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給不了你的，就去自己拼來

每晚十點，一位少年陪你說晚安

文/桃啃笙

經作者授權發布

01

莞莞分手了，男方家裡提的，原因是不夠門當戶對。

我準備了一肚子安慰的話，可見到莞莞時她卻同我說：「桃子，你不用安慰我。其實我早就預料到這一天了，不過是或早或晚的事兒。」

門當戶對說白了，不過權錢匹配。

莞莞男朋友父母是他們老家地方法院的小領導，在他們那個城市算是小康之家了。家裡有三套房，以及一百多萬的存款。這個數字放到一線城市看雖不算多，但和莞莞家裡卻算是「豪門」了。

莞莞家在三線小城市，父母都是普通職工，她母親30多歲就病退了，偶爾打一些零工，收入微薄，家裡全靠她父親的工薪撐著家。

上大學後莞莞就沒再和家裡要過錢，在飯店裡當過服務生，幫電器行派發過傳單，借著身高優勢在車展做過模特，做的最長久的就是在輔導班1對1輔導初高中生英語、數學。大學生能接觸到的兼職，除了某些「日結千元」的，她幾乎做遍了。

在我眼裡莞莞是那種女神級人物，長的漂亮，氣質佳，績點還是年級第一。在和她成為摯友前，我都不太敢同她說話的，一直以為她是那種家境特別優越的白富美，肯定特別高傲，但沒想到她也是靠自己努力才變成天鵝的醜小鴨。

莞莞和男朋友大二時在學生會相熟，男神女神級別的兩個人，互生好感之後便水到渠成。他倆這些年感情一直很好，直到最近開始談婚論嫁了，男方說房子家裡有現成的，如果他們兩個打算留在大城市，可以賣掉一套交個首付。但是裝修的錢要莞莞這邊來付，而且還旁敲側擊的問莞莞家能拿出多少嫁妝。

那天晚上下班後，莞莞打電話給我，找我出來吃飯。

彼時她愁雲不展，開始還什麼都不肯說，只說是好久不見面了，有些想我。兩瓶酒下肚，一向酒量極淺的莞莞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掉。那時候她就和我說過一次，桃子我覺得這個婚結不成了。

02

莞莞家境不富裕，前些年她父親退休，可能也是想著女兒到了適婚年齡，自己連筆像樣的嫁妝都拿不出手，便想到了自己做些小生意。剛巧有同鄉的人說到養殖一種肉豬特別賺錢，莞莞她爸便拐彎抹角的，打著生病了要看病的旗號，和莞莞借錢。

莞莞信以為真，把這些年攢了幾萬塊積蓄全給了她爸。誰料，那個同鄉是個騙子，拿到她爸上交的份子錢後便一走了之，不見蹤影。

她爸見這錢沒了，這才硬著頭皮和莞莞說了實話。

那時，莞莞的男朋友第一次和她求婚。但莞莞拒絕了，不是不愛他，是愛不起。

兩個人談戀愛，開始的時候可能是因為愛，但到後來各種材米油鹽的瑣碎不請自來，窮就成了感情中最慣見的小偷。

莞莞一直知道男友家庭條件不錯，但她和對方在一起，是出於愛情，而非某種不可告人的高攀，在兩個人的戀愛過程里，她也一直保持經濟獨立，就連吃飯也是你請一頓，我請一頓。

莞莞說，這是她唯一能保留的在愛情中的尊嚴。

03

但事到如今也被碾碎了。

上大學時，莞莞課餘打了很多工。她把每一筆錢的來源、用途以及未來的規劃都做的特別詳細。有時候我打趣她，適合去做會計，就連自己的記賬本都把分錄做的那麼完美。

莞莞苦笑：「還不是因為錢少么，存摺上的三位數只掉不增，這再算不明白了，就真得去喝西北風了。」

很多年後，莞莞有一個機會去和別人創業，對方特別誠心的邀請了她好多次。但是莞莞猶豫再三，還是沒去。

我當時特別費解，以為她是放不下男友。還說她「愛情大過天」，畢竟年輕人大多都是心比天高的，不缺才華和行動力的莞莞怎麼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

但當時莞莞說了一句話，我印象深刻，她說：「我窮怕了，覺得錢握在手裡才是自己的底氣。可這根橄欖枝的變數太大，我不得不給自己留條後路。」

莞莞大學畢業後，進了一家國企，工作很辛苦，但工資還不錯。但對於莞莞而言，這意味著自己終於不必再過朝不保夕的生活。而對她而言，理想早已經是一個特別奢侈的詞，她不敢懸在半空中再去和人談什麼理想，能給她安全感的就是那一份腳踏實地的工作，和每個月定時定點發放的工資。

我知道她不是目光短淺的姑娘，但在現實面前，她必須選擇將當下利益最大化。

04

我時常為她感到可惜，莞莞本應該是我們這些人里最有出息的一個，卻一路被捉襟見肘的錢設絆。以前看過一句雞湯，意思大致是「何必懼怕失敗，反正你也一無所有。」當時我自己也倍受鼓舞，但見過的，聽過的事越多，我反倒覺得這話不對。

越是一無所有的人，才越會瞻前顧後，想要牢牢地抓住自己目前所能擁有的。因為太懂得失去是什麼滋味，才會格外的害怕失去。

反倒是那些擁有許多的人，才具有破釜沉舟的底氣。因為哪怕他自己失敗了，他還有來自家庭的儲備給他做托底。

人有的時候，不得不信命。總有一些人在投胎時，就搶跑了一大截，而輸在後面的，就要使出百分之一千的勁兒去攆。

上學時我們都叫莞莞拚命三娘，冬天發著高燒，還要去車展上穿著剛剛及膝的小裙子給人家站台。我們當時氣的不行，說她財迷心竅。莞莞當時也說：「可不是么，但我沒辦法。我老闆手上最不缺的就是模特，但凡我這回推了，說自己去不了。他大可找別人頂替上了，那以後再輪到我的機會就微乎其微了。」

站一天台能賺400塊，這是莞莞所有兼職中賺錢最多的。而每年只有春秋兩次機會，她必須牢牢的抓到手中。有時不是她太拼，而是不得不拼。別人唾手可得的，她要拼盡全力才能碰到。而她想要的，只能靠她自己一點點奮鬥來。

記得上大學時，我們特別討厭那些把錢掛在嘴邊的人，覺得他們都特別庸俗。那時有情飲水飽，情義勝千金。戀愛的原因特別單純，不過是我喜歡你的同時，你剛好也喜歡我。那時會憧憬未來，只會想像著住進大大的房子，生兩個可愛的孩子。但從沒考慮過房子多少錢一平，生孩子要花多少錢。

而當這些生活的剛需擺到面前時，原本緊握在一起的兩隻手，不知什麼時候鬆開了。說白了愛情是錦上添花，有花的前提是要有錦緞相配。不然粗布衣裳，粗茶淡飯，只剩下貧賤夫妻百事哀。

所以，在莞莞流露出家裡拿不出像樣的嫁妝，甚至連裝修的錢，她可能都要管朋友先串換一下時，男友母親不加掩飾的嫌棄，就像是一根長針，戳破了她對未來全部的美好憧憬。但她沒有時間留給傷冬悲秋，自怨自艾。她得一刻不停的奔跑，因為她一旦停下來，那些原本就比她搶跑的人，就要跑到更遠的地方去了。

我寫這篇文章時，是莞莞分手的一個月整。她接受了公司內部的調派崗，到外地做為期兩年的輪值，這樣每個月能多發2000塊的補貼。另外她又找到了一份替人翻譯英文文件的活兒，雖然累點但好歹能多攢一些錢。

莞莞說，既然靠不住別人，那就只能靠我自己了。既然不像人家那樣，生下來就抓到一手好牌，那就爭取把手上的爛牌打的好一點吧。

我聽完給莞莞發過一句話：「在絕望中仍不放棄尋找希望；受挫後還能咬牙前行；山窮水復之後，你本身就是最好的底牌。」

因為愛情給不了你的，早晚你會自己拼來。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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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學著靠自己，靠自己去找到那份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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