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裡不一的詞

（文/Joselle Kehoe）我經常因辭彙表象和意象之間的差異感到困惑，而這種差異往往容易被人們忽略。我們確實懂得一個詞或是一個符號的真實含義嗎？進一步而言，我們能理解在這些認知工具演化過程中，詞語本體完善到了什麼程度嗎？

最近看了一個關於極光的電影，某位去到阿拉斯加的人講述了與北極光相關的傳說，相傳北極光是孩子未出世前的靈魂。電影中的敘述者描述了人們對極光的理解，一開始，他說：「科學家們說北極光是……」在我看來，這句話似乎在說極光這樣一種物質的存在只是人們想像的集合而已（類似的還有光子，原子，太陽風等以及與此含義相關的詞）。這種對我們所觀察到的事物的流行定義方式將其物理上的意象僅停留在了表面。我並非質疑這樣的表述，但請注意下這種表述所依賴的感官訊息層面科學而精確的分析。

同樣的感覺來自於我讀的一篇文章。Back From the Future8月26號發表在Discover的網站上，文章討論了量子力學層面上信息從未來迴流的研究，即量子力學中時間箭頭的對稱性。文中出現了很多既定的名詞——時間、信息、箭頭、方向、流，這些名詞孤立了量子力學複雜的數學表述。

時間箭頭一詞最早出現在1928年出版的The Nature of the Physical World一書中，這位英國天文學家Arthur Eddington在書中說： 「讓我們隨意畫一個箭頭，如果我們沿著箭頭的方向可以發現世界中越來越多的隨機元素，那麼箭頭的方向即是未來，相反則為過去。這種判斷區別於物理學上關於時間的定義。進而如果我們的基本論點是隨機被唯一確定，那麼我應該用時間箭頭來闡述時間這一宇宙中獨特的存在形式。」

斜體部分是我所要強調的。

Discover上的那篇文章闡述了量子力學的觀點是如何混淆了我們之前對物質世界的認識，尤其是改變了對定性事物的理解。為了保存之前對宇宙的認識，誕生了Back From the Future一文，但並不絕對。文中，量子力學新模型如下所說： 「它正如量子力學標準形式一樣受到人們的歡迎，並且說明了信息是如何從未來影響現存的各種可能性的。然而，以色列物理學家Yakir Aharonov的同事一致認為新模型的數學表達固然優美，但哲學層面上的理解很難消化。」

一篇StanfordEncyclopedia ofPhilosophy上的文章，給量子力學中的數學以高度評價： 「量子力學直觀或半直觀看去就是一台預測微觀粒子行為的數學機器，或者，至少是我們探究微觀粒子行為的測量儀，從這一層面來說，它的成功無可置疑正如之前那些起主導作用的、精確的理論一樣。數學使得量子力學變得容易理解，我們知道它的組成部分，各部分是如何被組織起來的，力學上（例如，描述齒輪運動的內在驅動）為什麼會以此方式運轉以及信息的傳遞。量子力學所描述的世界引發了物理學家和哲學家之間的爭論，焦點就是世界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物理對數學的依賴似乎拓寬了辭彙（符號）表象和意象之間的鴻溝。僅從感官上來看，描述北極光的辭彙存在廣泛的一致性，然而回到量子力學，它的數學表述和物理概念之間的關係似乎顯得撲朔迷離，儘管我們相信它們都是對自然世界的反映。辭彙和符號的進化、爆炸已經超出了我們的理解範圍，它們是如何產生的，它們帶來了什麼，更重要的是在它們的表象掩蓋下意象又是什麼。這些問題都會使得我們產生奇異感以至於我們無法理解辭彙和符號所要傳達的含義。我們意識外的這些想法也許不會被我們重視，但卻值得思索。

原文看這裡

博主介紹：Joselle Kehoe，心理學學士，數學碩士（這個轉變很特別，不容易！），從事數學教學20多年。一系列關於直覺、生物和自我認知上的文章足見她的廣博，此外她還是個業餘畫家，獲得過一些local獎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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