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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老了,頭髮都白了


當你老了,頭髮都白了



每天早上起來,總會看見對面鄰居門前,坐著位老太太。老太太大概八十來歲,算是高壽。家裡子孫滿堂,也算是有福之人。老太太一天到晚坐在門口,有人的時候,便和人說說話。有貓狗的時候,就揮手驅趕。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活動。

說慈祥也好,說安靜也罷,總之老太太正在經歷一個普通人必須經歷的東西,這個東西便是孤獨。老太太很多年都沒有老伴了,村子上同時代、沒有代溝的人很少,想說話的時候很怕遭人嫌,所以和有代溝的人在一起,表現的安靜。有句老話說的好,不痴不聾,不做阿公阿翁。


如果讓我選擇,我是不願意過這種生活的,至少我現在對於這種生活是堅決抵制的。可能我經歷不多,也沒被生活拍成啥樣子。我不喜歡無聊,於是學了很多東西,比如籃球、足球、乒乓器、羽毛球、毛筆、笛子、街舞等等等等,幾乎小時候周圍人有涉及的遊戲我都接觸過。雖然玩的都是一般般,但閑下來的時候可以用這些打發時間。雖然現在時間對我來說,已經沒有「打發」這個詞了,否則就太浪費青春了。


以前讀高中時有個語文老師,每上一兩節課都要出去快活快活,抽一支煙。他上課時給我們講到,他認為人生最大的痛苦是孤獨,抽煙是一種寄託,喝酒也是。吞雲吐霧,抽的不是煙,是寂寞。他還說子女孝敬爸媽,買煙酒那是孝順,子女沒時間陪你打發時間,買點爸媽感興趣的東西,讓爸媽自己打發時間也沒問題。


前幾天村裡有個老爺爺跑我家來嘮嗑,當然不是跟我嘮,我是無意間聽到的。他說自己年紀大了,在孩子身邊也不方便,自己每天捕兩斤魚賣點錢,賺到五十塊的時候就不幹了,吃完了再干。有人問他孩子還不給你吃的,這麼折騰幹嘛。他說「孩子吃的還是給,自己賺點就少拿孩子的,況且我還要抽煙喝酒啊,有時候還去茶館打個牌,上回媳婦打工回來給我三百塊錢買酒,孫女打工回來給我兩百打牌,他們的孝都還是盡到了,錢多錢少是一回事,有這個心意就可以啦。」這也算得上是一個生活的寄託,沒有「烈士暮年,壯心不已」,僅僅就是過個生活,打發日子。

除了這些普通人,還有一些名人值得學習。比如老頑童,在暮年之際,收了一個郭靖做徒弟,還教了他一身本事。小說中老頑童個性獨特,常常吃蜈蚣,雲遊四方,江湖上來無蹤、去無影。這是絕對的追求自由,活到老,走到老、學到老。也不管有沒人給自己收屍,也沒有一個固定的住所,天涯流浪,永遠保持一個探索的心去認識世界。


還有一個人,稻盛和夫,日本經營四聖之一,開創「敬天愛人」經營哲學思想,被譽為肉身成聖。他的老年生活頗具哲學意味,入廟研究佛學,用佛學的眼光看世界。他說自己在為死亡做準備,他不懼怕死亡,死亡本來是人的一種正常的生理功能。人的身體壽命是受身體限制的,但人的精神思想可以無限延長。他的暮年真正準備著完成最後的生理功能。從人的第一個生理功能,呼吸開始,到完成最後的生理功能,其中的過程應該是怎樣的,這是需要思考的問題,也是我們正在經歷的。


對於這些人來說,應該就沒有什麼孤獨可言。正在理解孤獨的人一般不會孤獨,正在理解死亡的人一般不會懼怕死亡。就怕你什麼都不懂,只會蜷在哪裡害怕的發抖。


中國已經進入老年化社會,老人過的怎麼樣,關鍵在於子女。就好像孩子過的怎麼樣,關鍵在於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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