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齡二孩媽媽生育經驗的多元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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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面兩孩政策實施以來，女性生育二孩意願受到學界關注。相比之下，採用定量的研究方式統計女性生育二孩意願的研究比較多，對於女性二孩生育過程中的主觀決策、主體生育經驗、孩子照料與職業平衡關係的微觀情境的探討相對較少。《四十再當媽？》一書彌補了這一缺失，通過生動的案例講述了二孩媽媽尤其是高齡二孩媽媽的生育經驗，既可以為社會科學領域的專家學者提供參考資料，又可以為「70後」「80後」女性及其家庭提供借鑒。

■ 楊慧

2016年出版的《四十再當媽？》一書由廣州大學公共管理學院社會學系副教授方英和儲冬愛等人所著，講述了具有高齡生育二孩經驗的女性的個體故事。作者敏銳地觀察到部分體制內就業的「60後」「70後」婦女雖然獲得二孩生育權，卻糾結於錯過了最佳生育年齡的現狀，於是對高齡媽媽的二孩生育決策及所面臨的主要問題進行了考察、訪談、分析。

《四十再當媽？》一書共分為四個部分：第一部分為主體部分，包括了13位40歲左右生育、再生育婦女（其中有10位高齡二孩媽媽、1位高齡一孩媽媽和兩位高齡三孩媽媽）的生育、養育故事；第二部分講述年近80歲的老母親的生育往事與隔代照料孫輩的故事；第三部分主要從孩子的視角講述二孩生育的歷程，主要包括「大寶」講述其與「二寶」的相處經驗或者期待「二寶」出生的故事；第四部分從婦產科醫生的角度講述二孩生育中的母嬰健康維護問題，對高齡二孩媽媽的產前檢查過程進行了系統、全面、簡潔的知識普及。

呈現高齡女性二孩生育經驗的多元性

該書對高齡女性生育經驗多元性的呈現首先體現在講述主體的多元性上。該書的講述者除了「二孩媽媽」群體外，還有即將成為哥哥姐姐的15歲高中生。「准哥哥姐姐們」既有崇尚個體張揚個性的獨生子女們的特質，也表現出作為「大寶」對「二寶」的接納，這在一定程度上得益於家庭和社會的正向引導，也反映出家庭和社會引導「大寶」接納「二寶」的可行性與必要性。此外，講述者中不但有80多歲的「老媽媽」：她講述了當年為要一個女兒而生育6個孩子的故事；更有婦產科主任：他們從醫學角度對高齡產婦生育二孩的健康風險進行了分析和解答。

其次，高齡二孩媽媽們選擇生育二孩的原因非常多元。在這些二孩媽媽中，既有因為自己「喜歡孩子」再生育的，也有為了 「給子女找個伴」再生育的；還有為了加強夫妻情感紐帶，緩解緊張的夫妻關係再生育的。

還有，高齡二孩媽媽豐富的生育經歷也體現在她們迥異的生育地點上。在本書涉及的諸多高齡二孩媽媽中，既有為了便於照料孩子而選擇在老家分娩的，也有在紐西蘭結婚、生育的。還有囿於獨生子女政策，因「超生」無法在中國大陸正規醫院建檔產檢，只能選擇在香港醫院生產的，還有不遠萬里選擇在美國生產的。

最後，高齡二孩媽媽在面對孩子照料與工作平衡的壓力時，採用了多元化的策略。有的二孩媽媽意外懷孕後，夫妻雙方被迫辭去工作，面臨經濟壓力和生活方式的巨大轉變；有的二孩媽媽依然將工作作為生活重心，在生完二孩出院後即投入公司的經營；還有的二孩媽媽因生育二孩而被迫離開工作，後又重新開始新的職業發展；甚至還有二孩媽媽在生育後再就業過程中，迫於沒有人照料孩子而再次中斷就業。

為女性的二孩生育決策提供有益借鑒

該書講述者的多元生育經歷表明，高齡產婦的二孩孕育及其對孩子的照料經歷，既有風險，又有淡定；既有辛酸，又有幸福；既有損失，又有收穫。這些育齡婦女的經驗在是否生育二孩以及如何降低孩子養育成本等問題上，具有較好的參考意義。

例如，本書講述了紐西蘭人對婦女懷孕、生育的看法，認為懷孕、生育是女性自然經歷的過程，即使高齡產婦，只要放輕鬆，懷孕、生育過程都可以輕鬆度過。

此外，作者本人及其家庭考慮到男性參與對孩子健康成長的重要性以及男性在照料、陪伴孩子時更能激發生活熱情，選擇了爸爸從單位辭職並辭去家中保姆的策略，讓爸爸全職照料孩子。爸爸讓孩子觀察洗衣、晾衣等家務勞動，通過親子互動使孩子在色彩分類、數學、化學等方面受到教育，培養了孩子做家務的能力及其他自理能力。由此可以看出，家長不必花高價上早教課程，完全可以通過「好而不貴」的親子互動養育孩子。該全職爸爸的做法對於促進新晉爸爸積極承擔家務勞動、避免盲目攀比高價早教活動具有較好的參考意義。

以案例講述高齡生育二孩女性的困惑

該書案例翔實，描寫生動，能將讀者帶入講述者的情境中，體會到高齡生育二孩女性的煩惱和困惑。例如，作者講述公婆照料孩子期間發生的驚心動魄的家庭風波時是這樣描述的：「一家人正在吃中飯，公公突然發飆，將碗筷扔在我和大寶身上……那天晚上大寶嚇得一直不停地哭，小寶也不停地鬧。看著一家大小，覺得日子好難過、好難過。」該二孩媽媽在無法繼續獲得公婆幫助的情況下，只好中斷工作，照顧孩子。無論是公公的暴力傾向，還是大寶的恐懼與作者的無助，都刻畫得栩栩如生。

藉助翔實的案例呈現，該書表達了對托幼服務特別是公共托幼服務的強烈訴求。在全面兩孩政策下，如果政府和社會能夠提供必要的公共托幼服務，不但會使很多因擔心孩子照料問題而不敢生二孩的家庭改變生育意願，進而改善全面兩孩政策的實施效果，也會幫助婦女避免因照料孩子而中斷工作的局面。

儘管《四十再當媽？》對高齡孕產婦的生育體驗以及子女照料的宏觀分析方面略顯單薄，但是該書資料豐富、案例生動，既可以為社會科學領域的專家學者研究高齡產婦、二孩媽媽提供參考資料，又可以為目前仍糾結於「生還是不生」的「70後」「80後」女性及其家庭提供借鑒。

（作者為全國婦聯婦女研究所副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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