子群體中,比沉默更可怕的,反而是一種相互殘殺的戾氣。」其用語修辭之誇張,令人咂舌。這句話得到為錢楊辯護一方的眾多知識人的共鳴和讚許。我的朋友張雪忠老師認為,去除掉誇張的修辭,這句話其實是說:「在知識分子群體當中,比沉默更可怕的,反而是一種相互批評的氣氛。」深以為然。所以,專門寫一篇來談談,許紀霖老師為什麼會恐懼知識人之間的相互批評。


Q&A160608


問:許紀霖為什麼會恐懼知識人之間的互相批評?

答:許紀霖老師在騰訊大家發表的文章,《一個正派的社會,不會強迫別人做聖人》里提到:


「在知識分子群體當中,比沉默更可怕的,反而是一種相互殘殺的戾氣。自己不敢直面不義,就將勇敢發泄到同樣是弱者的同道身上;或者以為自己夠勇敢了,以一己為尺度,強迫所有的人特別是比自己活得好的人要更勇敢。處於安全的道德高地之人,更容易不自覺地產生此類道德強迫症。古今中外,莫不如此,尤以今日中國為甚。」


這段話中,自詡「著名學者」的許紀霖老師使用了令人咂舌的修辭。在一篇嚴肅討論知識分子道德責任的商榷文章中,使用如此誇張的修辭實在令人費解。他認為在知識分子群體當中,有一種「相互殘殺的戾氣」。稍微對現當代史有所了解的人很容易想明白,能夠「殘殺」知識分子的,只有掌握了不受制衡的壟斷權力的某權力集團。知識人之間只可能是「筆戰」,以言辭、邏輯、常識和典據來互相批評,最多抨擊。正如我在前一篇文章《誰恐懼語言的力量》中所談到的,「筆戰」的言辭僅僅是一些語言而已,它擁有的力量僅僅是喚起聽者的感受,語言本身並不能威脅或傷害到任何人。那麼,許紀霖老師要怎樣才會把知識分子群體之間的互相批評感受為「殘殺」呢?


作為一名著名學者,許紀霖老師當然知道「知識分子群體」根本就不可能是一個「共同體」,不同的知識人因其立場、見識、觀點以及訴求的不同,對同一現象或事件有著迥異甚至截然相反的看法實在是稀鬆平常。而知識人的立身之本就是要通過闡釋自己的態度見解,通過互相批評而不是逢迎的方式來交流,以達成共識或者建立邊界。至於批評的方式,或者如柔和如春風化雨,或者激烈如暴風驟雨,都不過是常態種種罷了。


看過許紀霖老師使用誇張修辭所批評的所謂「自己不敢直面不義,就將勇敢發泄到同樣是弱者的同道上;或者以為自己夠勇敢了,以一己為尺度,強迫所有的人特別是比自己活得好的人要更勇敢」,再比照與他觀點不同的另一邊的知識人的文字,客觀地講,絲毫讀不出許紀霖老師所表達的意蘊來。在所有知識人發表的,關於質疑錢楊過譽的文章裡面,沒有任何一個作者是「自己不敢直面不義,相反,僅僅我認識的作者中,每一位都遠比許紀霖老師更勇敢地直面不義,並承受著現實的迫害。即使如此,他們自身已經遭受現實的迫害,甚至連言論都不能正常地表達出來,又如何可能「強迫所有人」?

我所認識的那些被許紀霖老師用誇張修辭來批評的作者中,有尚未結婚未婚妻的父母就因為他而承受著權力集團的騷擾和壓力;有因為理性表達權利之訴求而失去教職;有在偌大的帝都祖不到房,每一位擬租房給他的房東都受到來自轄區派出所的壓力。他們質疑錢楊過譽的文章被一次又一次刪除。


不知道許紀霖老師的腦洞要開多大才能臆想出「強迫所有人特別是比自己活得好的人」。他們用什麼來強迫?他們有什麼能耐給其他人未婚妻的父母施加壓力?有什麼能耐開除一位表達訴求的高校教師?有什麼能耐在偌大的城市給每一位可能租房給某個人的房東施加壓力令其租不到房?他們所有能夠運用的就只有文章中的語言,言辭犀利對那些將怯懦當作榮耀的知識人予以批評的語言。


從心理學的角度,一位有著聲名的著名學者,如果在嚴肅的文章中使用了誇張的修辭,最可能反映出來的就是理屈詞窮。而一位自詡「我本來只是想做一個沉默的看客」的著名學者,在理屈詞窮的情形下仍然要掙扎著發聲,那一定是有什麼東西令其心有戚戚


實際行,在正常的理性的爭辯和商榷中,任何誇張的修辭,甚至比喻都是對交流的妨礙。理性的爭辯商榷中有一說一,有什麼事實就羅列什麼事實,有什麼邏輯就依據什麼邏輯,錯了就改,發現對方錯了就批駁之,哪裡用得著誇張的比喻?一名有著學養的著名學者,使用誇張的修辭,在我看來,根本就不是想著商榷爭辯,而不過是按捺不住的宣洩不悅罷了。


自己不敢直面不義」,表面上看是在批評那些質疑錢楊過譽的知識人,但這種來自想像的批評又明顯與事實不符。在心理分析里,人們常常會因為惶恐而將自己的不安和恐懼投射到他人身上。那麼「不敢直面不義」的很可能就是言說者潛意識中試圖否認的來自自己的不安。按理說,一個知識人當然有怯懦的權利,甚至有與權力者合謀的權利,助紂為虐的權利;只是無論做什麼都沒有豁免被批評的權利。一個知識人坦坦蕩蕩於自己的怯懦,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而這也正是許紀霖老師文章想表明的所謂「沉默權」。

在持續半個月的錢楊之辯中,並沒有輿論矛頭指向「沉默看客」的許紀霖老師,許紀霖老師又何以對自己本來就安享的「沉默權」而感到不安,以致洋洋洒洒寫數千字,引經據典,只為了表達對莫須有的「強迫所有人特別是比自己活得好的人」的不滿?


在我看來,一個知識人怯懦不是什麼過錯,因為怯懦而急欲為自己的怯懦辯護也無可厚非。但是,用誇張的修辭來捏造想像中莫須有的「互相殘殺」就顯得有些下作,不僅混淆是非,而且用心不良。想批評哪一位質疑錢楊過譽的作者的那一篇文章不妥,完全可以亮亮堂堂地具名具實擺出來,逐一批駁,用事實、邏輯和常識。起碼像我這樣,直接針對許紀霖老師的哪一句話,哪一段話認為不妥,擺出來批評。


希望許紀霖老師能為本文引到並批評的文字提供翔實的事實依據。如果沒有翔實的事實依據,那麼就只能反映為許紀霖老師對互相批評的恐懼,而這種恐懼來自於對自己怯懦的過度維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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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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